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个徒弟的神情,山中人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微微笑了笑,满眼的慈祥,他很爱他的5个徒弟。他说,口气冷峻,有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势;
“为师知道你们不理解,也能想象得出你们5个人心中的迷惑。但是,你们5个不容怀疑为师说的话。都记住,他叫周力。从今儿起,他就是你们的新门主。而为师退位,不再是门主了。希望你们5人谨遵山门门规,凡事必须服从门主,唯门主马首是瞻,不得有半点违逆。不然,逐出山门,永世不得再入。为师的话,你们可都听清楚,记住否?”
5个徒弟很不解,面现委屈之色,内心强烈抵触,却不敢吭气,师父的威信在5人心目中是绝对的。
见此,山中人沉吟一会,又和蔼可亲道:“你们有啥要说的吗?有,不妨直言,说啥,为师都不会怪罪于你们。”
山中人对待徒弟,严厉之余还是很亲切很民主的。
这时,5人当中年龄最小的弟子,平时也是最顽皮,也最受师父喜欢的老五站了起来,说:“师父,您老没糊涂吧,您看看这个周力。哦不,是我们山门的新门主。他、他目光呆滞、木讷,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呆头呆脑的,哪有一丝灵活气息啊,不就一痴呆儿傻子吗?他怎么可能懂医术?再说了,您老怎么……怎么好好的就想着要退位,选他做我们的门主呢?师父啊,老五搞不懂。您老简直就是在开国际玩笑嘛!”
说完,气鼓鼓地回到原位坐了下来,嘴里还叨叨嘟嘟个不停。
都说霹雳国人是群胆,无论何事,只要有人领头,冲在前面,后面定会有人跟样、附和起哄。
这不,老五这一开口说话,其他的弟子,老二、老三、老四,当即便有了些胆量了,相互小声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纷纷吐槽,表示心中的不解与不满。只见排行老四的女弟子,平时也是很受师父待见的人,忍不住也站了起来,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说;
“师父,我也不理解哦,凭什么呀?大师兄,他打小就拜您为师,跟着您学习医术,您不在医馆的时候都是他坐诊,都十多年了,您干嘛不选大师兄呢?非得要个外人来做我们的门主?您这不是……不是要毁了我们山门,砸了医馆的招牌吗?”
“二妹。”老大坐在距离师父山中人最近的位置,忽然叫了一句,喝道,“师父面前不得胡言乱语。”
老四转向大师兄,一脸的不服气,翘起嘴巴嘟嘟道:“大师兄,我哪有胡言乱语啊?本来就是嘛,都是兄弟姐妹,知根知底的,这事搁谁,谁也想不通啊!我就是搞不懂,真的搞不懂。师父也真是的。”
老大不再言语了。其实,他和师弟师妹一样,不仅是搞不懂师父用意,还很不服气,就像老四说的那样,凭什么呀?
山中人默然不语,冷漠地看着自己的5个弟子,医馆大厅顿时噤若寒蝉。过了好一会儿,山中人才开口道:“老大,老二,你们把你们中间的茶几搬出来放在中间。老三、老四、老五,你们去拿个两个玻璃杯、一瓶水、一瓶可乐过来。”
弟子们虽不知师父何意,但还是起身老老实实地依言照做。师命不可违,门主之令不可逆。这是他们进山门拜师学艺时就发过誓的。摆放好玻璃杯、水、可乐以后,5人才又回到原位坐下,等待着师父下面的动作和教导。
5个人隐隐感觉师父今夜很反常,像是有啥大事要交代似的,提心吊胆,全神贯注。
山中人指着茶几上玻璃杯说:“这两个玻璃杯,一个是你们的大师兄,一个是你们的门主。大师兄15岁进入山门,拜我为师,至今已然18载,国医中的望、闻、问、切之术,可谓精湛。百草植物药材、千万种类也是一目了然,分辨的一清二楚,从未出过错。”
说到这,山中人停了下来,拿起一瓶水倒入杯中,倒了一半便停住放下,又道:“这水就像是大师兄的医术,杯中水未满,乃是医术未达圆满。医海无涯,霹雳国医博大精深,苦学苦练可至上乘,却难以达到顶级,登上高峰。32霹雳帝黄针灸,43转来回周身推拿、按摩,乃我山门老祖代代相传才传承下来的独门绝技,至今已有千年之久。山门老祖立下规矩,凡是掌握此绝技之人,便可成为门主。而你们的大师兄呢?唉,至今亦是不尽人意,苦学苦练18载仍是只掌握了16针,20转来回周身推拿、按摩,皮毛啊,为师为他抱憾啊!”
听到这,几个弟子惊诧不已,又七嘴八舌吧吧起来,只听老五首先惊讶道:“我去,学了18年才学会了一半,一点点皮毛?不是真的吧?”
“咱们山门的绝活,千年传承,哪有那么容易就学会的呐?”
“就是啊!都是国医精华,学会了一半,大师兄已经够厉害的了,都医治好了不少病人呐。要是全会了,那……岂不是成医神了?”
“大师兄只学了一半,那他?这个傻子就……哦不,是新门主,他就能全学会,成为医神吗?我可不信,他是天才吗?”
听着师弟师妹的啧啧议论,老大貌似心有惭愧,紧抿嘴唇,沮丧地垂下头,没有做声。
眼见弟子们议论的差不多了,山中人拿起可乐瓶,又说:“这可乐就像山门绝技,大师兄为何不能全学会,掌握不了呢?”他把可乐瓶盖拧开倒入已有一半水的水杯中。顿时,可乐与水融合,使可乐的颜色淡化了许多。“你们看,二者相融,颜色是不是变了?水不是水,可乐亦不是可乐了。”
5个弟子,又是一脸懵圈,暗想,这与山门绝技有啥关系?不搭界的好吧。
山中人讲解道:“山门32针,43转绝技,功效奇异,生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逆天改命。然,学习掌握者,前提必须心无旁骛,脑海神识一片空白,一无所有,得有机遇造化。就像门主的杯子,空无一物,毫无杂念。”
说着,山中人把可乐倒入空杯之中,最后放下可乐,问道:“看到了吗?看懂了吗?”
两个杯子比较,显而易见,代表着小毛崽的那个杯子颜色更纯。
老大豁然开窍,若有所思,“师父,您是不是说……门主的脑海神识现在就是一片空白,一无所有?所以,他才会是现在这般的木讷、呆滞?他不是傻子,只是、只是……所以,他能学习,完全掌握32针,43转山门绝技。他遇到了这个机遇,有了这个造化?”
“啧啧,我的天哪,凤凰涅盘,一飞冲天啊?”
“我靠,是重生再造吗?”
山中人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说:“老大,你过来,动手帮门主起针,看你能否取出。”
“是!”老大应道,起身走近小毛崽,伸出右手为他起针。然而,手捏住银针拔了几下,也没能把银针拔出来,垂头丧气,“师父,我……起不了。”然后退回到原位坐下了。
山中人看向其他四个弟子,笑问:“你们几个……要不要来试试?”
老五第一个抬起双手直晃,嬉皮笑脸,“不用试不用试,大师兄都不行,我们几个肯定也不行咯。嘿嘿,不用试,不用试了。”
另外几人也是讪讪笑,连连附和,不用试,不用试了。
于是乎,山中人只好起身走近小毛崽,伸出右手两指捏住银针,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当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来的一瞬间,小毛崽双眼一闭,片刻忽然睁开,眼眸清澈幽深,深不见底,却格外明亮,放射出一缕犀利逼人的光芒,同时伴有强烈的压迫力,仿佛可以把人的五脏六腑看穿看透。
目睹,5个弟子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吸了一口冷气。
这时,山中人冷峻道:“过来跪下,按规矩,自报姓名、年龄,籍贯,一一叩首,拜见新门主。”
老大首先起身在小毛崽面前跪下,双手抱拳:“余山中,33岁,南江省久县人,拜见门主。”伏下上身,恭恭敬敬地叩了一个头。
接着,老二起身走过来,也是双手抱拳:“乐山一,32岁,南江省吉县人,拜见门主。”伏身,叩头。
接着是老三,山中人的女弟子,学着两位师兄的样,双手抱拳道:“我是师父的女弟子,金山姗,28岁,拜见门主。”伏下身,叩头,她头发长,头一低头发就挨到了地面。
接着是老四,也是个女弟子,双手抱拳,笑着说:“我也是师父的女弟子,丁山。我嘛,嘿嘿,20岁,是丰信县山沟沟里的人,老五是我亲弟弟,拜见门主。”同样是长发先挨地面,叩了一个头。
听到“亲弟弟”,这句话,刚刚才恢复记忆神识的小毛崽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当即浑身一震,心头咯噔一下,微皱眉头盯着丁山……
最后是老五,只见他嬉皮笑脸地跑了过来,然后说:“我是师父最小的徒弟,18岁,我叫丁山崩,嘿嘿,山崩地裂的崩。丁山是我亲姐,是我最亲的亲姐。我……呵呵,我天资愚笨,在医馆里是打杂的,专门捡药材。”说完跪了下来,双手抱拳,高声道,“门主在上,请受山崩一拜。”伏下身,重重地给小毛崽叩了一个响头。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
礼毕,5个徒弟回到了原位坐好,山中人对小毛崽说:“门主,你可记住他们五个了?我这5个弟子,都是孤儿,出身贫寒,穷苦人家的孩子,是我在山区乡村游医问诊时遇到的,也是有缘,就收留他们留在医馆了。人人都有口饭吃,长大成才不敢说,长大成人,将来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毛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也记住了。
“妙哉。”山中人点头道,接着面向徒弟,认真地说,“徒儿们,为师今夜还要交代两件重要的事。第一,为师与你们的师徒缘分……尽了。”
“啊?”5个徒弟诧异得嘴巴都成了o型,啥意思啊?
山中人说:“为师今夜就要带着门主离开医馆,去一个你们找不到的神秘之地。”
“神秘的地方?”老五猛然问,“师父,你们要去多久啊?还会回来吗?”
山中人说:“短则十年,长则十五载。为师这一去就不再回来了。但你们的门主会回来,门主不会也绝不能丢下你们,你们都是山门中人,山门发扬光大靠门主,也得靠你们。”
说到这,他回转身把身后一个木盒拿了过来,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揭开盖从里面取出一块两公分厚的小木牌,木牌一面刻着一个“山”字,一面刻着一个“门”字。拿着木牌旋转了两圈,只听“咔”的一下,木牌分开成了两块。
“老大。”山中人叫了一句。待老大余山中走过来,他又说,“你们没见着门主面容,以后门主返回南江城,你们就以这木牌为信物相认,山牌与门牌,二者合一,成为一体,你们才可认门主本人,否则便为假冒之人。山牌你收着,保存好,不得遗失。”
“是!”余山中郑重应道,“师父请放心,山中一定保存好山字牌,在家等待门主回归山门。”
“其二。”山中人又说,“现在形势大变,不同以往,国医已然衰弱,医馆难以维持一众人的生计。为师走之后,你与师弟师妹们商量,留下一人守着医馆继续开门行医,悬壶济世。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医者仁心,咱们不可忘了初心。大众百姓苦啊,看病难,医馆再不赚钱也得保留,就是不赚钱也要帮助乡亲们解除病痛。其余四人嘛,那就转行经商吧。”
“经商好啊师父,做生意赚钱。嘿嘿,现在就是金钱社会。师父,您是没看见哦,那些有钱人啊,穿着名牌衣服,开着豪车,在城里拽的不得了。”老五带头叫了起来,毫不掩盖对其羡慕的表情。
老四丁山附和着弟弟也说:“何止哟,来咱们医馆也很拽,仗着有几个钱,看病都想插队,人家不依,他们就花钱收买。我都见过几次,啧啧,一出手就是一两万,那个财大气粗啊。”
山中人没有理睬弟子的聒噪。倒是老大瞪了老四、老五姐弟俩一眼,沉声道:“安静。”
老四等人立刻闭嘴,不再敢吭声了。
于是,山中人又转身从木盒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两个信封,对老大余山中说:“京都豪门的金家主,陈家主,他们两家都是经营国医药业行当的,现在都有医药企业。两位家主老人,当年病危请为师过去医治好了,为师有恩于他两家,你拿着为师亲笔书信去拜见两位现任家主,求助于他们,他们定会帮你,指导你经商做哪一行?”
“是!”余山中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山中人又把卡交到他手里,说:“这里面有六千,你拿着作为经商的原始资金吧。为师信得过你,一定不会让为师和你的师弟师妹们失望,更不会让门主失望。”
余山中拿着两封信和银行卡,忽然双腿一弯跪了下来,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哭着喊了一声:“师父。”重重地叩了一个头。
“行了行了,起来吧,为师和门主要走了,徒儿们,你们好自为之,等待着门主归来。”山中人说完,便起身与小毛崽一道离开了。
不知何故,正要出门时,小毛崽忽然停了下来,回转身看了一眼余山中5人,暗道:都是山门中人。嘿嘿,真是好笑。我记住你们了,5个人,我早晚都会回来的,你们等着吧。
山门,这是怎样的一个组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