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投来的疑问目光,弗雷迪淡定道——
“我分析了这批游戏参与者的数据,我认为关键点未必会在记者小姐身上,现在的混乱不过是颗烟雾弹。”
“比起趁乱逃窜,他们可能更想浑水摸鱼,争取点时间,放在研究药物上。”
没有人相信这个结论,老管家下意识道:“不可能,无论站在谁的角度,逃出去才是第一要务吧。继续滞留在这里,完全就是在玩命,不值。”
弗雷迪平静叙述着他的思路:“我做出这种推断,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据我所知,那位被劫走的药剂师水平不俗,他有能力做出较为粗糙的解药。”
“其次,我知道这次实验的药物和以往不同,有着更强的致幻性,如果不找解药,没有几个人能够一时清醒地站着离开这里。”
“你们不了解那位记者,但我近距离观察过她的行事风格,我认为她身上具有某种过于无谓的勇敢,这让她从来不惧去玩命。”
“而去她还不舍得放弃别人,只要是个正常的,曾对她释放过善意的人,她都不介意在危难的时候拉对方一把,即使要因此承担更多的责任和压力。”
“综上所述,我认为他们有能力,也有条件,极有可能生出在庄园混乱中趁机让药剂师研究解药,堂堂正正闯出去的野心。”
弗雷迪目光掠过兴致盎然的伽拉泰亚,落在老管家身上,
“当然,制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旦没有做好,反而会连累整队。”
“记者选择把自己投票出局,从而方便保护那位意识不清的空军。那么她就不会再参与制药,不然是对空军的生命安全,对队伍的不负责。”
“我想她已经团结到了足够的人,足以让他们兵分两路。记者只是个幌子,气焰嚣张的吸引我们的目光,承担制药的另有他人。”
弗雷迪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信号枪的优点不仅仅是拉住我们的关注,那震耳欲聋的枪声也是一个提醒,提醒藏在暗处的二队行动。”
“我猜二队里面有药剂师,还有昨晚佩雷兹先生遇到了那个武力很高的东方女人。嗯,记者不需要带太多人,这不方便她与我们周旋,那剩下的调酒师和先知,也可以暂时归入到二队。”
“这才是值得我们重视的敌人。”
弗雷迪一口气说完,环顾了一下鸦雀无声的众人,扯出一个笑,看似礼貌疏离,但隐隐又含着点傲慢道,
“综上所述,我想确认一下庄园是否有可以制药的实验室,我们可以围绕着那里布局。”
巴尔克眼神一沉,刚要说话,就听到班恩“嗯”了一声。
“班恩,这些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分析的乍一看很有道理。但我们要是因此花费太多人力与物力,岂不是会让这场实验的结果愈发糟糕?”
巴尔克看向老管家,
“管家,你方才问伽拉泰亚借了些雕像吧。我倒觉得这才是一条正经的路,把庄园围起来,任他们怎么折腾,都跑不出去。”
弗雷迪正了正领带,“封不住的,欧利蒂丝庄园占地太辽阔了,就算走不了大门,也有天空,地面,翻墙,主要愿费脑子,数不清的办法。”
“据我所知,那后院可是露天的,墙体也未到高不可攀的地步,最易让外人进出。”
伽拉泰亚默默听着,与艾玛互相看了看,记下这个知识点。
巴尔克不悦瞪了眼弗雷迪,说:
“这种事需要你来提醒?现在是我受伤了,控制台也出了故障,不然我随随便便控制下墙体机关,你就知道看似空空荡荡的后院好不好走了。”
弗雷迪下意识动了动嘴唇,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打量着巴尔克手臂上还在冒烟的控制台。
他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等巴尔克生气,班恩已经挥手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冲管家打了几个手势。
不管弗雷迪说的对不对,但他完全是站在庄园的角度上分析的,至少要尝试一下。
“你让管家拨几个人给他?”
巴尔克拍拍扶手,知道事到如今,不好阻拦了,便道,
“也罢,不过我倒觉得两边可以进行,不必只听一边的建议。”
巴尔克有意拖着弗雷迪的发挥,让他手上的人难以完成整个陷阱圈。
老头子对班恩建议道:
“管家的封门也是一策,我们应该先追求稳定,再谈其他。律师当然放开手脚折腾一下,如果预测失败,那不必再谈。”
“等他做出成绩,让我们见到了效果,再配合也不迟。”
班恩一想,确实可以这么做,便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都这么决定了,弗雷迪也不好再为自己争取权力,只能先跟着老管家下去,先把这一次的事情办好,证明下自身的价值。
比起其他人,老管家现在对弗雷迪的印象极好。
瞧瞧,在他最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天降了一个律师,帮他分析了这么多,甚至提前做好了更细致的谋划,就差直接把饭喂到管家嘴边了。
所以在弗雷迪第三次询问实验室的相关时,老管家告诉了他起居室的地下秘密。
弗雷迪来到起居室,打量了一下这不大的空间,转悠了一通。
手头人力不足,能办的事太少。
弗雷迪只能在老管家的指导下简单动了一下地下室的机关,将其改成了一次性触发后会自动关闭,需要再次输入夜莺歌声才能打开的,用于拖延时间与节奏的密室。
可能是那次大量失血加在风雪里坚持许久,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逃出大门的重伤太过惨烈,弗雷迪无论怎么休养,总觉得身上冷。
调整完机关,他拨了拨起居室壁炉的火,往里面新添了几根柴,然后将双手靠近,感受着这逐渐热烈的温度。
弗雷迪没待多久,等到冰冷的面皮附上几分热意,他等来了有人在往起居室方向靠的好消息。
面对管家派人传话时的惊讶与信服,弗雷迪轻慢一笑,随手灭了火,仅剩一些未烧完的余柴,转身躲入起居室与门廊中间的狭窄之地。
他知道,爱丽丝的计划制定匆匆,他接招也接得匆匆,双方攻守都满是破绽,不过是比谁更能见招拆招。
在这方面,弗莱迪很有自信。
以至于他忽略了还在燃烧的余碳,会提醒他刚走不久这个事实。
所以二十分钟后,原本急得额头冒汗,感觉无路可走的戚十一恢复冷静,蹲在壁炉边一言不发的拨动冒烟的炭火。
“会放火吗?”
前不久还被伊莱夸了有安全意识的戚十一开口问,
“我们点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