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我的妈呀?这竟然是战沐干的事情?
这事情她得好好记住,以后等战沐开她玩笑的时候,拿来反击用。
“那最后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打?”这个才是她此刻最关心的事情。
听到女儿问话,秦柔笑得整个人都快挺不住了,她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袖口沾上了眼角溢出的泪花,“你是不知道,你二哥那会真是皮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都能干出来。”
秦柔说到兴起,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表链‘咔嗒’作响,她模仿着老爷子举藤条的动作,阳光在金属表盘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斑。
“你爷爷也是爱孩子,”她掏出格子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没打几下,就把你哥给放了。”手帕上还带着淡淡的肥皂香。
夏姩姩听得入神,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爷爷是怎么发现那茶壶里不是水的?”她突然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难不成是喝出来的?”这个可怕的猜想让她不自觉地捂住了嘴。
‘噗嗤’秦柔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连忙摆手:“你爷爷咋可能发现,是被你爸发现的。”她衬衫袖口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夏姩姩顿时僵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出父亲举着茶壶喝了一口的画面,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椅子扶手。
秦柔一眼看穿女儿的心思,笑着解释:“你爸准备给你爷爷泡新茶,刚掀开壶盖……”她做了个掀盖子的动作,“就闻到那味儿不对,一猜就是你二哥干的。
你二哥打死不承认,你爸就让你二哥喝两口,他哪里愿意,茶壶还没挨着嘴,自己就先开始吐了起来。”
最后战老爷子怕战温礼把他宝贝孙子打坏了,连忙夺过藤条。假模假样地打了一会儿,战沐连个眼泪都没掉,就停下了手。
还说:“教训教训得了,孩子知道错了就可以了!”
结果战沐前脚刚溜,后脚就被战温礼给揪着耳朵拎了回来。
要不是战沐哭喊着求饶命,估计那天下午都能把战沐屁股打开花。
夏姩姩被逗得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站起来,她也庆幸,自己两个儿子,没一个随舅的。
要是也像战沐那样给爷爷茶壶里撒尿,别说顾南洲会不会动手,首先她就不会放过对方。
……
两人坐的也差不多了,起身向着二楼走去。
“来。”秦柔突然停下脚步,拉着女儿直奔首饰柜台。玻璃柜台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映得里面的金饰愈发璀璨。
她食指轻点玻璃面,发出‘叩叩’的轻响:“麻烦把这个项链给我拿一下。”手指正下方是一条做工精致的黄金项链,链坠是个镂空的桃心,特别漂亮。
售货员大姐麻利地取出项链,金属链条滑过绒布衬垫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秦柔接过项链,冰凉的金属在她白皙的指间显得格外细腻。她轻轻拨开女儿的衣领,项链搭扣‘咔嗒’一声合上,桃心坠子正好落在夏姩姩的锁骨处。
“看看,看看,”秦柔拿起柜台上的椭圆形镜子,镜面在灯光下微微反光“看你妈我的审美怎么样?”她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期待。
夏姩姩对着镜子左右转了转脖子,金链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灯光下划出细碎的金芒。“看来还是老秦同志的眼光好。”她故意板着脸,用汇报工作般的正经语气说道。
‘噗’秦柔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眼角挤出深深的鱼尾纹。柜台里的大姐赶紧低头假装整理首饰,可不停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
玻璃柜台映出母女俩的笑脸,项链上的桃心坠子随着笑声轻轻颤动,在灯光下闪着温暖的光。
日光灯管嗡嗡作响,照得玻璃柜台闪闪发亮。一个烫着时髦‘菜花头’的年轻女同志站在首饰柜台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姩姩脖子上的金项链。那是一条24K金的牡丹花吊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富贵的光泽。
“同志,这项链多少钱?”女同志忍不住问道,手指不自觉地绞着的确良衬衫的衣角。
售货员大姐拨弄着算盘珠子,头也不抬:“一千一百八十元。”
听到这个数字,在场人的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我的老天爷呀!”女同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个价钱,抵得上她不吃不喝攒两三年工资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秦柔正从挎包里数钱,崭新的十元‘大团结’在她粗糙的指间哗啦作响。她数钱的动作干脆利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到底是婆婆还是亲妈啊?”一个系着红纱巾的大婶小声嘀咕,眼睛瞪得溜圆,“一千多块钱的项链说买就买?”
旁边穿蓝布衫的老太太凑过来:“肯定是儿媳妇!我刚在楼下听见她说她儿子小时候什么的……”她说话时,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柜台上的搪瓷茶杯,发出‘咣当’一声响。
“我看着像亲闺女”另一个戴着塑料发卡的年轻女工插嘴,“你们看那眼睛鼻子,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边说边歪着脑袋打量,发卡上的水钻在灯光下一闪一闪。
就在大家猜测夏姩姩和秦柔是什么关系的时候,突然,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尖厉的嗓音。
“嫂子,您可是结了婚的人!\"白香玲踩着三接头皮鞋‘咔咔’地挤到前面,的确良连衣裙的领子烫得笔挺,“你怎么能又给别人家做儿媳呢?你对得起南洲哥吗?”她手腕上的镀金手表反射着刺眼的光。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个正在试戴发箍的女同志手一抖,发箍‘啪’地掉在玻璃柜台上。
售货员手里的算盘也都停了下来,她也想听听面前的八卦。
“啥?”红纱巾大婶张大了嘴,手里的网兜‘啪嗒’掉在地上,里面刚买的富强粉撒了出来。
整个柜台前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日光灯管的电流声。
秦柔微微眯起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腕上的上海牌手表。“你是谁?”她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嘈杂的议论声为之一静。
白香玲挺直腰板,的确良连衣裙的领子被她扯得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