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西侧的风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卷起的沙砾打在帐篷帆布上噼啪作响。
负责警戒的年轻警察小李正揉着冻得发红的耳朵,眼角余光里突然闪过一片晃动的黑点——那是从天际线处涌来的蒙古骑兵,马蹄声像沉闷的惊雷,隔着三里地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颤。
“敌袭!蒙古骑兵来了!”
岗哨的嘶吼声刚划破晨雾,远处的骑兵阵列已掀起一阵弓弦震颤的脆响。
经过两次试探性攻击,第三次猛谷人直接派出了3000余人。
三千余名猛谷骑手同时扬起手臂,牛角弓在夜雾里绷成满月,羽箭簇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他们上身前倾贴在马颈上,双腿夹紧马腹保持平衡,手腕翻转间已完成引弓、瞄准的全套动作——这是草原上传承千年的骑射绝技,马背颠簸中仍能保持箭矢准头,连西夏旧地的老猎户都曾说
“蒙古人拉弓时,马和箭是长在一块儿的”。
“噗噗噗——”
猛谷骑兵快速冲到攻击距离上,此时距离上次攻击并时间并不长,上一波儿猛谷人刚刚退走,这一波儿就来了,并且马的速度非常快,显然是蓄力了很久,从远方绕过来的,到达攻击距离之后密集的箭矢穿透空气的锐响瞬间变成扎入肉体的闷响。
正在擦拭步枪的老警察王勇刚抓起枪套,左肩就传来钻心剧痛,一支雕翎箭穿透棉布制服,箭羽在伤口处簌簌发抖。
他闷哼着跪倒时,余光瞥见身旁的新兵小张捂着右眼倒下,鲜血顺着指缝往脖颈里灌,那枚箭簇竟从眼窝直插进颧骨,年轻的脸庞瞬间被血糊成一片。
“都躲到掩体后面!”
营长的吼声从指挥帐篷里炸出来。
他攥着望远镜的指节发白,镜片里猛谷骑兵正踩着夜雾加速冲锋,一个接着一个的骑兵出现在望远镜中,前排骑手已经抽出腰间弯刀,刀身在阳光下划出弧形光带。
这些骑兵穿着鞣制的羊皮坎肩,皮靴上还沾着昨夜宿营的草屑,却能在马背上保持如磐石般的稳定——他们马鞍前的皮囊里装着酸马奶和风干肉,能连续三天三夜不卸鞍甲,这是草原赋予的生存本能。
两个刚才还在打赌谁能先缴获蒙古弯刀的警察,此刻正死死扒着沙袋堆瑟瑟发抖。他们今早还在嘲笑老兵“把蒙古人吹得太神”,此刻看着十米外被箭钉在木桩上的战友,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那些羽箭不仅准头惊人,力道更是骇人——有支箭竟穿透了两指厚的木板,箭尾还在嗡嗡震颤,箭杆上的狼毛装饰沾满尘土,像只垂死挣扎的野兽。
蒙古骑兵的第二波箭雨接踵而至时,赵刚已经扯开了嗓子:
“机枪组架起马克沁!步枪手自由射击!”
重机枪的三脚架刚砸进泥土,骑手们已冲到百米之内,为首的蒙古百夫长举着虎头弯刀,褐色脸庞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嵌满汗水,喉间发出“嗬嗬”的战吼。
他们胯下的蒙古马体型虽不及西域良驹高大,却有着惊人的爆发力,四蹄翻飞间溅起的泥块能打疼人的脸颊。
“砰砰砰——”
步枪射击声连成一片,但子弹大多打在骑兵与马之间的空隙里。
蒙古骑手在马背上不断变换姿势,时而侧身躲到马腹左侧,时而俯身抓起草根般的矮树丛掩护,他们对马背的掌控力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有个骑手甚至单脚挂在马镫上,身体悬空避开子弹,另一只手还在给弓箭上弦。
“子弹打光了!”
小李扔掉空弹匣的瞬间,看见骑兵前锋已冲到五十米外。最前面的骑手已经能看清脸了,那是张布满风霜的脸,鼻子扁平,眼窝深陷,嘴角挂着嗜血的笑意。
他手里的弯刀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马蹄铁踏在碎石上迸出的火星,几乎要溅到沙袋堆上。
“掏手榴弹!拉线三秒再投!”
营长的吼声带着破音。他看见有个骑兵已经抬起了弓箭,箭尖正对着自己的胸口,急忙拽过身旁的盾牌。
“噗”的一声闷响,箭簇扎进盾牌橡木层三寸深,震得他胳膊发麻。
冲锋的蒙古骑兵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最前排的骑手看见警察们从帆布包里掏出椭圆状的铁疙瘩,以为是准备扔石头抵抗,纷纷在马背上俯身大笑。他们见过中原军队用投石机,却从没见过有人敢用手扔石头对抗骑兵——在草原的战术里,这简直是孩童般的顽抗。
“这些中原人是吓傻了吧?”
左翼的骑兵小头目朝同伴扬了扬下巴,手里的弯刀在空中划出戏谑的弧线,
“等冲进营地,我要把那扔石头的小子串在箭上!”
三十米——这是骑兵冲锋最具威慑力的距离。
战马鼻孔里喷出白雾,肌肉贲张的前腿已准备跃起,蒙古骑手们纷纷挺直腰杆,准备用马身撞开栅栏。就在这时,警察骑兵营长猛地挥下手臂
:“第一波!投!”
五十枚手榴弹在空中划出密集的抛物线,黑色的铁壳在晨光里格外醒目。蒙古骑兵统领在后方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看见那些“石头”带着引线燃烧的火星坠落,还在跟身旁的副统领调侃:
“中原人连投石都要绑火把?是想烧马毛吗?”
回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
第一波手榴弹在骑兵阵列中央炸开,橘红色的火光猛地吞噬了二十米范围内的一切。
冲在最前面的三十余骑瞬间被气浪掀飞,战马的悲鸣与人体撕裂的声响混在一起,弹片像暴雨般横扫四周。
有匹受惊的白马前腿被炸断,跪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马背上的骑手半个身子已不见踪影,残肢混着马血溅在后面冲来的骑兵脸上。
“那是什么?!”
猛谷统领手里的望远镜“哐当”掉在地上。
他从军三十年,见过沙俄的火炮、见过回部的火枪,却从没见过这样的武器——没有炮口火光,却能在眨眼间炸出比红衣大炮还大的威力。
没等蒙古骑兵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第二波手榴弹已落在他们中间。
这次警察们调整了投掷角度,专门瞄准骑兵阵列的侧后方。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翻了成片的马群,受惊的战马开始不受控制地乱撞,把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搅成一团乱麻。
有匹黑马驮着受伤的骑手疯跑,前蹄突然踩进同伴的尸体,重重摔倒时把骑手甩到栅栏桩上,颈椎断裂的脆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撤!快撤!”
后排的骑兵终于崩溃了。他们看见同伴的尸体挂在炸开的马鞍上,看见断箭和马骨混在焦黑的泥土里,那些还在燃烧的帆布碎片像鬼火般飘荡。
更可怕的是第三波手榴弹——当黑色的铁疙瘩再次遮天蔽日般飞来时,所有骑手都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纷纷猛勒缰绳。
战马在剧痛和惊吓中人立而起,骑兵们只能死死抱住马颈。
有的马匹调转方向时滑倒在地,把骑手甩进正在爆炸的弹片区;有的则顺着惯性往前冲,却被前面的尸体绊倒,瞬间被后续的马蹄踩成肉泥。原本气势如虹的冲锋阵列,此刻变成了互相踩踏的混乱漩涡。
“那是妖术!是中原人的妖术!”
副统领抱着脑袋尖叫。他的左臂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指缝滴在马鞍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恐惧早已麻痹了神经。
营长抓住骑兵溃退的间隙,扯着嗓子下令:
“一排机枪压制!二排跟我上马追击!”
营地后侧的里冲出两百余匹战马,这些是从蒙古草原采购的良种马,经过三个月驯化已能适应枪炮声。
警察们翻身上马时,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刚才的爆炸太过惨烈,有个新兵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却还是咬着牙握紧了步枪。
猛谷骑兵的撤退变成了溃败。他们背对着营地策马狂奔,羊皮坎肩被风吹得鼓鼓囊囊,根本顾不上回头。
有个年轻骑手的马被流弹打中臀部,突然减速趔趄,后面冲来的同伴躲闪不及,两马相撞的瞬间,两个骑手都滚落在地,还没爬起来就被后续的马蹄踏成了肉泥。
“别追太近!保持射击距离!”
警察营长轻勒缰绳,看着远处骑兵的背影冷笑。
他知道猛谷人的战术——一旦追兵进入弓箭射程,他们会突然回身反击。但这次不同,那些骑兵连回头张望的勇气都没有,马尾巴在风中乱甩,显然是彻底吓破了胆。
营地西侧的沙丘上,蒙古统领瘫坐在折叠凳上,看着溃兵像潮水般退回来,突然抓起腰间的弯刀劈向旁边的木桩。
“废物!一群废物!”
他嘶吼着,刀刃深深嵌进木头里,
“三十年前我跟着大汗打罗刹,火枪阵都冲过!今天竟然被石头打退了?”
副统领捂着流血的胳膊凑过来,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大人,那不是石头……那东西会炸,比红衣大炮还厉害……”
“放屁!”统领一脚踹翻旁边的食盒,马奶酒泼在沙地上,很快渗进土里,
“中原人就会耍花样!肯定是藏了什么新式火炮!”
就在这时,溃兵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负责殿后的骑兵发现追兵没有放弃,子弹像雨点般从背后射来,不断有人从马背上栽落。
有个老兵试图组织抵抗,刚举起弯刀喊出“列阵”,就被一颗子弹打穿喉咙,鲜血喷得战马鬃毛都红了。
“大人!快撤吧!”
几个亲卫拽着统领的马缰绳,“再不走,追兵就到眼前了!”
统领看着望远镜里不断逼近的黑点,终于咬着牙松开了刀柄:
“撤!回主营!让其他旗的人来看看——中原人藏了什么厉害东西!”
猛谷统领调转马头带着自己的残余不下向着大营奔去。
后面的警察骑兵当然不敢追的太紧,因为他们只有1000人,谁也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蒙古蒙古骑兵?所以也掉头返回了营地。
“哟,这不是咱们的阿古拉统领大人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猛谷头领刚回到大营之中,立马迎来了政敌的嘲笑。
“我说达木丁,现在不是嘲笑我的时候,敌人的火气非常犀利,还有会爆炸的铁疙瘩,嗯,有没有谁见过那铁疙瘩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可是同族,现在外地入侵,咱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先灭了这群华夏人再说”此时的年轻统领,阿古拉终于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