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战线的决战日益逼近之时,欧洲的另一片战场,西班牙战线,却已悄然走向终点。
“尽可以骄傲吧,柏柏尔!我们再次用自己的双手守护了故土,重新夺回了自由!”
“里夫共和国万岁!”
“阿卜杜勒·克里姆万岁!”
首先是在摩洛哥,阿卜杜勒·克里姆率领的里夫共和国成功驱逐了西班牙军队。
自十九世纪末以来,欧洲列强在瓜分非洲时以铁与血的方式划定疆界,而摩洛哥被法西联合统治,西属区尤为残酷。里夫山地的柏柏尔人,长期不屈地抵抗着外来压迫,如今终于取得了胜利。
西班牙军司令、弗朗哥的心腹之一,何塞·米利安·阿斯特莱,当年在里夫战争中就被克里姆夺去一臂一眼,如今再次败在旧敌手下。他宁死不屈,选择了拔枪自尽。
而被港口封锁、无路可退的西属军队,也终于在休达高举起了白旗投降。
里夫共和国与柏柏尔人重新夺回了自由,北非的大地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我们也能像里夫共和国那样吗?”
“当然可以,朋友。”
这场胜利很快传遍了整个非洲,激励着仍被殖民锁链束缚的诸国,尤其是邻国阿尔及利亚的青年们。但那是未来的故事。
“投降!我投降!安达卢西亚、科尔多瓦,全都给你们,只求饶我一命!”
在摩洛哥之后,西班牙南部的安达卢西亚战线也告崩溃。那里的指挥官贡萨洛·奎波·德·里亚诺,早已背弃马德里的命令,放弃塞维利亚,龟缩在科尔多瓦的坚壳之中。
结果正如弗朗哥预料的那样,他遭到英军与意军两面夹攻。与米利安·阿斯特莱不同,这个老狐狸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第一个便高举双手投降。
弗朗哥对此气得浑身发紧,几乎咬碎了牙根。但他没有时间哀叹不幸。正如在西班牙全境的混乱中,他始终没有时间喘息。
“独立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巴斯克独立万岁!”
“连加泰罗尼亚人和巴斯克人都能独立,我们阿拉贡为什么不能!”
“黑色的风暴撕裂天空,浓云遮蔽我们的视线(Negras tormentas agitan los aires, nubes oscuras nos impiden ver)!”
“最珍贵的是自由,让我们以信念与勇气守护它吧!高举革命的旗帜,带领我们走向永不止息的胜利!”
继加泰罗尼亚之后,巴斯克与加利西亚等地也相继宣布独立。那弗朗哥最恐惧的局面,连锁式分裂,终于爆发。
更糟的是,在阿拉贡地区,无政府主义者在cNt-FAI(全国劳动联盟与伊比利亚无政府主义联合会)的领导下,宣布成立“阿拉贡地区防御委员会(consejo Regional de defensa de Aragon)”。
“贝当先生,我该怎么办!这样下去,西班牙要彻底碎裂了!”
“唔......”
绝望之下,弗朗哥抱住贝当的裤脚哀求。可贝当也无能为力,他本人刚刚在加泰罗尼亚被勒克莱尔与巴顿击溃,狼狈逃回马德里。
“贝当将军撤退了?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逃?”
“咦?那是......约瑟夫·达尔南!”
“你这杂种,总算让我逮到了!”
“呃——!?”
混乱之中,拉罗克旧部、治安局局长达尔南被法军逮捕。但弗朗哥与贝当对此毫不在意。此时的他们连自己都难保,又怎会顾得上一个废物。
“弗朗西斯科,切莫丧志。”
“老师......”
“英军与叛军的联军即将逼近马德里,我们必须准备迎击。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能在这里倒下。”
听到贝当的劝告,弗朗哥抽噎着点了点头。
蹄声骤起——
“别像懦夫一样躲着,出来吧,弗朗哥!你的时代结束了!”
话音未落,穿着加泰罗尼亚共和国军服的巴顿骑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马,率军围困马德里。
“闭嘴,混账!我的词典里没有‘投降’二字!我要与马德里共存亡!”
他言出如铁。正如东汉的公孙瓒在幽州被围困时那般,弗朗哥将马德里化为堡垒,誓死坚守。
轰!——
“炮击!快趴下!”
“主啊......”
“我们为什么要替那个被逐出教会的疯子送死?”
战火咆哮,祈祷混乱。疲惫的士兵与惶恐的市民们早已心力交瘁。
面对这场注定失败的战争,连弗朗哥自己也不再确定,他的“最后抵抗”,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
时间流逝。到处烽烟蔓延:在西班牙,盟军围困着马德里;太平洋上,肃清藏匿于北马里亚纳群岛各处、坚持抵抗的日军的行动正在进行;缅甸仍旧阴暗不息,牟田口将军在那片丛林中进行着黑暗鬼畜的乌号行动。
此时值1936年12月20日,世界各地的战火像裂缝一样向外扩散。
终于,打着查理曼大帝旗号,要审判斯大林与苏联的日子来到了。
“全体起立,向皇太子殿下与总理敬礼!”
砰!
取代威廉二世、名义上担任总司令代理(虽说实际上并不具体指挥)的威廉皇太子同汉斯一道踏入最高军部(ohL)之时,曼施坦因那响亮有力的一声呼喝,像号角般掀起,众将军齐声朝汉斯敬礼。
汉斯简单回礼,然后站定。
“很好,诸位。终于到了大家翘首以盼的一天。曼施坦因将军,报告。”
“是,总理大人!以威廉·里特·冯·勒布(wilhelm Ritter von Leeb)督率的北方集团军、埃瓦尔德·冯·克莱斯特(paul Ludwig Ewald von Kleist)督率的中部集团军、费多尔·冯·博克(Fedor von bock)督率的南部集团军,均已整装待发。作战一经发起,各部将分别向诺夫哥罗德与大卢基、斯摩棱斯克与布良斯克、库尔斯克与沃罗涅什挺进。”
“高加索与中亚方向如何?”
“当然已准备妥当。”
在皇太子的询问下,曼施坦因回答道。
“高加索方向,由伊斯麦特·伊诺努(mustafa ?smet ?n?nu)将军指挥的奥斯曼军将联同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部队越过山脉北上;中亚方向,一旦行动展开,奥金莱克将军率领的印度军与波斯军将向阿什哈巴特(今阿什哈巴德)推进。”
换言之,除了远东的俄罗斯外,各条战线将同时发起进攻。
即便是以人海战术闻名的苏联,也难以把所有方向的攻势一一堵截。
“让我想起往日和鲁登道夫并肩驰骋那在片俄罗斯雪原的岁月。虽未能攻克莫斯科,但昔日英名仍在心头。”
“请放心,殿下。前辈们未竟的夙愿,后辈们必将替他们完成。”
“哈哈!我会拭目以待,将军。”
“好了,若诸位都已准备完毕,我们便立即开始。若还想拖延时间,给斯大林留余地,那可不是我等所愿。”
“呵呵,当然。那就请下命令,殿下。”
“嗯,以皇帝陛下之名,现在起,卡罗卢斯作战正式展开。参谋们立刻向各司令部下达作战开动命令。”
“是!”
砰!
话音未落,齐声敬礼再起,前线司令们接连被下达作战密码:‘约瑟夫叔叔倒下了’。这一句代号一发,便向各战区传去。
众所周知,那‘约瑟夫叔叔’指的是谁,不必多言。
“收到ohL电码。约瑟夫叔叔倒下了。重复,约瑟夫叔叔倒下了!”
“终于开始了。莫德尔,把当年你让列宁格勒败落的功力再使出来。”
“遵命,将军。全军向诺夫哥罗德进攻!”
列夫和莫德尔率领的北方集团军也立刻动员。
“诸位,方才ohL下达了我们等待已久的攻击命令。”
“那现在就直扑莫斯科吗?”
“正是,隆美尔。我不会再拦你,让你尽情驰骋。”
“好极了!”
克莱斯特与隆美尔带领的中部集团军也同样接到命令。
“欢快的攻势时刻到了。古德里安?”
“是,司令。所有人上坦克!巴黎虽让给了隆美尔,但莫斯科这一次必须由我们先插上旗帜!”
“啊——!!”
博克与古德里安带领的南部集团军也接到了对曾痛失巴黎一次机会的雪耻之令,他们蠢蠢欲动,誓要以更多战功补偿那道未竟的荣耀。
隆隆───
“Los! Los! Los!”
“让那些伊万看看谁才是欧洲真正的主人!”
数以百万计的德军士兵如潮水般在冰封的大地上奔涌而出。
同时,苍穹之上,卢夫特瓦费的战机与轰炸机张开翅翼,掀起风暴。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司令,从德方接到作战开始命令。”
“......开始了。很好,去找图哈切夫斯基指挥官。”
而德意志的盟友们,尤其是那些对苏联怀有深厚仇怨的东欧卫星国,也在这一天拔出长刀,纷纷投入这场早已蓄势待发的争斗之中。
......
“今天运气真好。看来佩伦今天心情不错呢。”
嘴角上扬的图哈切夫斯基在被冬霜染白的xxx草原上,披着大衣的下摆迎风猎猎,望向理应有莫斯科所在的北方。
即便那位在战前为士兵祈福的基辅大主教对异教之言面露愠色,他也毫不在意,这只是额外的收获罢了。
当初流亡到xxx时多少带着惶恐,但如今回想起来,这却是他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之一。若是留在俄国,非被他们杀死不可;即便放弃古老的斯拉夫诸神改信,也未必能躲过斯大林的清洗。
如今他已脱离了最糟的命运,昂然屹立为xxx总司令与元帅,虽常被赫鲁晓夫训斥“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但他麾下包括自己精心打造的大规模装甲兵在内的一百二十万大军,正等着服从他的一个命令。
作为军人,这一刻可谓至高无上,图哈切夫斯基对将其化为胜利深信不疑。
“要是没有那些敢想抢我们先机的波兰混蛋就好了。”
“唉......又是那话了吗?要不是看着,谁会以为我们是在和苏联打仗而不是和波兰交手呢。”
“也不能说错,马利诺夫斯基。如果把争地盘也算作战斗,那也是战斗。”
“哦,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回来了啊。你一回来,说明进攻终于要开始了吧?”
“是,司令。接到博克司令下达的作战开赴命令。”
“嗯,博克虽好,却少了些趣味。”
“德国人一直都很缺乏幽默感。”
“不过我们会需要他的帮忙。说到底,为了比那些与隆美尔为伍的波兰人更早抵达莫斯科、占领更多土地,我们得先行一步。”
“呵呵,正是。”
图哈切夫斯基的话音未落,曾是苏联在xxx失去的一位名将,也是与马利诺夫斯基并肩,成为他左右臂之一的伊万·切尔尼亚霍夫斯基(?вahДahnлoвnчЧephrxoвcьknn)含着森然的笑意发言。
他的过去在历史上并非无名:作为指挥官,他曾受上级命令,在维尔纽斯对名为波兰家乡军(Armia Krajowa)的反抗组织实施过严厉镇压,因此像图哈切夫斯基一样,对波兰怀有深深的敌意。
马利诺夫斯基虽对波兰并无强烈个人情绪,却夹在中间为难,只能无奈叹息,但仍恭敬地提醒道,希望他们能守住底线,毕竟同为同袍。
如同往常,图哈切夫斯基对马利诺夫斯基的规劝充耳不闻,转而向士兵们高声演讲。
“xxx的光荣将士们!”
啪!
“今日在此见到列位,实在令我欣慰。更何况越过国境去看,那份喜悦将会加倍。”
“哈哈哈哈哈!!”
面对图哈切夫斯基,xxx官兵齐声敬礼,笑声如潮。
那是燃烧着的战意:终于要让侵入祖国的苏军尝尝厉害的时刻到了。
“直到现在,我们只是一味忍受苏联军队的攻击。诚然,他们的攻势令人叹息,可笑至极。但是现在,就让我们把真正的战斗教给那些莫斯卡(mockaль)吧!”
“哇啊啊啊!!”
“斯大林一定以为一句恐吓就能让我们屈服。他们以为挥动短短一根棍子,我们便会投降、便会放弃。”
在一片呼喊中,图哈切夫斯基神色庄重地宣布。
“但今天!我们要向世人证明xxx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今天!要把谁才是真正继承基辅罗斯的血脉这件事,清清楚楚地让那些莫斯卡尔人知道!”
“哇啊啊啊啊——!!!”
“全体上车!开始进攻!!”
呼——
话音未落,xxx战机劈开云层,越过国境;与此同时,坦克、装甲车、卡车、直升机一齐点火,发动机咆哮着跨越了边境。
这是一场为了夺回欧洲和平的最后一役。
在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那一刻,他们的大反攻终于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