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又扯了些其它事情后秦朗辞别了外祖。
第二天秦朗刚拿起读了一页尚书就听到了外面马嘶的声音。
“你二舅回来了。”夫子打扮的王震霆说道。
“外祖，我和哥哥不去迎迎？岂不是失礼？”秦思妙说道。
“不失礼，他那夯货从来不在乎礼节，他可是最疼爱你娘的，让他们兄妹聊吧，你们两个继续读。”
王震霆敲了敲戒尺，提醒他俩回神。
兄妹二人的读书声停顿片刻后又恢复。
“祖父偏心，他可从来没关心过我等学业，更没有亲自指导过，秦家那几个...倒是他带着学。”
王天礼在不远处，听着书房的动静咬牙切齿道。
“还不是吾等不争气，这有何可抱怨的，你二人可是比那秦朗大了2岁，现在都未曾有个童生的身份。”
王天博皱眉道。
王天傲、王天礼暗自腹诽‘你还比他大四岁呢，你不也只是个童生。’不过没敢说出来。
秦朗和秦思妙这两个学生，王震霆是很满意的，秦朗的博闻强记，过目不忘。
秦思妙则是融会贯通，言必有物，总能一言命中他出题的真意。
无论是变题还是截搭，她都能飞快的领悟考官的意思。
秦朗这方面就差点意思，花费的时间比秦思妙多上几刻钟。
“吾外孙女有诸葛之资，若不是女儿身，朝堂老朽当无一人胜她。”王震霆惋惜叹气。
不过这话他没有对秦思妙讲过，她已然很难受，满身才学不被人认可。
他这当外祖的再在伤口撒盐，那就确实是蠢了。
秦楼忧心家中的生意，只在此待了几天就已经和王娴回家去了，还是走的致远镖局的路子。
秦朗三人被留了下来，老爷子一说让他跟着自己进学，都没解释那边王娴已经连声同意了。
自家老爹哪有藏私之理，只会对自家孩子尽心尽力，她怎能不喜。
秦思帆也没回去，二舅看到这小子的根骨后满心欢喜，非要带他见世面。
虽然张紫苑不同意这不靠谱的儿子带着外孙胡闹。
可架不住秦思帆自己喜欢，几次三番的哀求。
加上王先耀不断保证，只是让他远远看看练练胆子，绝对不让他下场厮杀，才让张紫苑勉强同意。
几路游击将军手下加起来小四千人，剿个几百人的匪。
如果连自己外甥都护不住，那王先耀也可以拿块豆腐拍死自己了。
陈二爷和黄老焉自然不会离开秦朗分毫，不过他们最近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横竖无事，几个留下的家丁成了他俩新玩具。
骑行，刺杀，锻炼让他们苦不堪言，但又没办法，谁让他们都是死契呢。
相对的虽然训练量上来了，但是吃的也更好了，顿顿有荤腥。
黄老焉定了个规矩，不训练没肉吃。
他们虽然天天抱怨强度大，可身体还是挺实诚，出操时一个不拉。
“累可以受，抱怨的话可以讲，但肉不能少吃一顿。”这是他们总结的。
看着秦朗又拿起书本让陈二爷高兴不已，学习好啊学习就不用刷真人抖音，不用担心小主子玩物丧志了。
不过他也惊讶于王震霆的消息灵通，索性真宗开恩科虽然是悄悄进行，但是也没有故意遮掩。
很多人都能从蛛丝马迹里猜到一些，这并不值得惊讶，他真正惊讶的是王震霆反应运用之迅速。
日子倒是很充实，自打秦朗开始筹备秋闱，他感觉时间过的是真快。
期间秦思妙和远在开封府的孙芷兰，互通了好几次信件。
连秦朗都有两封，信封的内容倒是工工整整客客气气，可言语之中也有让他及早进学，恐不变之备。
“这妮子也知道要开恩科了？”秦朗读完信对妹妹道。
“芷兰姐姐的爹爹是吏部尚书，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她知道一点那肯定没啥问题。”
秦思妙一边素描着一个苹果，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是她最爱的消遣，红妆她是不爱的，可文青这块着实拉满了，有几分清照之姿。
“吏部尚书，那确实够大的了，怪不得她那嬷嬷眼睛长天灵盖上了。”
秦朗是真不知道孙芷兰的真实背景，秦思妙倒是了解不少。
“嘿嘿，她那嬷嬷被换了，芷兰姐姐按我的建议做的，我就说哪有爹爹不爱自己女儿的，还能让一个下人把主人的家都当齐了。”
秦思妙住笔，笑着对秦朗说道。
“对对对，我们思妙最聪明了。”秦朗敷衍的回应。
“什么嘛，哥哥夸赞一点都不真心。”秦思妙皱着脸。
“这次恩科怕是板上钉钉了，乡试应该在邓州府的府院，咱得动身回去了。”
秦朗想着即将到来的考试说道。
“是啊，还有20多天，时间上可紧的很，得向外祖请辞了。”秦思妙也正色道。
“走吧，高考突击班，两个月，别说成效还真是不少，勉勉强强拿个举人身份，应该问题不大，从吏变官，可真不在我筹谋之内啊。”
秦朗叹息，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这试考就考了。
“哥哥的思维还是那么跳脱，当官不好吗？手下那么多吏员不是更威风？”秦思妙又拿起炭笔道。
“嘿嘿，这里面的门道可深了，一字半句的说不明白，你就知道不管何时，县官都不如现管，谁是现管，吏员也~”
秦朗说道。
“唔~似乎明白一点你的意思了。”
秦思妙到底是慧眼如炬，只言片语中就能理解，他眼中认知的权力结构。
“任凭你清官如许，难逃我吏滑如油。”秦朗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那哥哥若是当官，那肯定能是一个不被任何吏员戏耍的明白官。”秦思妙笃定的道。
“哈哈，谁知道呢，谁敢小觑天下人？我去找外祖了，你先画着吧。”秦朗打了个哈哈出门。
几个秦家的家丁，现在竟然有了几分壮实的神采，穿着新买的青衫，领着家丁牵着恶犬招摇过市。
王家的几个堂兄弟见他如此做派，都纷纷退避三舍。
看着慌乱的挡路人，秦朗心中暗爽，没想到我也有当纨绔的一天，过瘾过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