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谢芳转过头:“可不是嘛!要长相没长相,要文化没文化……”她撇着嘴摇头。
突然压低声音,“我估摸着啊,八成是给你爷爷下了什么迷魂汤。”
要不然,高大帅气,且文化程度高的战老爷子怎么可能看上丑得晚上出门都能吓死鬼的康麦花。
听到婆婆这么说,夏姩姩也感觉肯定哪里有问题。
但就是现在战老爷子早都死了,坟头草都不知换了几茬,这陈年旧事要从何查起?
不管的的话,那老太太出来肯定还要去战温礼和秦柔的麻烦,就秦柔现在的身体,她还真担心给气出个好歹来。
谢芳正出神,突然听见客厅传来‘咣当’一声——谢芳急匆匆跑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你今天不去学校了?”声音里带着诧异。
夏姩姩弯腰系好鞋带,摇了摇头:“都这个点了……”她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十点,“不去了。妈,我去战家那边一趟。”
谢芳眼睛一亮,立刻会意:“你等等!”她转身冲回厨房,不一会儿捧出个鼓鼓囊囊的网兜。
里面的青花瓷罐被塞得满满当当,盖子被顶起一条缝,隐约可见堆成小山的包子馒头。
“妈?你姐妹儿能吃得了这么多吗?”夏姩姩忍不住轻笑,手指点了点快要崩开的盖子。
谢芳摆摆手,眼角笑出细纹:“可别小瞧她!”她夸张地比画了个吃饭的手势,“那饭量都赶上你爸了。”说着撇撇嘴,声音里带着亲昵的嫌弃,“也不知道那肉都长哪去了,真是浪费粮食。”最后一个字故意拖长音,顺手又往罐子里塞了个包子。
……
这两个大院离得不算远,夏姩姩出门时,在门口拿了根一米来长的棍子。
她将一米来长的木棍扛在肩上,网兜在棍子两端晃晃悠悠,活像个挑担的樵夫。
本来是要骑自行车的,但一想那帮人很有可能会跟踪她,所以便放弃,只能改道步行,顺便好好观察一番。
她刻意放慢脚步,眼角余光不时扫向四周的树丛巷口,却始终没发现那伙人的踪迹。
转过街角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让她骤然停步。
白香玲正站在邮局门口,这个时间点本该在学校的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夏姩姩眉头微蹙,正打算装作没看见快步走过,对方却像嗅到腥味的猫般猛地转头。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没去打扰人家,人家竟然上赶着来和她打招呼。
“嫂子,这是提着东西要去哪?”白香玲奔跑似的,快速来到夏姩姩面前,伸长两条胳膊跟要打劫似的。
她凑近时,夏姩姩甚至能闻到她身上过浓的雪花膏味。也不知道涂了多少,味道有点重。
当目光落到那网兜上时,白香玲的眼睛‘唰’地亮了:“我帮你提吧!”说着就要去抢木棍。夏姩姩一个侧身,网兜在空中划出道弧线,完美避开她的爪子。
“不好意思,不用,我还有事,下次学校聊。”夏姩姩声音冷淡,加快脚步。
可白香玲就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小高跟鞋‘哒哒’地追在后面。
余光扫到一旁的人,夏姩姩是一阵无语。
她都这么直接了,对方要是还上赶着过来,那就别怪她胡思乱想了。
还真被她猜中了,对方就跟那癞皮狗似的,一路跟着叨叨叨,叨叨叨,说个没停。
全都是什么小时候她去顾家和顾南洲他们玩,还收到了什么礼物的话。
“当时南洲哥还送了我一根钢笔,说希望我能考上好学校,以后出人头地。”说着,说着,白香玲就跟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当中似的,高兴的差点撞到电线杆。
“我也不负众望,考上了京大,当然还得感谢南洲哥哥的钢笔,要不然我都没有那个信息。”白香玲看了眼面无表情,慢慢走的夏姩姩。
她突然凑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听说嫂子连小学都没有毕业,难道这个大学是你让顾伯伯找人托关系进的?”最后一个字故意拖长,带着明显的讥讽。
对方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吃惊样子,让夏姩姩一阵无语。
见她不搭腔,白香玲越发得意,涂着红指甲油的手突然抓向夏姩姩的胳膊。
“啊!“一声尖叫划破街道。
夏姩姩反手一扣,精准掐住白香玲的腕关节,疼得对方瞬间弓成虾米,疼得她后背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我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了。”夏姩姩冷冷道,手腕一翻,将人往后一搡。
白香玲踉跄着倒退几步,高跟鞋‘咔’地崴了一下,差点跌坐在地。
她揉着发红的手腕,嘴唇气得直哆嗦。她刚想追上去理论,可一想起方才那铁钳般的力道,又怂了。
最终只能冲着夏姩姩的背影狠狠跺脚:好啊!贱人,你给我等着!”她的声音尖利得像是用指甲刮玻璃。
她转身钻进邮局旁的小巷时,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
巷子里的阴影很快吞没了她气急败坏的身影,只有那刺鼻的雪花膏味还飘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
来到战家已经快到饭点。
夏姩姩刚踏进战家小院,秦柔就眼尖地发现了她。
这位向来优雅的妇人竟小跑着迎上来,连声招呼阿姨:“快,再加几个姩姩爱吃个菜!”她接过夏姩姩手里的网兜时,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秦柔心疼地握住夏姩姩的手腕,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儿微微发红的勒痕:“这么老远提过来,得多沉啊……”她边说边轻轻揉着那道红印,眉心的皱纹更深了。
夏姩姩笑着摇头,指向那个鼓鼓囊囊的搪瓷罐:“您闺蜜特意包的……”只见罐盖被顶得翘起一条缝,隐约可见里面堆成小山的包子,“还怕您不够吃呢。”
秦柔的眼角顿时泛起细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罐身上褪色的花纹:“这么多年了,她每次包包子都惦记着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说到这儿突然撇嘴,可我给她送点补品,她倒好,死活不收!”
“她不收,我收呀!”夏姩姩俏皮地眨眨眼,手指轻轻点了点秦柔的手背。
秦柔顿时笑开了花,眼角的鱼尾纹舒展开来:“好好好,下午等你哥回来,让他送你回去,把她没有收的东西,都带上。”她拍着女儿的手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说着瞥了眼那个沉甸甸的罐子,又补了句:“那么多东西,可不能累着我闺女。”最后一个字带着掩饰不住的宠溺。
走进客厅,秦柔连忙扶着人走到沙发边上,“快坐着歇会儿。”秦柔将人按在沙发上,放下网兜,转身去倒水。
“今天怎么没去学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