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鉴眯着眼睛看着那幅画,这画上的血,很是让他熟悉且惊讶,惊讶在于这血应该是个尊者的,熟悉在于这血内含的气息让他很是熟悉,却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见徐国鉴没有说话,悲风大和尚笑了笑,指着画中的大手说道:“这便是施主。”
又指着拿着法杖的和尚说道:“这便是老衲。”
“看来老和尚还是很厉害的嘛!”
徐国鉴阴恻恻的说道,而后一巴掌拍向悲风大和尚。
没等悲风大和尚反应过来,那画面上的血液瞬间激射而出,眨眼便撞在了徐国鉴拍来的巴掌上。
徐国鉴闷哼一声,身影一闪,再出现时,竟然已经来到了万米高空。
山顶那间破庙早已破碎不堪,悲风老和尚手中拿着柄半米长的法杖,法杖上端是个骷髅,杖身却是人的脊椎骨。
散修悲风持剑傻呵呵的站在一边。
那壁画早已不见了踪影。
徐国鉴仔细巡视着,那血液竟然挡住了他的一掌,而后一切便消耗殆尽不剩一丝。
可惜了,拿回去说不定能研究出些什么的。
恰好这时,东北方向不远处,突然升起弥天的魔气,一封血红书页凌空浮现,所至之处,黑云压城,万灵战栗。
魔气中一尊魔王宝座高悬,长发乱舞,双目血红,左侧侍立一魔头,身穿粉色长袍,面敷厚重水粉,猩红嘴唇,耳边还插着枝梅花。
那魔王暴虐的声音响彻四方:“众生听诏:吾为魔界之主……”
那方向,离永巨楼不远啊?哪里来的魔头小子,敢在本座眼皮底下闹事?
“徐尊者!此时魔界入侵在即,你我之间本就没有恩怨情仇,何不放下屠刀握手言和?”
悲风大和尚喘匀了气息,还想着再说服徐国鉴:“我喜澜门上下,任凭徐尊者差遣,在大劫之中当为马前卒。”
“我可不……”没等散修悲风的话说完,就被悲风大和尚一眼瞪了回去。
见徐国鉴独立高空没有开口,面色阴晴不定似乎是有这方面的考量。
悲风大和尚决定再加一把劲:“我喜澜门擅阴阳、大欢喜之道,徐尊者的公子还没子嗣吧?不想早日含饴弄孙体验天伦之乐吗?”
这一句话反而起了反作用,徐国鉴来喜澜门寻仇,本来就是因为长子徐慧康之死而迁怒的。
此刻悲风大和尚提起他的儿子,虽然含糊着没有说他只剩下一个儿子,但听在徐国鉴的耳朵里也很不是滋味。
“你若不提本座长子还好,本座尚可为了一句心胸大度饶你一命,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提起本座那被你害死的长子!”徐国鉴面容悲愤的吼道。
震得雪花向着远处一圈圈飘去。
“害死你的长子?”悲风大和尚根本摸不到头脑,徐慧康什么时候死了?还是老衲害死的?
徐国鉴不再迟疑高喝一声:“天墟覆!”
右手缓缓向下压落。
浩瀚的法力凝聚化作大手,天穹如废墟倾覆,带着毁灭与压迫,从万米高空拍了下来。
悲风老和尚无奈的笑着举起手中法杖,霎时间阴风怒号鬼影重重,无尽的冤魂从法杖中钻出,向着那覆压下来的手掌扑去。
犹如飞蛾扑火,道道冤魂化作飞灰散去。
“卧槽尼玛!老子跟你拼了!”散修悲风悲愤喊道,驱动手中长剑直奔徐国鉴。
“不自量力的臭虫,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徐国鉴左手屈指一弹,飞在半空的长剑应声断裂,剑尖朝着东北激射而出。
剩下的半截长剑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飘飘荡荡的落在了悲风老和尚手中的法杖上。
却没想到这一下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和尚手中的法杖发出刺耳的断裂声,片片白骨纷飞,法杖中囚禁的冤魂厉鬼纷纷停下了扑向大手的脚步。
停驻片刻便纷纷朝着悲风大和尚扑来,眨眼间悲风大和尚就被冤魂厉鬼噬咬的不成样子。
悲风大和尚也不为所动,伸开手掌,最后残留的那截脊骨从他手中滑落,化作一个小姑娘模样,向着散修悲风躬身行礼,而后化作一缕轻烟消散。
惊讶的看着那消散的轻烟,悲风大和尚咂了咂嘴感慨道:“我还以为你是最恨我的那个。”
眼见着那大手毫无阻力的拍了下来,悲风大和尚侧头看着散修悲风说道:“看来咱俩真的要死后同穴了!”
没等散修悲风再说句俏皮话,大手已然落下,连带着下面那些惊慌失措的喜澜门弟子,以及连绵不绝的雪山,一并沉入地下化作飞灰。
竟然真的是鸡犬不留。
同一时刻,各界不少尊者纷纷站起身望向西域高原:“这踏马是哪个尊者,不守规矩在量劫之中出手了?对手还不是尊者?”
……
玄香和瑶光在云层中快速的向着西北方飞着,突然玄香一脸面色凝重的看向西方。
“怎么了?”瑶光见他面色变了又变,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这个脑子有问题极其跳脱的人,突然变得如此凝重了?
玄香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得去西边,你自己去找乃志太哦不孝太志乃吧。”
“别逞能,打不过就跑,千万别硬刚,他是魔尊,你只是个人,输了不丢人的。”
“知道了吗?”
玄香立在高空,极其郑重的看着瑶光。
瑶光皱着眉头,带着疑问的目光盯着玄香,过了好一会才突然舒展眉头,一脸的笑意道:“你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师兄。”
说罢走到玄香身前,伸出手抱住了玄香,在他后背轻轻地拍了两下,又在他左肩膀上使劲按了按:“师兄,我还有那么多师弟妹们要照顾,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啊。”
而后转身向着孝太志乃的方向飞去,留下玄香定定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玄香咬了咬牙,有些自恨的啐了一口:“马德,要是有分身术就好了。”
而后向着西方遁去。
却没发现,一块小巧的玉符粘在他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