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他撇开脸没在看春含雪,白色的轻纱里豁然伸出一把剑,那剑只有指头那么细,闪着寒光,一剑刺向旁边想偷袭他的人身上,身着红纱的美人也转过头来,发出低声的笑,扯下脸上的面纱,手腕上的红纱扫向周围扑过来的人身上,溅起一片血雾。
这位红纱美人长得秀丽有媚色,薄软的唇瓣涂了红润的胭脂,一双乌黑的眼睛明亮灵动,他身体潇洒的一转又将扑过来的人杀退,一回身抬头也看向春含雪,插在发间的钗环微微颤颤,红色的发带垂到肩上,红衣红唇,轻盈如花蝶,他笑着撩眉道,“哎呀,小姐醒得真不是时候,让你看到这样不好的事,呵呵,小姐,何不等我们处置了他们,在让紫音过来陪你好不好,诶,别看了,回房歇息吧,血淋淋有什么好看,真想看,一会我们进房间让你看个够。”
他向春含雪挑眼一笑,手上的红纱缠住了脚下人的脖子,瞬间扭断。
春含雪没有回去,只是退开一步,免得飞起的血肉溅到身上,她一直以为这些人是想对付她,来之前就听张大人说过,这地方靠近白岚国,两国商人来往频繁,一直是鱼龙混杂,更是一些亡命之徒喜欢的聚集之地,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才会住驿站,驿站在怎么样也在朝廷、官府的管辖之内,现在,她无能怎么也没想到,不安全的不是她,而是这些起看起来像土匪的人。
一把冒着寒气的小刀突然架在春含雪的脖子上,小蛮那愤怒的声音响起,“别动,敢动一下,我一刀杀了你,你就是他们的主子……?快叫他们住手,快说。”小蛮此时很惊慌,以前都是父亲做这些事,不管是杀人越货,还是在外处理脏货,她只能在旁跟着,父亲总是很小心谨慎,那怕跟相熟的人在一起,也是不敢有半点疏忽,那些长期来拿黑货的商人,就常常趁机压价
后来父亲甚至不敢抢更好的货物,只敢抢些不入流的次等货,这些货更难卖出银子。
明明他们出人出力,拼命杀出来的货物最后总是以最少的价给了他们,长此之后,她心里不服气,只觉得父亲老了,没有魄力,不如让她这个女儿接收寨子,要抢就要抢最好的货色,父亲一直严厉她做这样事,甚至让她避开这些拿着好货的商人,她知道,手上能有这些东西的人,那就不是普通商人了,而是某个大氏族的私产生意,碰一下,就是个死,她也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思,直到她无意间见到那艘沉甸甸装满各样宝石玉器,无数奢华的绫罗绸缎,大箱比黄金还贵重的香料药草的船只。
她对大氏族的畏惧瞬间就没了。
没有告诉父亲,带着跟她有一样想法的人抢了那艘船,用下药的方式杀光所有运货的人,藏起了那批让人流口水的上等货。
“说啊……”
小蛮又怒吼一声,手上的的刀子挨在春含雪颈子上,她莹白漂亮的脖颈带着暖意,把刀刃染上一层模糊的印子,矮胖男人身边的打手已经杀得差不多了,他花重银请来的人,还是如此不堪一击,肥胖的肉脸吓得已经没了人色,整个人捂在驿站的门上动不了,后悔贪心来了这。
驿站的门很厚,为了防山贼,这里的门窗都比一般的房间要更牢固,不管内外,只要上了锁,普通人的刀剑根本打不开,他出不去。
为了撇清关系,矮胖男人颤抖的大叫道,“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一个商户,老老实实做生意,要做什么你们找她去,一切都是她做的。”
小蛮狠狠瞪他一眼。
紫音他们来这就是为了小蛮,对矮胖男人没那么上心,但他明知这些货不是他们能碰的,还是跑来跟山贼土匪交易,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撇他一眼,收回剑抬头看向楼上,唇边轻笑,“小姐可以应付吗,若是不能,奴婢可以过来救你。”
红衣美人从后面走来,红色的纱衣拖在身后,露出一双白嫩的脚在衣摆下面,他也低笑道,“呵,小姐,别怕,红檀也能救你……还有你,别拿刀子伤着我们家小姐,要是伤了她一点,我们就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快放了她。”
小蛮一下子冷静下来,“你们当我蠢吗,把门打开,要不然我杀了她。”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春含雪随手捏住她的手腕,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她手里的刀子啪的掉到地上,小蛮惊恐的张大嘴,痛到撕心裂肺,下一刻,便惨叫着被春含雪推了出去,女孩整个人从楼上跌下楼去,“接住。”
春含雪知道他们想要这女孩,直接把她送了下去。
今晚的事既然跟她无关,而她也不打算跟这些人有瓜葛,紫音是她的妾,但这都是陈留为了办事借了她身边的妾室身份塞到她这来的,早就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他做什么她不管,也不会真得让他做妾,转过身,也没说话回了屋里关上门,这热闹就不该看。
红檀手上的红纱甩了过去,缠住小蛮的腰接住了她,在抬头她已经不在了。
“好冷淡的小姐,紫音,怎以说你也是她的妾,见到我们跟这么多的人厮杀,她应该安慰你才是,呵,你的性子也清淡,想必你们两在一块也热情不起来,真不明白长公子为什么让你做了她的妾,可怜的绿蕴,天天想都没成,你是不想,到是成了。”
“……我哪里清淡了?”
“哎,是是,你不清淡,你是无趣,只会听令行事,若是我……这妾室位子就让给绿蕴,你到是一点不客气的接受了,还好我们这些人知道你的性子,要不绿蕴早就跟生份了,快点问出那批货在那吧,别让这丫头死了。”
春含雪把房间里昏倒的几人抱到床上躺着,又盖上被子。
她自己和衣躺在床边,捏着被角睡去,直到灯火熄灭,没多久,紫音换了一身正常的锦缎华服长袍,悄悄推门而入,来到床边,本想解释今天的事,却错愕的看着满床的人,顿了下,紧紧捏着手上的烛台,转身离去,春含雪睁开眼睛又很快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