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本来还担心这老箱子年深日久,木头糟了,一抬就散架。还好,箱子四角都打着铁条箍子,抬起来倒还结实,没出啥幺蛾子。
真往外抬的时候,仨人可就费劲了。这路不好走,箱子又死沉。试着俩人抬一个,周辰自己抱一个——他力气大得出奇,秦家兄弟看得直咂舌,心里嘀咕:“主家这身板,吃啥长大的?”他们哪知道周辰这辈子是开了挂的,普通人哪能比。
从洞里到洞口,摸熟了路也得小半个钟头,更别说还抬着这么重的家伙,走走歇歇。周辰还好,秦家兄弟累得够呛,越发佩服主家的力气。
总算把箱子弄到外面,赶紧薅了几把干草盖严实。仨人又折回洞里继续搬。进来时天刚亮,这会儿日头都爬到头顶了。
周辰抹了把汗,喘着粗气说:“咱别贪多了。抬着这玩意儿还得穿过那片‘鸟粪林子’,更不好走,没一个钟头下不去!到了崖边,还得用绳子把箱子往下吊到小船上,麻烦着呢!今儿个就先弄这两箱回去!”
秦家兄弟心里头是有点不舍得,觉着跑一趟才弄俩箱子,有点亏。但仔细一想,周辰说得在理。箱子全搬出来堆洞口,万一被人瞄见了,他们又没法一口气全运走,那才叫鸡飞蛋打。
于是,他们又薅了些干草把洞口仔细遮掩好,这才抬着那俩宝贝箱子,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那片臭烘烘的鸟粪林子,终于挪到了悬崖边上。
幸好来时准备的绳子还在。把绳子牢牢捆在箱子上,下面小木船正等着呢。小心翼翼把箱子吊下去放稳,仨人再抓着崖壁上的老树根,跟猴子似的溜回小船上。小船晃晃悠悠,总算划回了自家大船。
一踏上自家甲板,仨人那颗悬着的心才“噗通”落回肚子里——还是自己的船踏实!这一上午折腾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周父迎上来,瞅着那俩箱子,眼睛放光:“这……就是老地主藏的宝?”
周辰累得瘫坐在甲板上,咧嘴一笑:“爹,就弄出来俩!里头还有三十口大箱子呢!不过有十箱是放废了的烟土,剩下的才是大洋和金银首饰。实在是搬不动了,先弄俩回来。”
周父乐呵呵地点头:“行行行,俩也够意思了!再搬真要把人累趴下。咱船也别老在这孤岛边上杵着了,太扎眼。开出去转悠转悠,省得招人惦记。”
确实,一艘大船孤零零停在这儿,是挺可疑。周辰点头:“爹想得周到。”于是,大船起锚,慢慢驶离了小岛。
秦家兄弟缓过劲儿来,麻溜儿地把抬回来的两箱大洋倒腾出来,里里外外把箱子刷洗干净,又把银元码放得整整齐齐。
周辰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时候得稳住人心。
他直接走到哥俩面前,一人塞了一百块大洋:“拿着!”
秦家兄弟捧着沉甸甸、冰凉凉的大洋,手都哆嗦了,慌得直摆手:“主家!这……这太多了!使不得啊!现在一个大洋能换一两块呢!听说查得严,价儿还往上蹿呢!”
秦喜更是急得要把大洋往回推:“主家!真不行!您给个十块二十块的,咱就感恩戴德了,这一百……太多了!”
周辰按住他的手,语气不容商量:“行了!以后出海的日子长着呢,挣了钱大家一起分,我周辰不是那小气人!你们两家底子薄,这钱也是咱凭本事挣的,安心拿着!都当爹的人了,回去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好穿的,别亏着孩子!”
这话像戳中了心窝子,秦家兄弟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秦喜更是别过脸去,用粗糙的手背使劲抹了抹眼角。他们哥俩性子耿直,以前是错过了不少挣钱的机会,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
之前拒了水利局的活儿,回家没少挨媳妇数落,说他俩“死脑筋”、“不顾家”。
也就是最近跟着周辰跑船,挣得多点,每次回去周辰还给发奖金,家里媳妇脸上才有点笑模样。真不怪媳妇,家里柴米油盐、孩子上学,哪样不要钱?这一百大洋,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主家……”秦乐嗓子有点哑,憋了半天,“您放心!以后……以后就算真遇上不要命的海匪,咱哥俩豁出命去,也护您周全!”
周辰赶紧“呸”了两声:“快别说这不吉利的话!啥都没命金贵,咱都得平平安安的!”
看着这两兄弟实诚劲儿,周辰觉得这钱花得值。
就在这时,船头望风的周父突然扯着嗓子喊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快!快来看!那边……那几个黑点,是不是海匪的船?!”
“海匪?”
周辰几个人汗都下来了。
还好他们之前没有在那里多停留,不然被海匪盯上那不就完蛋了?
“望远镜!”
周辰拿着望远镜出去一看,发现那边的船上站着的人都气势汹汹,好像还有闪光,不用想,人家那边肯定也在用望远镜观察他们呢!
“爹,咱们改道,那边老地主的宝藏先不考虑了!”
周辰当机决定回去,毕竟见好就收。
这边海匪发现了他们,说不定就会盯着他们,他再停船去弄宝藏,就觉得有些危险了,万一海匪也发现那个小岛有宝藏呢?
从长计议吧!
“行,咱们赶紧转弯!”
秦家两兄弟便操控船开始转弯,但那边的海匪已经加大马力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