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大胡子教士见作家神色变化,立刻追问道,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可当他看到蒋恩和波丽满脸茫然、显然从未听过的样子时,突然低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又有几分说不清的庆幸:“呵,无知是福啊。有时候不知道这些名字,反而是件好事。”
作家没理会他的感叹,继续追问,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这么说,您刚才反复确认有没有人经过,是在等这个叫李旦的人?”他想从教士的回答里,进一步确认当前的时间节点,还有这片海岸隐藏的秘密。
(他又示意其他人,作家也说道:“不,不用,我们都不喝。”
“我想您能否告诉我们离这儿最近的客栈怎么走?我们在寻找住处。”作家问向他。
“很及时,太是时候了。”大胡子教士说了这么一句,他倒了水递给波丽,再次仔细地打量着作家。
“我不认识你们,对吗?”他看着三人又奇怪的问道。
“不,我猜我们从没见过面。”作家说。
“对,没错,你们在路上没看到其他人是吗?”大胡子又说道声音有些提高:“海上也没有船只?”
“没有,什么也没看见,你是在等谁吗?”蒋恩替作家回答他道。
“有人和你说话的时候再说话!年轻人!”大胡子声音严肃的向着蒋恩喊道。
“我只是想……”蒋恩想反驳几句,但是作家开口阻止了他:“蒋恩,蒋恩。”
作家转向大胡子说:“不,先生,我们谁也没遇到,什么都没看见。您是在等朋友吗?”
“李旦的人可不是我的朋友,我可没说过。”大胡子生气的道。
“李旦?”作家听到这个名字后有点想法。
“你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大胡子疑惑的问道。见三人的样子他随后笑道:“无知是福啊。”
“你在等这个李旦?”作家问。
)
“他?等李旦?为什么要等他?”大胡子常贵像是听到了荒诞的笑话,又像是触到了什么不愿提及的往事,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几分复杂的怅然,“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早在这片海还没这么乱的时候,就不在了。”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火枪,语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可他就像阴魂不散一样,那些紧随其后的恶棍们,心里还装着他那套海上的规矩,走到哪都打着他的旗号作乱。”
“他是水手吗?听着倒像是常年在海上混的人。”蒋恩忍不住又插了嘴,之前被常贵呵斥的不快早被好奇压了下去,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年代,任何一点信息都可能帮他们找到回去的线索。
“谁提到水手了?”常贵猛地转头瞪向蒋恩,脾气又上来了,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抵触,“海上的事我怎么会知道?我不过是个看管这破教堂的,每天守着这些石头和画,哪也不去。”他说着,还刻意别过脸,避开蒋恩的目光,像是在掩饰什么。
一旁的波丽见气氛又紧张起来,连忙强提起勇气,小声问道:“那……那您是位牧师吗?看管教堂的话,应该是负责教会事务的吧?”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生怕又惹恼对方。
“牧师?”常贵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灰尘的粗布长袍,又摸了摸脸上的大胡子,突然低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里没什么暖意,“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连字都认不全,等后来能听懂上帝是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哪配当牧师。”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我是这里的教会执事,平日里帮着打理教堂的杂事,偶尔给来祷告的人开门。”
“对了,我叫常贵,是个基督徒,虽然信得不算虔诚,但心里还是敬着上帝的。”他补充道,算是主动报上了名字,语气里的警惕又松了几分。
作家一直默默观察着常贵的神色——他说话时总不自觉地往窗外瞟,手也时不时攥紧,显然是在害怕什么。作家斟酌着开口,语气尽量轻柔:“常贵先生,您看起来很害怕,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如果我们能帮上忙,您不妨说说。”
“你们帮忙?”常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你们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还想和‘铁钩的钩子’作对?别傻了,你们根本帮不上忙,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铁钩的钩子?那是什么?是人的名字,还是别的东西?”波丽被这个奇怪的称呼勾起了好奇,忍不住追问,完全没注意到常贵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我所知道的最可怕的名字!”常贵的声音陡然提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神里满是惊恐,他猛地拍了下桌子,低吼道,“所以别在我面前再提起它了!提一次,我就多一分心慌!”
作家没再追问“铁钩的钩子”,反而注意到常贵的右手一直奇怪地攥成拳头,手指僵硬地弯着,像是不敢伸直。他指了指常贵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你的手,是不是不太舒服?看起来像是在忍着痛苦。”
“不,没什么。”常贵连忙将手往身后藏了藏,语气故作轻松,“就是手有点小毛病,老毛病了,过几天自己就恢复了,不碍事。”
“看这样子,像是脱臼了吧?”作家说着,不等常贵反应,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抓住他的手腕,手指精准地扣住脱臼的关节。常贵刚想挣扎,就听作家低声说“忍着点”,随即手腕传来一阵轻微的拉力,伴随着“啪”的一声轻响,脱臼的手指瞬间复位。
“啊~!”常贵疼得叫出了声,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可下一秒,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原本僵硬的关节竟然能灵活弯曲了,疼痛也消失了。他又惊又喜,看着自己的手,忍不住感叹:“好了!真的好了!太棒了!您这真是妙手回春啊!我这手疼了好几天,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治好,没想到您这么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