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好一会儿,萧临川终于平静下来,气冲冲的坐在桌案前。
柳如月泪眼汪汪的上前,“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咱们要一直这样给银子吗?”
就算是倾家荡产,也维持不了几天。
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负债累累了,家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抵押出去了。
萧临川颓废的抓抓脑袋,“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这几天,由神秘杀手组织保护他的安全才没有被杀。
可是,万一要是凑不出银子无法雇佣这些杀手了,结果会如何?
死路一条,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那些人竟然敢把尸体运到皇宫,足见,他们根本就没有把皇权放在眼里。
柳如月低着头擦拭着泪水,小声嘀咕,“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样,苏妤迩和你也是有几年夫妻,为何不能帮帮忙。”
“对对对,你说的对。”
萧临川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我们患难与共,多年有着情分,我要去求苏妤迩。”
房顶上。
苏妤迩一脸黑线,恨不得直接冲过去给他两个巴掌。
无耻至极。
他们两个哪还有什么情分,全部是仇。
沈确放在苏妤迩腰间的手,用力掐了掐,“情份……”
两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苏妤迩笑了笑,“好了,咱们回去吧。”
看到萧临川过得不好,他就放心了。
两个人转身回了院子。
只是他们刚刚回来,欧阳宇亲自登门。
大堂内。
看到面色虚弱的沈确,欧阳宇心情复杂,“对不起,此次的事情我们只能尽一点微薄之力。”
沈确并不在意,“还是说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晚上的来干嘛?”
他是最小心眼,永远不会忘记欧阳宇曾经对苏妤迩动了心。
欧阳宇愣了片刻,实话实说。
他娓娓道来,将家中变故说了一遍。
苏妤迩愕然,“所以,现在你们家的人有了野心?”
太可怕了。
皇后娘娘的计划还未实行,输赢暂不可知。
结果,欧阳家的人开始动心思,竟然试图要让明珠公主嫁进欧阳家。
不仅如此,还要送女子嫁给皇子。
可悲可叹。
苏妤迩低头沉思,良久抬头,“那你们呢?有朝一日……”
在其他人眼中,皇后膝下无子自然是要依靠着皇子的。
但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人知道,皇后野心不仅于此。
欧阳宇态度坚决,“祖父曾经说过,我们并不为皇家做事,而是为天下百姓做事,所以只要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我等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欧阳老爷子正在生长多年见惯了生死。
在他看来,百姓平安喜乐才是最重要的。
对此苏妤迩十分敬佩,“那……”
“少废话,到底要干嘛,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绝不会是简单的家丑外扬,到底让我们做什么?”沈确不耐烦拐弯抹角,直接发问。
欧阳宇低头一脸汗颜,“祖父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少,现在都是智秀,想要稳住局面就不能多生事端,所以……”
“所以想让明珠公主与欧阳家的小辈儿结亲?”苏妤迩说到最后气笑了。
他手重重拍在桌子上,“这就是你们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当然不是,知道这件事情委屈了皇后娘娘和明珠公主,但,要想要欧阳家死心塌地做事,自然要给一点好处,你放心,这次订婚的是我的亲弟弟,保证,不会伤害到公主。”
……
欧阳家的打算并不难猜。
想要彻底与皇后娘娘绑定。
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后娘娘膝下只有明珠公主,只要公主殿下下嫁,欧阳家可保三世富贵。
凭什么?
大人间的博弈凭什么要伤害到孩子?
粉雕玉琢的明珠公主,被皇后娘娘放在掌心疼爱,他们却偏偏要算。
苏妤迩重重重拍在桌子上,“你不担心皇后娘娘为此与欧阳家分心?”
心不是一时凉的。
皇后娘娘这些年在皇宫中举步维艰,时时刻刻都想着为娘家周全。
结果,需要用到娘家处理时,欧阳家竟然直接拿捏起来。
娘娘听到这话一定非常伤心。
欧阳宇左右为难,“这也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祖父不同意,所以才来找你,无论如何帮我劝劝皇后。”
皇宫中,已经分为三派,皇上,太后,皇后。
皇上不足为惧,文武百官,许多人在皇宫中,安插了眼线,知道皇上命不久矣。
所以,接下来就是皇后与太后之间的博弈。
太后历经两朝,前朝后宫皆有人脉。
欧阳家表面万众一心,齐心合力,实际也分了两派。
甚至,有人为了权力,偷偷投奔太后。
对此,欧阳宇也实属无奈。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让我再好好考虑。”
苏妤迩并未给答复,而是直接送客。
看着欧阳宇离开的背影,沈确目光幽暗,眼底带着几分杀意,“欧阳家这是想要在关键时候拿捏皇后。”
苏妤迩冷笑,“有些人阳奉阴违,觉得老爷子岁数大了,退居幕后就不把老爷子放在眼里,殊不知他们很快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因为,太后娘娘马上就要完了。
鱼儿已经放下,等着收网就好。
苏妤迩看了看夜色,“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赶快休息吧。”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萧临川做梦都是那堆积如山的尸体。
他从噩梦中醒来,大口呼吸。整个人如坠冰窟,冷汗连连,身上不停的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怎么才能活下去。”
为什么日子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可是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侯爷,皇上的左手右臂。
自从与苏妤迩分开后,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既然是柳姨娘的事,现在自己的妹妹又被赐婚给了废物。
他看了一眼枕边人,眯着眸子眼神复杂。
柳如玉都怪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也不会和苏妤迩分开。
更不会遇到这些事情。
总之,他怪苏妤迩,怪柳如月,怪萧婉儿,独独不会责怪自己。
天蒙蒙亮,他悄悄换了件衣服,转身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