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断的雪山之上,错落有致的镶嵌着不少的庙宇,庙宇之间靠着腾空栈道连接。
最高处的一个破庙里,一个大和尚趺坐在蒲团之上,看着跪在前面一身白衣的散修说道:“老衲并非是在考验你,是真的不能收你。”
那散修连连点头:“我懂我懂,大师是想看我到底有没有恒心,我是真的想要拜入您门下的。”
“本门所修与你相斥,没什么可以教你的。”
“我懂我懂,还是在考验我的悟性对不对?常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呢,大师能教我的东西太多了。”
大和尚气得连连翻白眼,臭小子老衲是看咱俩有缘,聊得又投机,不想害了你性命:“老衲并没有在考验你,你真的该走了,再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
“我懂我懂,我若拜入大师门下,生是大师的人,死是大师的鬼,再也不走了。”
“悲风小友,老衲是真的惜才,并未与你玩笑,本门不日将有灭门之祸,你若在此逗留,怕是要遭受无妄之灾啊。”大和尚一脸的凄苦,又有些无奈。
“我懂我懂,悲风大师,您还在考验我的决心,您放心,我定当与同门同生共死,绝不苟活。”一身白衣的悲风一脸的决绝,白衣膝盖位置两块黑斑依稀隐现,跪了很久的样子,可见这段时间悲风加入门派的心有多决绝。
悲风大和尚也是一脸的无语,两人在翠微山走仙路时相识,在那擂台之下相谈甚欢。却又极其巧合的老和尚法号叫悲风,那散修的道号也叫悲风。
本来散修悲风是准备追随许万马,跟随占宗继续走仙路的。
哪知道见了许万马只说了一句话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许姑娘,可否让小生鞍前马后追随?”
许万马面无表情,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老大嫁作商人妇……”
悲风连后半句话都没心情听了,一转身脚踩遁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万马惊愕的张了张嘴,看着早就消失无踪的方向,好半天才吐出后半句话:“尚思为人守轮台……你愿意为人间御敌关外么……”
许百军噗嗤笑出了声:“你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在量劫中挺身而出,守护万民,培养培养感情不就行吗?还非说什么嫁作商人妇……”
“三哥!”许万马扭头走开了。
悲风一路涕泪横流的找到了大和尚,在他身边喝个烂醉喋喋不休的哭诉着,什么美好的爱情刚刚萌芽,便被冰雹砸了个稀烂了。
什么悠悠苍天何薄于我,什么情情爱爱在道的前面什么都不是。
总之,看破了红尘的悲风见悲风大和尚是个出家人,死活都要拜入他的门下,说什么至此六根清净不履凡尘。
悲风大和尚也是无奈,人再怎样邪恶暴虐,也总有些投缘之人,恰好面前这散修悲风和他甚为投缘。
故此也不像以往那样,随手将人抓去扒皮抽筋炼制些许法器,也就由着散修悲风一路跟随回了喜澜门山上。
“悲风小友,我和你说实话吧。”
悲风大和尚抬头望向远方:“我喜澜门多少算是个邪修这些事情,我就不再多言了。”
见散修悲风想要开口说话,连忙摆手打断了他:“你等我说完。我不收你,原因有二,一为我与你很是投缘,拜入我的门下,我内心还是很高兴的,可这也是害了你的未来,故此我不收你。”
“二则是,我喜澜门不日将有灭门之灾,那前来勾魂之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不会仔细分辨你的身份,你若再不走,怕是要被牵连至死。”
散修悲风刚要开口说话,大殿门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跪在你面前,还说不是你喜澜门的弟子?怎么,这就要割席断袖,推清干系?”
悲风大和尚长叹一口气:“唉,悲风小友,看来你是走不了了。老衲说的对吧?徐尊者?”
散修悲风猛地转过身,抽出长剑,身影却是一个趔趄又朝着门口的徐国鉴跪了下去。
“求饶吗?没用的,本座更看不起没有骨气之人。”徐国鉴好整以暇的说道,这喜澜门从上到下,就这一个合体境界悲风大和尚有些实力。
但也仅仅是有些实力而已,在徐国鉴手上走不了几个回合。
“求饶尼玛!老子是跪得时间久了,腿麻了。”散修悲风骂骂咧咧的揉着腿站了起来,又转头看向悲风大和尚:“大师,看来咱俩还真的挺有缘的,死了还能同穴呢。”
“你,还是找机会逃吧。”悲风大和尚张了张嘴,说出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逃?在尊者面前逃?即便是一会真的有机会逃了,明天也能逃得掉吗?那可是尊者!
“看来你这大和尚还有些本事,竟然知道本座是来灭门的?谁走漏了风声呢?”徐国鉴迈步走进了破庙大殿,四处张望着。
要说这喜澜门离他永巨楼也不太远,但还真没有来过。
殿里摆放着不少的人骨、人皮法器,阴气森森若是修为不足的,光是看着便会神魂不稳。
墙面用各种血液图画着经文、壁画,梁柱上挂着各种样式的经幡,徐国鉴看着也是新奇。
“倒也没有人走漏风声,只是老衲的喜澜门作恶多端,当有此劫而已。”悲风大和尚站起身,看着徐国鉴打量四周的陈设,便开口说道:“徐尊者好兴致,可需要老衲为尊者讲解一番?”
悲风和尚走到徐国鉴身边,伸手指着墙上的壁画说道:“这是本门创教祖师爷,持戒行世图,讲述……”
“这是祖师爷所炼制的法器,嘎巴拉鼓,乃是用八十一个……”
两人竟真如主客一般,在这殿里参观起来,悲风和尚慢慢给徐国鉴介绍着,徐国鉴也认真的听着。
“这一幅,不知是何人所留。”悲风大和尚指着一幅壁画说道,这幅壁画用人血刻画,那血竟然还未干涸,不时的在墙面上游动着,细细感应下血中还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气息。
壁画中画的是连绵不绝的雪山,雪山之上错落有致的分布着不少庙宇,互相之间靠着栈道联结。
一只大手从天而降的拍了下来,雪山最顶峰位置,一个老和尚手中握着柄法杖顶着那只大手。
画面简单粗糙,但看上去却能一眼就让人知道,大手将要摧毁喜澜门。
“这幅画不知何时、何人所留,作画所用的人血也不知是如何处理的。老衲为何得知徐尊者前来,便也是因为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