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亲眼目睹自己父母惨死在官兵刀下的场景,但逝者已逝,他现在要全力保住自己的弟弟。
他带着弟弟傅淮时逃离了。
这一场演绎结束,导演喊了“咔”。
不知道是傅今朝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技太好,他将自己亲眼目睹父母惨死的场景,那种无能为力的悲痛,以及必须绝情离开的坚强,演得很深入人心。
片场的工作人员都被他的演技感染了,露出了同情悲伤的神情。
李焉知跑过去抱住了傅今朝,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这一世你的父母都健在,他们都会好好的。”
傅今朝也抱住李焉知,“我知道,我现在一点也不伤心,即使在当时,我和你再相遇后,我也没有再伤心了。”
导演喊道:“接下来拍第二场,红月寻找傅宴的过程。”
李焉知放开傅今朝了,“我要去拍戏了。”
她担心傅今朝一个人呆着难受,强制要求道:“你过来看我拍戏。”
傅今朝笑道:“我当然要看,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李焉知走到摄像头前,傅今朝坐到导演旁边看着屏幕。
“开始!”
李焉知立马入戏:
红月带着人在京城找了几天都没再看见那个白衣男子的身影。
她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在看什么。
她的随从打听道:“那边在看什么?”
大爷说:“南安侯和外敌勾结叛国,被屠了满门,现在南安侯的长子傅宴世子带着弟弟潜逃到京城了。”
旁边人说道:“听说傅宴带着弟弟来京城投奔父亲的好友陆士郎,一是找个避难所,二是想告御状,还自己一家清白,没成想被陆士郎一家举报,带着官兵在自家围剿傅宴,但是傅宴机敏过人,带着弟弟成功逃脱了。”
红月听着大爷说的话,忽然心里一惊,心里有根弦紧紧绷起来,她感觉那个傅宴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推开围观的人,挤进最前面,看着通缉令上的画像,脑子里一震,画像上之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立马回家去向父亲打听南安侯的事情。
“爹爹!”红月急忙找到红丞相,“爹爹,我刚才在街上听到有人说南安侯勾结外敌,这件事是真是假?”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事发突然,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红月焦急道:“那你知道多少?你都告诉我好不好?”
红丞相见女儿很想知道其中细节,就开口道:“南安侯的封地在伢州,这些年战事不断,伢州又是比较偏远的一个地方,如果有外敌侵犯,伢州将第一个沦陷,但是伢州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外敌从未攻进来过,听当地百姓说是南安侯的世子英勇善战,擅于用兵,将伢州保护得很好。
但是魏都督攻打外敌时,抓到了南安侯与外敌联系的人,经搜查,也在南安侯家找到勾结的证据,魏都督为了国家的利益安危,将南安侯一家先斩后奏了。”
红月气愤道:“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敌人攻打不进来,就想办法解决领头人,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魏都督不知道吗?事情都还没查清楚,他就屠了南安侯一家,他就那么想拿战功吗!他是猪吗!”
“这当中的事情爹也不是太清楚,都是在朝堂上听说的。魏都督现在大获全胜,连皇上都认为是南安侯勾结外敌,便也不追究了。”
“凭什么不追究!南安侯一家被诬陷了啊!就因为打了胜仗,南安侯一家就该枉死吗!”
红丞相笑了笑,“月儿啊,朝中之事比你想象的复杂,各方势力争斗,很多无辜之人都会沦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南安侯虽然有个爵位,但是不得圣上宠爱,而且山高水远,南安侯的地位在皇权眼里,就跟个一方县令差不多,皇上是不会过多在意的。”
魏都督的妹妹是魏贵妃,魏贵妃有一子,皇子最爱的位置便是太子之位。
红月不知道这其中跟灭了南安侯一家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她要找到傅宴,要给南安侯一家洗清冤屈!
“爹爹,你就凭你自己的看法,你觉得南安侯一家会勾结外敌吗?”
“南安侯为人忠厚老实,据说他的长子傅宴更是能力出众,将伢州治理得很好,在瑞王的生辰宴上,他来拜了我,我见那傅世子气质出众,一表人才,不过可惜了。”
南安侯一家已经沦为了朝堂中的牺牲品,他当时见了傅宴,很想让傅宴做自己的二女婿,他一回来就问红月的感情问题。
但红月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也就不强求了,而且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他也庆幸没有介绍两人认识。
万一红月一眼就相中了傅宴,现在还是个麻烦。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更何况是像傅宴这种有能力的人,魏都督不会放过傅宴的。
红月听到傅宴拜见过自己爹爹,心底一阵欢喜,“爹,陆士郎家的人都恶毒得很,你能不能在朝中为难一下陆士郎家?打压他们,阻止他们往上爬,好不好?”
陆士郎一家举报傅宴,不就想立功往上爬吗,她绝不会让陆家如意!
她握紧拳头,不是至交好友吗,不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举报!
“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就不配拥有好下场。”
红丞相斜眼看着红月,“陆士郎家那小子又来缠着你了?”
“对!陆秉承一心攀附权贵,他想求娶我,无非就是看中了我身后的背景势力,我讨厌死他了。”
她挽住红丞相的胳膊,撒娇道:“哎呀爹,你就答应女儿嘛,女儿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作恶多端的事,就是想惩治一下陆家,你就看陆家有什么机会的时候,提一句话,打压陆家就好了。”
红月的姐姐是太子妃,父亲是丞相,姑母是皇后,两位哥哥也在朝中为官,身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红丞相宠溺道:“好好好,爹答应你。”
红月激动地笑了,今后陆士郎一家最大的官职就只能停留在士郎,想上升是不可能了,只有往下降的。
红月将自己所有的钱拿出来装进背包,然后带着随从离家出走了,她要去找傅宴。
她走时给丫鬟留了话,让丫鬟告诉红丞相,她要出去玩几天,身边带了关逐鹿,她会很安全。
她一路搜寻傅宴的踪迹,每个关口都有官兵把守排查,傅宴的通缉令也还贴着,应该傅宴还在京中。
忽然有人大喊:“傅宴在这里!他们往那边跑了!”
红月也赶紧跟过去,但是她跑不过那些官兵,她只能抄近路,四通八拐去找,试图劫下正在逃跑的傅宴。
这些年她时常像个小混混似的在京中乱跑,对路况熟得很。
她刚穿进巷子里,就看见一高一矮带着草帽的两个人跑过,她急得大喊:“不要往那边跑,那边是死胡同!”
但是那两人不听她的,直直往前跑,几下就消失了。
红月无奈,她只能尽量拦住追赶的官兵,给他们拖延时间,从那个死胡同里跑出来。
官兵追上来了,红月有些惊慌失措地看向他们,但是依然挡在了路中间,官兵呵斥道:“闪开!别挡路!”
关逐鹿呵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这可是红丞相的女儿,太子妃的妹妹红月!”
官兵们一听,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态度立马软下来了,“红小姐息怒,小的们不知是红小姐,才多有得罪。”
红月冷声道:“你们在追谁?”
“两个朝廷重犯,红小姐近日也要小心。”
“你们追的是不是一高一矮,戴着草帽的两个男的?”
官兵一惊,“红小姐怎么知道?”
红月往自己来时的方向指,“我看见他们往这边跑了,你们赶紧去追,我见那两人身手了得,估计一会儿跑没影了。”
官兵们不敢耽搁,立即去追人。
红月赶紧跑向死胡同,但是一点人影子都没看见。
她既高兴又失落,高兴是傅宴逃脱了,失落是她又让他跑了。
她继续去找他。
已经确定傅宴还在京中之后,官兵增加了搜查力度。
夜晚,傅宴和傅淮时躲在一家店铺的院子里,听着来来往往搜查官兵的脚步声。
“我看见他们跑到这里了,赶紧找!”
“将这里全部包围!”
听着墙外的声音,傅淮时小声道:“哥,我们会死吗?”
傅宴抱着傅淮时,肯定道:“不会,哥会保护好你。”
傅淮时安静地和傅宴一起躲着,心里祈祷着不要被找到,但是他觉得这种希望很渺茫,因为死亡就在眼前。
忽然一处宅子起火了,有人大喊:“傅宴在这里!快来抓他!”
官兵们立马全部跑过去,傅宴和傅淮时对视一眼,趁此机会,傅宴立即带着傅淮时逃离。
官兵们来到起火处,周边的人嚎啕大哭道:“我的家啊!是谁毁了我的家!”
官兵怒吼道:“人在哪?”
街边的群众正在救火,关逐鹿说:“官爷,我刚才看见两个人逃跑,本想抓住他们,但他们放了把火拦住了小的退路,他们从火宅里逃跑了!”
官兵们立马去追捕。
红月站立在人群中,见官兵们都走了,她塞给大爷一张银票,“大爷房子着火了没关系,你从新换一个。”
她说完立马往官兵刚才来的方向跑去,依然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接下来的几天,红月一点傅宴的消息也没有了,四处搜查的官兵也少了,只有关口还在驻守。
“你说傅宴是不是已经逃出京城了?”
关逐鹿说:“我估计没有。京城的搜查力度这么强,他逃不出去。我听说暗影搂又新收了一批奴才,或许傅宴已经投奔暗影楼去了。”
红月很疑惑,“暗影楼是什么地方?”
她从小在京城长大,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暗影楼是专门培养保镖、杀手、暗卫的地方,这些职业在暗影楼里统称为奴才。
暗影楼在江湖中的地位不容小觑,没人知道暗影楼的势力有多强,只知道有事去找暗影楼必定有求必应,但是要付出等同的钱财。
买主也可以在暗影楼买走奴才供自己驱使。
傅宴如果想让他弟弟活命,在没有钱财的情况下,就是一命换一命,他卖身暗影楼做奴才,保他弟弟性命安全,一世无忧。”
红月焦急道:“这个暗影楼在哪?”
“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不知道具体位置。”
“那我们就去大概位置找!”
她觉得傅宴很可能真的去了暗影楼。
“咔!”
导演喊了咔,刚刚还在戏中的演员们立马放松下来了。
导演说:“今天收工了。”
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下班离开。
傅今朝来接李焉知,他笑道:“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帮我,我都不去暗影楼了。”
“我叫你了呀,你根本不搭理我。你不去暗影楼卖身,我还能省下五百两呢。”
“我当时只顾着逃命,根本听不见你的小声音。”
李焉知瞪了他一眼,“你去死。”
傅今朝拉住李焉知的手,“不要,我要陪你永远走下去。”
李焉知笑了一下,两人手牵手回去了。
第二天,拍第三场,男女主暗影楼相遇:
南安侯府一夜之间被灭门,整个侯府只剩下傅宴和他弟弟两个人。
虽然傅宴带着只有十二岁的弟弟杀出了一条血路,可是身后总有追兵,自己也身负重伤,为了他的弟弟,无奈只能卖身给暗影楼,换一个能让他弟弟生存的栖身之所。
暗影楼表面是个青楼,实则里面大有文章。
红月一进去,青楼里的老妈妈一眼就发现她了,拦住她说:“姑娘,我们这里只招待男人。”
红月笑了一下,直接了当道:“我来找楼主,买奴才。”
老妈妈一听,这才正色道:“你是何人?”
“红丞相的女儿,红月。”
暗影楼里有个规律,来者必须告知真实身份,如果是假的,根本进不了暗影楼,而且还可能会给自身招惹麻烦。
老妈妈不知红月的底细如何,只说了一句:“等着吧。”
老妈妈走开了。
红月耐心地在青楼里等着,在这种地方急可不是明智之举。
老妈妈出来了,态度也发生了大转变,已然不是刚才那副高傲冷漠的模样,笑脸道:“原来是红月姑娘啊,来来来,里面请。”
老妈妈带着红月进去,关逐鹿紧跟其后,老妈妈拦住他道:“还请红月姑娘恕罪,暗影楼有暗影楼的规矩,这位恐怕不能进去。”
暗影楼只许买主一个人进去。
红月回头看了关逐鹿一眼,“你们在外面等我。”
“不行!”关逐鹿担忧道:“属下要寸步不离保护小姐的安全!”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在外面等我出来。”
老妈妈带着红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