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心中震荡不已,素全法师之言,皆为实话,但句句刺耳。
身在高位,忘了自己也曾在谷底。
这样的人该受万人敬仰,这样的人该立庙供奉,可偏偏素全法师却坐化在三江交汇之处。
长安的行了一礼,并说道,
“您为圣僧,心怀天下。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心特别小,只能装下几个人。”
素全法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你逃不掉的,这是命!”
“我不信命!”
素全法师从莲花中走出来,柔声道,
“孩子,辛苦你了!”
说完之后,一指点在长安的额头。
大道之音突然响起,天降佛莲,紫气东来。
“人生之苦,苦于执念,人生之难,难于放下,人心之烦,烦在计较。不要害怕失去,能失去的本就不属于你。繁华三千,看淡即是浮云,烦恼无数,想开便是晴天!”
素全法师说完之后,一束金光从长安身上冲上云霄。
他一步踏出,已在一座山巅之上。
石佛之前的百姓,齐齐跪地,口念佛经。
这一切,长安并不知晓,而是本能。
此刻他心在迷雾,但有无数佛光降落。
这些日子,他的心已重生,只待花开。
情之一字,可以要求自己,但不能要求别人。
就在此时,长安的那一颗已碎的道心之花慢慢修复,金光流转,龙吟凤啸。
天空突然黑云密布,无数雷电闪烁。
雷劫即将降临,星河洲大能齐齐看向长安之处,只是迷雾缭绕,看不清,也道不明。
已有人在赶来,而此刻的长安,道花已复一瓣,眨眼之间,又有两瓣、三瓣,四瓣,直至第五瓣才停止。
长安长啸一声,佛莲盛开,突然再开一瓣。
长安不仅恢复了道花,而且再开一瓣。
雷劫已来,刹那芳华直冲云霄,雷入剑中,已被吞噬。
雷劫再来,而且比前一次,不止强一倍。但刹那芳华,再吞。
天道已怒,黑云翻滚,大地震动,三束碗口粗直冲而来,
刹那芳华剑气冲天,迎雷而上,三束雷劫,尽落其身。
剑如雷龙,电光闪烁,刹那芳华打了一个饱嗝。
长安见状,刹那芳华已在身后。
雷劫再次来袭,而且这次是九道。
他把全身之物丢给刹那芳华。
他飞身而起,一拳递出,直接把雷劫打断。
而他全身沐浴在雷电之中,噼里啪啦响不停。
长吼道,
“爽!”
这时,又有三色雷劈下。
一声巨响,山巅被削平。
长安再冲,落星拳打出。
三色雷被打散,长安此时全身已无一物遮身,无数雷电交织在一起。
片刻时间,全身上下,血肉淋漓。
他没有喊痛,而是大笑,形若疯狂。
三色雷之后,大道之光落下。
长安之身,瞬间恢复如初。
而且更加厚重,好似五彩之身,光彩耀人。
长安穿起衣服,对着石佛行了一礼,眨眼之间,已消失不见。
这时,石佛流下了两行泪水。
无数人跪拜,焚香祷告。
素全法师这泪是为长安所流,更是为星河洲百姓所流。
就在此时,有大能之人赶来,看了一眼石佛,叹息一声,就走了。
南楚京都,钟声突然敲响,而且一连九响。
在皇宫的虚空,金光如雨而落,龙啸凤吟之声直震天际。
南楚霸主之气,如日悬升。
有一人影,脚踏莲花显现。
背剑、赤脚、素衣、高冷,特别是那独有的气质,让人一眼,终身难忘。
“国师,那是国师…….”
京都百姓奔走相告,有人点了香、燃了蜡,更有人跪拜,哭泣。
那一个男人,已经很久很久没出现。
虽流言四起,但无人相信,那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如今太平盛世。
宁皇看到虚空之中的长安,眼泪直流,那是幸福的眼泪。
江雪则笑容满面,喃喃自语道,
“公子依然这么风骚!”
段文鸯见状,怒骂道,
“还是喜欢装逼!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贾谊、林语柔带着儿子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
朱阳猛灌一坛酒,嘿嘿笑不停。
关山月则骂道,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长安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无数飞鸟前来,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宁皇深呼一口气,擦干眼泪。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喃喃自语道,这是好事,怎能哭。
宁皇立马下诏,诏书只有一行。
奉南楚皇帝令,封国师长安为宁王。
此消息,快马加鞭,通报全国。
而在星河洲的长安,气息突然猛涨。
西牛贺洲诸国,听到国师长安还活着,立马召集文武百官商量对策。
那些各国的宗门,也齐齐派人入世,与王朝商量对策。
他们可不想被人统治。
共同的敌人,才让他们团结得更紧密。
这其中,少不了问天阁的拱火。
无论是长安,还是南楚,已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只是因为问天阁阁规,不得参与世俗王朝争端。
更大的原因是作为中间人,利益更大。
要是有一天南楚威胁到问天阁的生存,他们将会不顾一切出手。
无论是宗门,还是王朝,不停的争斗,阁天阁才获利更大。
阁天阁像一颗毒瘤寄生在天下苍生之身。
西牛贺洲,因为长安,风云四起,大战之幕加快拉开。
当长安在安陵出现,苏轻墨接连感叹,真狠啊!闹得这么大,居然现在才现身,问天阁真无用!
星河洲的问天阁,终于确认了长安的踪迹。
孟秋让人联系三宗,准备再一次围杀。
而且,这一次他要亲自指挥。
圣者坐阵,还有谁能逃?
孟秋决定,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长安死。
只要他死了,一切皆会回到正轨,那些蠢蠢欲动的杂碎,将会躲进阴沟。
其实,他有一些欣赏长安。
一己之力,不仅搅动了洛星洲的风云,而且让问天阁损失惨重。
这样的人,不为自己所用,只有灭杀。一旦成长起来,将是心腹大患。
他站在阁楼之上,俯看着世间一切,微风拂过,拨动了心弦。
“为什么要反抗呢?活着不好吗?人啊!总是为了所谓的自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