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
苏妤迩刚出房门就看到张耀祖母子二人跪在院子里。
“求苏大人给他活路。”
苏妤迩愕然,“怎么说?”
张耀祖匍匐在地,“现在我们已经别无退路,请您看在老大夫的面上给我们一条活路,只求活命。”
什么升官发财,封王拜侯,早就抛到脑后了,现在只想活着。
张婆子满脸颓废,没有了昨日的嚣张跋扈,反而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求求你了,无论如何,就算是看在老大夫的面上帮帮我们吧。”
后悔呀。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贪图富贵与郡主有所牵扯。
现在好了,不要说是前程,命都很难保住。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张家母子二人表面上看起来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眼里只有功名利禄,但实则,是聪慧的。
苏妤迩点了点头,“算了,我可以给你们个机会,但是记住了,机会只有一次,你们母子二人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他挥了挥手,惊蛰直接将他们两个人撵出了院子。
……
郡主府。
永宁郡主看着手中书信,一脸愕然。
“所以?他们已经找到毒药了?而且,动手的人竟然是太后?”
阵阵凉意,从心里蔓延开来,遍体生寒。
她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太后娘娘好大的胆子,竟然想用江南百姓来收买人。
目的呢,就是为了帮柳如月扬名。
不行,不管怎样。这件事情一定要烂在肚子里。
她将书信丢进火盆,“狩猎在即,准备吧,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王府,不会就此堕落。”
外面脚步声传来,原来的大皇子,现如今的王府世子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被丢进火盆里的书信,面露疑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现在还是说说计划吧,皇上身体越发虚弱,咱们的机会来了。”
永宁郡主顺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然后将记忆话说了一遍。
王府世子表面在认真倾听,但实则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火盆。
所以,永宁郡主是有秘密。
二人密谋了很久,王府世子双手抱拳,“长姐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父皇的功劳。”
……
狩猎在即,皇宫内外都为这件事情忙碌。
而此时的皇上,天下之主,脸色铁青,满脸怒容,双眸喷火。
“所以他还活着?”
“陛下,我们的人派去了好几波,但是无一人生还。”
其实是无一人生还,那些人死相惨烈,那人毛骨悚然。
“呵。”
皇上轻嗤了一声,脸色难看至极,“所以你们现在是想要告诉我,身为皇上却要容忍一个臣子如此合作非为?”
砰的一声。
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一旁的王宝儿可心疼了,“陛下,您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你这样妾身要心疼。”
他娇滴滴的将皇上的手放在了胸,泪水连连,我见犹怜。
皇上被迷的五迷三道,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好了好了,不要怕,就算是为了美人你我也会保重身体的,只是……”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若是没动手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动手,当然要斩草除根。
只是,鬼面人太厉害了,防不胜防。
一时间他们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宝儿似乎看穿了皇上的忧愁,娇滴滴开口,“皇上,您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一个人而已,你想要他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听说那位侍卫统领很是喜欢苏大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皇上眼前一亮,“对对对,朕乃一国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一个人而已。”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苏妤迩以女子之身可以入朝为官,全部是他的支持。
所以,只能遵循命令。
很快,一封书信落到了苏妤迩手中。
苏妤迩看后,哭笑不得。
这皇上到底是有多蠢?当初又是怎么登上这皇位的?
内忧外患,后宫有太后,虎视眈眈,前朝有许多大臣,阳奉阴违。
各国使者还在京城,麻烦不断。
结果皇上却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了杀沈确身上。
养伤的沈确瞥了一眼,笑出了声,“竟然想让你来杀我?”
真是要气笑了。
苏妤迩无奈叹气,“要不然你搬走?”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沈确躲起来最为靠谱。
沈确摇头,态度坚决,“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而且皇宫之中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不会让他乱来。”
就算皇上想要针对苏妤迩,皇后也绝不会同意。
一连几天,苏妤迩称病不出。
皇上怒不可遏,甚至至今再次派出了几波杀手。
可惜,这些人全部无功而返,而且命丧在小院。
看着手底下的杀手越来越少,皇上脸色越发阴沉。
皇后和太后将这一些全部看在眼里,二人全部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很快,到了狩猎的前夜。
也到了萧临川重新交银子的日子。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苏妤迩笑的合不拢嘴,“真好奇这几天他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装病待在家里,没法看热闹,还真是遗憾。
突然,一束幽暗的目光看过来,沈确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他瘸着一条腿蹦到苏妤迩面前一把拦住他纤细的腰肢。
“很想看到他?”
沙哑的嗓音,浓浓的醋味,占有欲十足。
苏妤迩对于他的怀抱早就习惯了,没有任何正常语气平淡,“只是想看他的惨状。”
“那还不简单,我现在就带你去。”
沈确瘸了一条腿,但是并不影响轻功,他脚尖一点,揽着苏妤迩的腰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他们二人很快来到了侯府萧临川的院子,刚落在房顶上,就听到一声怒吼。
苏妤迩嘴角勾起,严重射出八卦的光芒,挪开一个瓦片,顺着缝隙看进去。
砰砰砰。
房间内被砸的一片狼藉。
柳如月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蜷缩在角落,泪水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