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之上,硝烟滚滚,炮声震天。
郑家的五艘巨型鸟船如钢铁堡垒般屹立在战火之中,厚重的船壳抵挡着夏国战船一轮又一轮的炮击。
然而,就在战局陷入僵持之际,他们的克星到了,但这一次,来的不是正规水军,而是一支由杂役、水匪、民夫组成的“杂牌军”!
他们曾是长江上的水匪,被夏国收编后,多年来只能在水军中做杂役,搬运货物、修补船只、清理甲板……他们从未被视作真正的战士,可今天,他们终于等到了机会!
吴忠国的命令已经传遍全军——“凡接弦战立功者,即刻擢升为正规水军!” 。
这一句话,点燃了所有杂役兵的斗志! 而且只要是在战斗中牺牲,他们照样有抚恤,这是夏王的承诺,是金字招牌。
这些杂役兵虽然以前是水匪,但是被夏国水军抓获后很是被洗脑了一番,以至于很多人都把自己当做夏国水军的一员,以加入夏国水军为荣。
“兄弟们,冲啊!!”
一艘艘改装过的快船如离弦之箭,从夏国水军的阵列中冲出。
这些船只简陋,没有大炮,甚至连像样的护甲都没有,但船上站满了人——六十余人挤在狭小的甲板上。
除开操舟的水手,其余五十余人全都手持短刀、钩索、斧头,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斗志!
“嗖——嗖——”
郑家鸟船上的弓箭手立刻放箭,箭雨如蝗,瞬间钉穿了数名冲锋的杂役兵,有人中箭倒下,但更多的人怒吼着继续前进!
“别怕!冲上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老子今天就要当正规军!”
呐喊声中,第一批快船终于逼近了郑家鸟船,船上的杂役兵甩出钩索,铁爪“咔咔”扣住船舷,随即数十人如猿猴般攀爬而上!
“守住船舷!别让他们上来!”,郑家军官厉声大吼。
鸟船上的水兵立刻持刀迎战,长矛刺出,将攀爬的杂役兵捅穿,鲜血喷洒,尸体坠入江中。
但夏国的杂役兵早已杀红了眼,前赴后继地往上冲!
“杀——!”
一名满脸刀疤的壮汉第一个跃上甲板,手中短斧狠狠劈进一名郑家水兵的脑袋,血浆迸溅!
他狂笑着往前冲,却被三杆长矛同时刺穿胸膛,临死前仍死死抱住一名敌人,拖着他一起坠入江中!
“放箭!掩护!”
下方船只上的夏国正规水军弩手疯狂射击,箭矢如雨,压制着郑家鸟船上的守军,趁着这一瞬的混乱,更多的杂役兵爬了上来!
甲板上瞬间化作修罗场!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杂役兵没有精良的铠甲,许多人甚至只穿着粗布麻衣,但他们悍不畏死,以命换命!
有人被砍断手臂,仍用牙齿咬住敌人的喉咙,有人腹部被刺穿,却死死抱住敌兵,让同伴一刀砍下对方的头颅!
郑家水军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敌人,阵脚渐渐松动。
“统领,杂役兵已经缠住敌船,其余船长发来信号询问,我们上不上?”,传令官在桅杆上大声问道。
吴忠国目光冷峻,死死盯着战场。
“传令,所有战船逼近,接弦战!”
“是!”
夏国正规水军的战船立刻调整方向,朝着郑家鸟船靠拢。
吴忠国的旗舰一马当先,船首狠狠撞上一艘鸟船的侧舷,船身剧烈震动,甲板上的士兵几乎站立不稳。
“杀上去!”,吴忠国拔刀怒吼。
“杀——!”
正规水军如潮水般涌上敌船,战局瞬间逆转!
郑家水军腹背受敌,甲板上尸横遍野,鲜血顺着排水口流入江中,将江水染成暗红色。
远处高地上,郑芝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锐鸟船陷入重围,不由得脸色铁青。
“施琅呢?!他在干什么?!” 。
“报!施将军说水流太急,难以靠近……” ,传令官硬着头皮汇报道。
“放屁!”,郑芝龙暴怒,“他这是畏战!”
前面炮战还可以推说是他们大炮不足,但是现在接弦战已经开启,难道还能用这个理由?
“马上给他发旗语,命令他必须加入战场,否则杀无赦”,郑芝龙暴跳如雷的怒吼。
但是为时已晚,夏国的杂役兵用血肉之躯撕开了郑家水军的防线,而正规军的加入,更是在慢慢击溃鸟船的抵抗。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郑芝龙的旗舰,虽然他现在不在这艘船上,但上面的守军全部是他的亲兵,也是死忠,所以这里的战斗显得尤为激烈。
江风裹挟着硝烟与血腥味,将郑家旗舰的旗帜撕扯得猎猎作响。
数十条钩索已经牢牢扣住船舷,数百名夏国杂役兵正沿着绳索向上攀爬,他们粗糙的手掌被麻绳磨得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攥着不放。
\"放滚木!\",郑家将领郑克臧厉声喝道。
沉重的圆木从甲板边缘轰然滚落,带着雷霆之势砸向攀爬的杂役兵。
惨叫声顿时响彻江面,十几名杂役兵被砸得筋骨俱断,像破布娃娃般坠入江中。鲜血在江面上晕开,引来成群的江鱼争食。
不过很快杂役就在其余战船的掩护下爬了上去,残酷的战斗开始,双方都陷入了疯狂中。
第一批登船的三十余名杂役兵,转眼间就只剩下五人,他们背靠背站在敌舰甲板上,手中的短斧和砍刀已经卷刃。
四周倒着十多具郑家水兵的尸体,但更多的敌人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杂种们倒是挺能打。\"郑克臧冷笑着挥手,\"火铳队!\"。
三十名火铳手排成三列,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了这五个浑身浴血的汉子。
第一排铳声响起,两名杂役兵应声倒地,第二排铳声再响,又倒下两人。
最后剩下一个独眼老匪狠狠的吐出口中血沫,不等第三轮开火,翻身就跳了下去,转瞬就游到了自己船只旁。
\"跑得真快,这是数泥鳅的?\"郑克臧狠狠的朝那个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远处夏国水军旗舰上,吴忠国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上面的战况,知道这艘旗舰不是杂役兵可以撼动的。
\"吴小虎!\"他厉声喝道,\"带着我的亲兵,再找两百正规军,给老子拿下那艘旗舰!\"。
\"得令!\",年轻的亲兵统领吴小虎抱拳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