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晨曦间
十二月的京都被大雪掩埋，琉璃瓦上积着厚绒般的雪，檐角悬下的冰棱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林云从柔软的鹅绒被里探出指尖，触到身旁床铺的余温——夜羽总是比他早起，这个习惯即便在周末也未曾改变。
落地窗外的雪松在寒风中簌簌作响，林云裹紧睡袍走向衣帽间。定制西装整齐排列，他却鬼使神差地挑了件夜羽去年送的高领羊绒衫。柔软的深灰色羊绒贴着脖颈，带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那是夜羽惯用的香水味。
楼下传来咖啡研磨的声音，林云踩着羊毛地毯下楼，看见夜羽正站在开放式厨房前。总统先生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发梢还带着晨起的凌乱，晨光穿过他肩头，在大理石台面上投下修长的影子。
“醒了？”夜羽转身时，袖口蹭到咖啡机边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今天降温，我让厨房做了红枣姜汤。”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在触及林云身上的羊绒衫时，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云凑过去，鼻尖萦绕着咖啡与姜汤混合的香气。夜羽伸手替他捋开额前碎发，指腹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怎么穿这件？去年买的时候，你还说颜色太老气。”
“现在觉得挺暖和。”林云低头抿了口姜汤，甜味混着姜的辛辣滑过喉咙，“而且……有你的味道。”他耳尖微微发烫，这个习惯始于婚后的第一个冬天，那时夜羽因国事出访，林云抱着他的旧衬衫度过了三个失眠的夜晚。
早餐后，夜羽要处理堆积的文件，林云则窝在书房沙发上审阅国际法庭的卷宗。落地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书房里的老式座钟发出沉稳的滴答声。林云翻到一份涉及跨国能源纠纷的案件，眉头渐渐皱起——案件背后似乎牵扯着某个大国的政治博弈。
“在想什么？”夜羽不知何时站在书房门口，手里端着两杯热茶。他走到沙发旁，将一杯枸杞茶递给林云，顺势坐下时，大腿碰到了林云的膝盖。
林云将卷宗递过去：“这个案子很棘手。表面上是商业纠纷，实际可能影响到几个国家的能源战略布局。”他指尖划过文件上的批注，“我怀疑有人在幕后操纵，想借此打破现有的能源平衡。”
夜羽接过卷宗，目光在字里行间扫过。他身上的雪松香气与茶香交织，让林云莫名安心。片刻后，夜羽开口：“我让国安局介入调查。你在法庭上按正常程序推进，注意保护自己。”他伸手揉了揉林云的发顶，“毕竟……我可不想让我的小判官陷入危险。”
午后，雪势稍缓。林云提议去庭院散步，夜羽立刻放下手中文件，取来两人的大衣。庭院里的积雪没过脚踝，林云踩在雪地上，听着脚下发出的嘎吱声，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他们也是这样在雪中漫步，那时夜羽还偷偷往他衣领里塞雪球。
“在笑什么？”夜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云转身时，恰好看见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总统先生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粒，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让林云想起某个仲夏夜，他们在玫瑰园里拥吻时，夜羽睫毛上沾着的露珠。
“想起去年的事。”林云走近，伸手替夜羽拂去肩头的雪，“你说今年会不会下雪？”
夜羽突然握住他的手，手套下的掌心传来炽热的温度：“会。等新年的时候，我们去北海道看雪祭。”他低头在林云额头上落下一吻，雪花在两人周围飞舞，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傍晚，两人回到客厅时，壁炉里的火焰正烧得旺盛。林云窝在夜羽怀里，看着电视里播放的雪景报道，眼皮渐渐沉重。夜羽察觉到他的困倦，将毛毯往上拉了拉，低声道：“睡吧，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林云在一阵电话铃声中醒来。夜羽已经起身，站在窗边低声说着什么。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背影。林云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雨夜，夜羽也是这样站在窗前，雨水顺着玻璃滑落，模糊了他的轮廓。
“吵醒你了？”夜羽挂断电话后，走到沙发旁蹲下。他伸手抚摸林云的脸颊，“国安局传来消息，案子有了新进展。不过……”他顿了顿，“可能需要你亲自去趟欧洲。”
林云坐起身，困意瞬间消散：“什么时候？”
“三天后。”夜羽将他重新按回沙发，“这几天我会让秘书帮你整理资料。”他低头在林云唇上轻啄一下，“等你回来，我们就去北海道。”
深夜，林云再次醒来时，发现夜羽正坐在书桌前批改文件。台灯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林云悄悄起身，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
“怎么又醒了？”夜羽放下笔，反手将林云拉近，“是不是睡前喝了咖啡？”
林云将脸埋在他颈间，闷声道：“舍不得睡。想到要分开几天……”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夜羽转身将他抱进怀里，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
“很快就会回来。”夜羽在他发顶落下一吻，“等你回来，我们还有很多个冬天。”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玻璃上，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冬日里，属于他们的故事。林云闭上眼睛，听着夜羽沉稳的心跳声，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个冬天，或许会比想象中更漫长，但只要身边有他，再冷的风雪都变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