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会继续努力的。”梨涡浅浅一笑,“我回去忙了。”
不骄不躁。
唐明月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满意地点头。
冬日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口洒进来,将悬挂的各色布料映得流光溢彩。
谢秋月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放下剪刀,将忙活一上午裁剪缝制而发僵的纤细手指合上、张开,合上、张开。
舒缓几遍。
看着案上叠放整齐的半成品衣裳,嘴角微微勾起。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日就是过得快。
“秋月,该吃午食了。”苏小小凑过来拉她手,欢喜道,“咱们说好,吃完去胭脂铺瞧瞧,我听我的小姐妹说,铺里上了新品,便宜又好用。”
苏小小和是镇上杂货铺掌柜的女儿,和她一样,是家人送来当学徒的,学习时间比她还要早一个月。
谢秋月一来,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很快就聊到一处,成为好朋友。
谢秋月说等等,把布料边角收拾妥当。
成衣铺午休三炷香时间,(一个半小时),还包中午一顿饭。
吃完饭,有足够的时间出街逛一圈。
来到大街上没多远,苏小小似有所感,兴致勃勃的脸色顿时一僵。
谢秋月看她停下,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小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嗯...”弯腰捂住肚子,脸上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难怪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肚子不舒服。”
耳语几句。
谢秋月恍然大悟,忙扶住她,“要不要紧?我陪你回家吧?”
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就是不能陪你去了,哎,明明说好了。”
谢秋月噗呲一笑:“这有什么,铺子又不会跑了,咱们下次去也一样。”
苏小小匆匆往家的方向跑,夹着腿背影有点狼狈和...好笑。
谢秋月摸了摸秀气的鼻子。
都出来了,她不想浪费时间,独自往胭脂铺走去。
铺子里陈列着各色胭脂水粉,盒子精美,香气扑鼻。
她拿起一盒最近新出的桃花粉细看,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道视线黏在自己身上。
其实刚进铺子她就感觉到了,只不过没有在意..
“这位小姑娘,可是要买胭脂?”
轻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谢秋月转头,一个打扮贵气的年轻男人正眯眼睛打量自己。
年轻男人身体瘦削,面色晦暗,眼下泛青黑。
谢秋月并不知道这是纵欲过度的表现,只知道他的打量和视线让她很不舒服。
“讨厌,还说要送奴家胭脂,这就看上别人了?”
身旁站着个浓妆抹艳的女子,闻言娇笑着用粉拳捶他胸口。
“本少爷说过的都算数,去去,一边儿挑去。”
打发走女子,罗纨绔眼睛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少女,自以为帅气地挑挑眼眉,语气轻浮。
“妹妹想买什么胭脂,要不要哥哥我帮你选啊?”
铺子里其他人闻声看了过来,看到是罗纨绔,了然。
罗纨绔人如其名,家里有几个臭钱,是镇上有名的纨绔,心地不算坏,就是喜欢调戏姑娘,一见着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
上次还当众把一姑娘当众调戏哭了。
“不,不用,我自己看。”谢秋月往旁边挪了挪,一脸抗拒。
见周围看好戏似地看着这边,心里对这家胭脂铺打了个大大的叉叉。
“呵,别见外嘛,其实妹妹粉脸桃腮,比这盒桃花粉还要娇几分,那还用得着。”
说话就说话,还跟着凑近。
“对了,妹妹是哪家的,以前怎么未见过你?”
谢秋月闻到他身上,是一种酒气和脂粉混合的怪味,胃里一阵翻腾,放下胭脂盒,转身跑掉了。
看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罗纨绔越发来劲了。
大步追了出去,把她拦在大街上。
“跑什么,本公子又不会吃了你,真是个小美人儿,来,让本公子好好瞧瞧....”
伸手便想摸她的脸。
谢秋月花容失色,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惊得想大喊。
这时,一双大手将罗纨绔狠狠往后推了几步。
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光天化日,欺负良家女子,看我不揍你!”
嗓音威严有力,谢秋月抬头看到来人的侧脸,愣住了。
张大伟挡在她面前,高大身影威迫十足,将罗纨绔衬得如同一只小鸡仔。
“你,你是谁?别多管闲事!”罗纨绔明显瑟缩了一下。
张大伟双手抱胸,冷哼一声:“你欺负我妹妹,还说我多管闲事?”
说完,转身看着她,关心道,“没事吧,他有没有欺负你?”
谢秋月摇头,小声道:“没有,你...”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会再说。”冲她笑笑,再看罗纨绔,脸顿时垮了下来。
“还不快滚。”
活动着手腕,骨节发出清脆响声。
罗纨绔脸色变了变,瞪他一眼,悻悻地离开了。
“张大哥,谢..谢你。”声如蚊蚋,感觉自己脸颊烧得厉害。
张大伟挥挥手:“小意思,你没事就好,我记得你在成衣铺做学徒,怎么会在这儿?”
“铺子午休,我出来逛逛,张大伟哥你呢。”
“我?”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同济堂药铺,“我爹他扭到腰,村里郎中看不好,我陪他来镇上看大夫,没想到看见那混账...”
张大伟忽然停住,因为谢秋月正脸色酡红,眼神迷茫地望着他。
中午太阳高照,洒在小姑娘嫣嫩的粉腮上,白里透红,睫毛弯弯。
张大伟心下一动,眼神移向别处。
“咳,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大街上闲逛,容易被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惦记,下次出来,还是找个伴陪着吧。”
眼角悄然一瞥,发现小姑娘还呆呆看着自己,忍不住笑了,“我有这么好看吗?”
“啊!”
谢秋月回过神来,发现他说了什么,而自己又做了什么,她竟然...竟然看眼前的男人看得入了迷。
丢死人了。
整张脸一下子烫到能烙饼。
“我...我得要铺子了。”窘迫又慌乱地退后两步,一时心神不宁,脚下一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