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只道他是回答了一个“No”。
但只有紧挨着他的王逸欢听得真切，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下。
既然众人都这么误解，王逸欢干脆顺水推舟，主动为其“解围”道：“小姑娘，你们是玩游戏玩输了吧？”
靳祈雾点点头，赧然一笑道：“不好意思，Serena，打扰到你们了。”
“没关系，回去吧。”王逸欢随意地摆了摆手，“玩得开心点。”
靳祈雾微微点头，“谢谢，那我就先撤了。”
话音落，她便转身离开，没等王逸欢回应。
沈透斜睨了王逸欢一眼，没作声。
靳祈雾转身离开的时候，眼尾余光瞥见沈透动了动。
他正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刚要点火，王逸欢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倾身给他点上。
烟火明暗交错，沈透眸底一片沉静。
“别耍小聪明。”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他淡声提醒道。
王逸欢抿了抿唇，笑意未达眼底，“她配不上你。阿透，别听misa跟你扯什么自由恋爱。”
她盯紧他：“你要是敢跟她有什么，我保证，想弄死她的人一定不止我一个。”
靳祈雾回到卡座，陈珊见她脸上没有预期的尴尬，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样，表白顺利吗？”
皮特特捧哏，往她身后张望了一会儿，很失落的语气：“啊哦，看起来并没有成功呢。”
靳祈雾弯了弯眼睛，唇角勾笑，酒精作用下，竟显得她媚态横生：“本来就是游戏，不会有人当真了吧？”
陈珊脸色沉了沉，末了，也只能阴阳怪气地憋出一句：“还以为你多有魅力呢。”
皮特笑了笑，没继续接茬。
Serena那女人，他再清楚不过，心眼极小，眼里容不下沙子。动她的男人，无异于掘她祖坟。
游戏继续。
这次玩的是最近超火的韩国酒桌游戏Apt，简单来说，就是一群人把手叠在一起，然后定一个数字，从最下面的手开始往上收，最后收上来的手数量达到设定的数字时，那个人就得罚酒。
这次罚的是啤酒，拼的不止是酒量，还有膀胱。
在这种全凭运气的游戏中，靳祈雾运气“很好”地频频中招，几轮游戏过后，她的膀胱快要炸了，连着上了好几次洗手间。
不知道是第几次去洗手间了，一楼的女厕不知是被谁占着，门怎么打也打不开。
靳祈雾只得冲上二楼。
急迫地走到熟悉的位置，推门，猛地一头扎进厕所——
她的头“咚”的一下撞到一个人的肩膀上。
靳祈雾往后退了一步，视线停在了对面的人的手上。
他的手正放在裤链处，看起来是刚解开牛仔裤裤扣，正准备将裤链往下拉的架势。
视线下意识地往上移，映入眼帘的是沈透沈大公子那张精雕细琢、鬼斧神工的脸。
四目相对，两人的呼吸同时凝滞，然后，同时往厕所门口的标识处望去。
其实没什么好望的，洗手间内摆放的两个小便池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靳祈雾那个被酒精浸润的脑子机械性地转着。
向苍天发誓，她非得把发明上下楼男女厕所位置对调的人给揪出来痛扁一顿。
“对，对不起，”靳祈雾忙捂上眼睛，“我走错了。”
她一转头，冲了出去。
沈透失笑，手放在拉链上，一时间竟陷入了沉思。
不过十几秒后，男厕的门被“咚咚咚”急促地敲了三下。
沈透迅速扣好裤扣，转身拉开了门。
只见靳祈雾猫猫祟祟地站在门口，脸颊绯红，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害羞，她小声问道：“女厕所都满了，我能不能……”
没等她说完，沈透侧身给她让道：“去吧，我给你看着。”
没多久，靳祈雾从隔间里出来，看到沈透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她缩了缩脖子，往盥洗池走去，边走边道谢：“谢谢沈先生。”
沈透懒散地站着，往她这边瞥了一眼。
视线落在镜子上。
镜中映出靳祈雾的模样，巴掌大的鹅蛋脸红扑扑的，修长的脖颈也泛着淡淡的红晕，一头柔顺的黑发披在肩上。
骨子里勾着人。
沈透喉结滚动了一下，没由来地问一句：“晚上游戏玩得开心吗？”
靳祈雾透过镜子，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盯着沈透，浓密的长睫轻轻一抖。
红唇轻轻动了动，缓缓吐出三个字：“不开心。”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加之酒精渲染，音色更添几分娇媚。
沈透顿了一秒：“不开心就早点回家。”
她关上水龙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沈透不解地抬了一下眸。
没等他开口，靳祈雾自问自答道：“因为你拒绝我。”
为什么都拒绝她呢？她这辈子从没向别人表白过，怎么一表白就被拒绝？她也没那么差劲吧？
他突然将洗手间的门从内反锁，慢步向她身后靠近。
沈透：“我没拒绝你。”
他身上阵阵的烟味绕着她，靳祈雾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速度加快了。
他若有所思地勾了下唇：“但你确定，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靳祈雾斜了一下脑袋。
总觉得他这话，像是话里有话。
不是向他表白，还能向谁表白？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
沈透已经盯着镜子里的她，眸中泛着潋滟的幽光，与她四目相对。
像是有一股隐隐的压迫力在迫使她回答，她点了点头：“是。”
沈透问：“那，你确定要跟我在一起？”
少女雾蒙蒙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像是在思考，实则大脑一片空白。
确定要……跟他在一起吗？
不是，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她不确定啊！
下一秒，沈公子直接把她的眨眼当做点头，沉默当做认同：“行，别后悔。”
后悔什么？
一只大掌突然移到她纤细的腰肢上，轻轻一翻，将她转了个身。
靳祈雾的腰抵在沈透宽厚的手掌上，他的手背抵在洗手台壁上。
他掌心的温度传到她腰上，她全身涌起一阵电流。
下一瞬，他低头抚上她的后颈, 一道吻落在她唇上。
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