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民、田山等人,提早回了县城,落叶归根,这年啊,还是在自己家乡过得才有味道。
尤其是衣锦还乡。就连吴鸣,这样不起眼的小人物,但就是因为能混在裴寂昌身边,也是受尽抬举。
而在集团里,吴鸣还是跟着姜彻混,两人原来的关系一直很铁。
这些天,吴鸣能够明显感觉出来,外人对自己有多抬举,在街上碰见原来的领导,会主动过来打招呼,不止散烟,还要帮忙点上火。
想想原来,自己主动上前跟领导打招呼,眼高的都看不见。
而家里的亲戚,也求上门了,想要吴鸣给安排一个工作岗位。
“听说县里的造纸厂要涨工资了,还不少哩,你小妹就想在离家近点的地方上班,真要是能进去宏润,那该有多好呀,就隔着一条街。
镇子上的公社,实在太远了,姑娘家家的也不安全,吴鸣,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忙婶婶,都是你们吴家的人。”
妇人攥着吴鸣的胳膊,苦苦哀求。
一大家子人,足足有十多口,都在望着吴鸣,目光中充满期待。
被架起来了,不提能不能办,但这个口必须得开,毕竟是亲叔叔家的姑娘。
吴鸣的性格吧,不喜欢亏欠人,内心总会自卑,但是在姜彻被欺负时,他没怂过,敢挺身而出。
于是在众人的期盼中,吴鸣拨通了姜彻家的电话。
那边的声音很吵,是在打牌。
“谁呀?说事,正忙着呢。”姜彻的语气很冲,他的性格变化是最大的。
毕竟姜志堪的亲儿,老子在裴寂昌那里,可是卖过命的,如今姜彻也进入商业部,那是正儿八经裴寂昌身边的人,说话能顶事。
“是我,吴鸣,过年好啊,也不是啥大事,那个......家里有点事,想让你帮个忙,当然了,钱肯定不会少你的。”
吴鸣有些底气不足,便先提了钱。
如今县城里兴起的风气,找一份工作,少说得一千块,这是正常价格了。
“啥事啊!?”姜彻都有些急了,连忙把牌扔下了,他一直人很认吴鸣这个兄弟。
“家里有个亲戚,就是我亲叔家的孩子,想要在宏润造纸厂工作,你看能不能帮忙安排,肯定不会让办事的人白忙乎的......”
吴鸣说得紧张,主要是一大家子人全都围簇过来了。
“你打住。”姜彻当即打断了吴鸣的话,非常不悦地训斥:
“就这小事,你还跟我提钱?真是打我的脸!这样吧,宏润厂区还有值班的人,让你小妹现在就过去报到,我给薄厂长去电,让她把过年福利也领了。”
“啊!?这这这......这么快?还领福利,这不好吧。”
吴鸣都结巴,第一次深刻感觉到,好兄弟的权力有多大,别人梦寐以求,求爷爷告奶奶的一份工作,在他这里,一句话的事。
“这有啥不好,狗日的,咱哥俩之间,你可别说伤感情的话。”
姜彻笑骂。
之后,那小妹就怀揣着紧张的心情,去宏润造纸厂报到了。当然了,一大家子人全都跟着,然后在厂区门口焦急的等待。
前后也就二十分钟的功夫,小妹就抱着一堆年货走出厂区,笑容如绽放的花朵,很是灿烂,兴奋高呼:“我以后就是宏润厂区的正式工了,谢谢哥。”
一家人都开心了,这个年可太多好事了,就是一瞬间,亲戚们对吴鸣家明显更巴结了,这其他娃娃长大了,工作还用发愁!?
吴鸣却是想着一把手,裴寂昌的身份地位,以后恐怕会到了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
......
红昌集团的名声在兴平县有多大,连小娃娃都知道,而宏润造纸厂已经扩大到上千人的规模,且厂区还在不断扩增,已经开始筹办二厂了。
周薄康这个国企的一把手,如今他的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厂区能有如此高的盈利,可全凭他的关系网。
现在,任庆光高升了,在市里的住建局当副局长,这可是副处的级别,照这个势头,他还能往上升。李唤平也成为县里审计局的一把手,他亦是有上升的渠道。
唯独把刘生树给卡住了,主要是他这个年龄比较尴尬,而且已经两连跳了,地级市里没有他的位置,已经到头了。
关键刘生树可是最早跟裴寂昌出生入死的兄弟呀,那可是过命的交情,按理说成就应该更高的,这让他心里很不舒坦。
看看支书、田山这次回县城,人家什么待遇?县书记,廖志堂亲自去接待了呀,而且还是抢着请饭,规格不是一般的高。
毫不夸张,田山已经是裴寂昌的话务人,支书更不用说,他可是红昌集团的二把手。
此时,在县书记的办公室里,气氛相当欢愉。
“寂昌什么时候回来?哎呦,过年怎么能在外面过。”廖志堂总是忍不住提起裴寂昌。
“裴总应该在年十五会回来结婚。”田山提了一嘴。
这个消息,在廖志堂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跟隋书记家的女儿结婚,人家到时候都会回来吧?”廖志堂试探性地问,声音在隐隐发颤。
“这话说的,肯定都要回来的啊,据说老书记还是证婚人,他也要回来。”
田山故作高升,有意压低声音。
其实这个消息压不住的,裴寂昌肯定会提前通知人,无非最近太忙,实在没时间去张罗这个事。
“呵呵呵......”
廖志堂憨笑着,脸色都变了,甚至腿都在微微抖动,这个阵仗,不是一般的大啊。机遇亦是极其重要,有些领导,他怕是只能见这一回,可得把握住呀。
许松绳顿了顿,突然脸色阴沉了,“有件事我得举报一下。”
“什么事!”
廖志堂蹭得站起,脸色刷得变了,极其愤慨,这样子,好像比自己的事还要着急,非要顶格处理。
“我爱人原来在镇子上教书的时候,被学校的人无辜被赶走,就是因为得罪了镇长田春霞,难道兴平县的干部同志,就是这么乱用私权?这是什么风气!”
支书怒斥,他可是记仇的人,这次之所以回来过年,就是为了收拾那个人来了。
“嗯?”
廖志堂脸白了,这个女的,刚刚才提拔了呀,坏了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