李天明得知杜家打起来的时候,正在和市里来的工程师研究未来生产线的布局。
“和我说这个干啥?没看我正忙着呢!”
天洪兴冲冲的来报信,没想到李天明会是这个反应。
“哥,杜立德家……”
“去找学庆叔,他是村主任,这事归他管。”
说完,又和工程师研究起了图纸。
“宋工,咱们去找一下吴老师,整条生产线是她设计的,把您的想法和吴老师说说。”
宋工看了眼天洪,点头应下。
看着李天明等人走远了,天洪还不明所以。
“傻了吧,我就说咱哥肯定不管这破事,你非得来报信。”
一起来的天青取笑着,冷不防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我也是你哥,说谁傻呢!”
天青捂着脑袋,满脸委屈:“你有气也别对着我撒啊!我又没招你。”
“走,看热闹去!”
杜家院子里的一场大战,随着李学庆的到来,双方终于停了手。
“何老四,啥意思啊?你带人跑我们村逞威风来了?”
何老四也是满脸郁闷,本来说得挺好,可何长青的老娘,他那个不省心的嫂子,非得跟着裹乱。
说什么何家不养外姓人。
当初结婚前说好了的,何家负责把庞丽养大,这会儿又要反悔,哪能这么办事。
而且,他们今天本来就是赔礼的。
不管咋说,打人就是不对。
何老四刚才见着杜鹃那一脸的伤,也没忍住给了何长青一脚。
说了半晌好话,才劝的杜鹃松了口。
结果,那老娘们一句话,直接点燃了火药桶。
双方一言不合,越闹越僵,最终大打出手。
“学庆,哪有的事,本来是赔礼的,谁知道……”
何老四都快悔死了,要知道就不该来。
管这闲事干啥。
“别说没用的,跑我们村来打人,谁是事主?”
何长青闻言,吓得赶紧往后躲,李老浑子的威名,整个大柳镇谁没听说过。
倒是他老娘更硬气。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就算是村主任又咋了,不该管的,你管不着!”
哈!
还真有头铁的。
“在李家台子这一亩三分地,还有啥事是我不能管的,来我们村闹事,何老四,你说,这事我能不能管。”
何老四现在气得想骂娘,恨不能把那老娘们儿的嘴给堵上。
“这事我不管了,你们愿意咋弄就咋弄!”
说完,扭头就走,女人还想拦着,被何老四一把推开。
这下一起来的何家人全都傻眼了,做主的人都走了,他们咋办?
看着四周围满了李家台子的人,一个个不禁心生胆怯。
刚刚也是昏了头,咋就在李家台子动了手。
他们现在可都指望着跟在李家台子身后赚钱呢。
得了人家的好处,还跑到人家村里闹事,这事办得确实不地道。
“都别杵着了,赶紧滚蛋!”
要是搁以前,不把这些何家人狠揍一顿,肯定不算完。
但现在不一样了,几个村子联合办厂,再动手闹起来不好看。
而且,杜家人也没吃亏。
何家人闻言,顿时如蒙大赦,哪敢再多待一秒,纷纷往门外跑。
“你们俩不能走!”
眼瞅着何长青和他老娘也要跑,李学庆连忙叫住了。
“我……我凭啥不能走?”
何母此刻也知道怕了。
“事情没解决呢,你走了,让杜家人和谁谈!”
门口被堵住,何长青母子两个又被推了回来。
“杜立德,这事你打算咋办,自己和他们谈,但有一点,谁也不许再动手。”
李学庆说完,看向那些来看热闹的村民。
“都围着干啥呢?不用上工了?一个个都是闲的!”
眼瞅着就要到农忙了,这段时间村里正忙着修垄沟,准备割水稻。
厂里再怎么赚钱,地里的活一点儿不能耽搁。
李学庆招呼着众人离开,院子里只剩下了杜立德一家,还有何长青母子。
双方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该咋开口。
刚刚打了一架,已经撕破脸了,就算是杜立德夫妇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应该劝杜鹃就这么将就着过下去。
“离婚!”
就在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愿意先开口的时候,杜鹃从屋里出来了,冷冰冰的丢下了两个字。
受了委屈,她能忍,但庞丽是她的命。
“想离随你,不知道让人过了几手的烂货,真当你是金镶玉呢!”
没有了李学庆的镇压,何长青的老娘又来了精神,那张破嘴确实欠收拾,有的没的一通乱喷。
她怕是忘了,杜鹃是她的儿媳妇,她这么胡乱编排,丢的是谁的脸。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不就是惦记着你们村那小子嘛,谁让你当初瞎了眼,拿着臭狗屎当金镶玉,现在后悔了?上赶着人家都不要你,你惦记也没用!”
杜鹃被这些话气得差点儿晕倒。
杜立德更是手都在哆嗦,这些话要是传出去,杜鹃没法做人,他们家都没脸继续在村里待下去。
“放你娘的屁!”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声喊,紧跟着一道身影冲了进来。
刚跑回来准备看热闹的天洪,听到有人居然在编排李天明,哪里还能忍,猛冲了两步,照着何长青老娘的后腰就是一脚。
哎呦……
冷不防地挨了这么一下子,何母一头拱进了杜立德的怀里。
何长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愣原地。
“你老娘都让人给打了,你还不赶紧上啊!”
哪还等到何长青动手,跟在后面的天青见天洪动了手,上去一拳就把何长青给放倒了。
李家的爷们儿,打架就没有一个怂的。
“老子让你编排我哥!”
天洪对着何母就是一顿踹。
何长青那边更是被天青打得满地滚。
杜立德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正乱着,杜鹃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宋银枝刚要上去扶,却看到杜鹃的裤子红了一大片。
“血,鹃儿她爹!”
杜立德被凄厉的喊声惊醒,看向杜鹃,也被吓了一跳。
“别打了,都别打了。”
天洪正踹得起劲儿,闻言也停了手。
看到杜鹃身下的地面都被血给染红了,同样不知所措。
我没碰到杜鹃吧?
杜鹃的脸色苍白,死死地抓着宋银枝的胳膊,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何长青,赶紧送鹃儿去卫生所!”
何长青看到杜鹃的样子,本能地往后缩。
完了!
何母作为过来人,哪能看不出杜鹃的状况,顾不得身上的疼,挣扎着起身,一把将何长青拽了回来。
“送……送卫生所,你倒是快啊!”
老娘发了话,何长青这才不情不愿地上前,一把将杜鹃抱起。
可是,从李家台子去镇上,哪怕是长甸河上修了桥,等到了卫生所,怕是血都流干了。
“套车,快去套车!”
何母大声喊着。
“我去把车开过来!”
天洪回过神,丢下一句话,便冲了出去。
很快,停在村支部的大解放开到了杜家门口,杜鹃被众人一起抬上了车斗。
“把人扶好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闯的祸,纵然再腻歪杜家人,也不能见死不救。
一脚油门,大解放疾驰而去。
“天青,咋回事啊?天洪开车去哪?”
李天明准备和吴月华、宋工一起去工地,看到大解放卷着一阵烟尘,从身边经过,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消失不见了。
正纳闷呢,就见天青走了过来,胳膊上……
咋还粘着血?
“哥!”
天青也被吓坏了,这情况还是头一回遇上。
万一杜鹃死了,杜家和何家不会讹上他们吧?
“杜鹃流了满地的血,天洪哥开车送她去医院!”
呃?
流血,还流了满地的血?
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