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贵人,要不您开口训他一顿吧?他现在尾巴翘上天了,没人治得住!”
高鸿志略一琢磨,冷笑一声:“他是故意下套等我们钻呢。”
太子朱标一怔,连忙问:“先生,此话怎讲?”
高鸿志慢悠悠道:“黄老强知道我们会帮百姓出头,所以才提这个要求。”
“目的就是让我们替乡亲们掏黄金赎地,他坐收暴利,盆满钵满。”
皇子朱棣一听,当场跳脚:“岂有此理!这家伙居然玩这套阴的!太恶心了!”
“平常帮点钱也就罢了。”
“可现在我们砸钱,不正好进了他的圈套?万万不能干!”
太子朱标脸色也变了,急道:“先生!绝不能让他得逞!”
“就算我们花钱赎回土地,他也迟早再设局抢回去。”
“到最后,我们人财两空,百姓还是没活路!”
高鸿志摇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现在所有土地都在他手里,按赌约算是合法持有。”
“眼下他提出可以赎回,这是唯一一次机会。”
“一旦错过,哪怕以后把他扳倒,地也回不到百姓手上。”
“只有趁这时候买回来,才能堂堂正正把地还给乡民。”
朱棣瞪大眼:“先生难道真打算掏钱帮他们赎地?”
“可我们这次出来,身上压根没带这么多银子啊!”
“而且那黄老强肯定漫天要价,一口咬死高价不松口!”
太子朱标也在旁连连点头。
连赵大牛和李家一群人也赶紧劝:
“贵人啊,您的心意我们领了。”
“可我们哪配让您为我们破费这么多?”
“黄老强明摆着设了个坑,就等着您往下跳呢!”
高鸿志站起身,望着远处天空,语气坚定:“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再劝。”
“我倒是小瞧了这黄老强,没想到他还懂用阳谋。”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这时,朱棣凑近朱标低声问:“大哥,啥叫阳谋啊?”
朱标抬手敲了他脑门一下:“让你平时不好好听课,连这都不知道。”
“阳谋就是——你明明看得见是个坑,可你还非得往里跳,一步都不能躲。”
“要不是先生点破,我都想不到他能想出这种招,真没想到!”
很快,高鸿志便跟着赵大牛走到黄老强家门口。
此刻门口早已挤满了本地村民。
一个个衣衫破烂,骨瘦如柴,眼神疲惫又带着一丝期盼,齐刷刷看向高鸿志。
先前赵大牛家里闹出的动静,街坊邻居多少都听说了一耳朵。
黄老强家那个跑腿的奴才,看见高鸿志来了,脸上连一点意外都没有。
他咧嘴一笑,满脸滑头地说:“哎哟,稀客上门啊!”
“可我记得黄老爷压根没动你那块地,你咋还巴巴地跑到这儿来闹腾?”
高鸿志神色不改,直截了当地回道:“少扯那些虚的,直接开个价吧。”
那人原本准备了一堆话要吓唬人,结果对方干脆得让他一口气堵在胸口,想发作都没处使力。
“嘿,你还真是干脆!”
“不过我可先说好了,我家老爷说了,这些田加起来值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你掏得出吗?”
“十万两啥概念?够把你埋十回了,信不信?”
这话一出,后面围观的老百姓全都耷拉下脑袋。
十万两?听都没听过!
别说十万,一百两都凑不齐,有些人一辈子见的银子加起来还没这个零头多。
太子朱标脸色铁青,几步冲上前,一把揪住那奴才的衣领,直接将他提得脚尖离地。
“你有种,再说一遍——这些地要多少钱?”
那奴才从没见过这阵仗,刚才还在得意洋洋,转眼就吓得脸都白了,话都说不利索。
一旁的皇叔朱棣早把袖子挽起来了,只等高鸿志一句话,立马冲上去往死里揍这狂奴一顿。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高鸿志却开口了,声音不高,却稳得很:
“行,那就十万两。”
“我拿这笔钱,买回这些乡亲们的田地。”
太子朱标一听,只能冷哼一声,松开手,把那人丢回地上。
那奴才整个人愣住了。
他是随口瞎喊的价,就想把人吓退,没想到这帮人真敢应下来!
虽然猜到对方来头不小,但也没想到能豪气到这种地步。
他眼珠子一转,心说既然这么有钱,不如再抬点价?能多捞一两是一两。
可高鸿志像是看穿了他的小算盘,淡淡补了一句:
“我身上就这么些银子,你要再多,这买卖就不做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那奴才慌了神,赶紧拦在前面:“别别别!十万两够了!刚刚好!”
高鸿志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往他眼前一递。
“瞧好了,这是能在大明朝任何一家银号兑现的实票,分文不差,十万两整。”
那奴才盯着那张纸,眼珠子都快粘上去。
这么大面额的票子,活了半辈子第一回 见着。
高鸿志语气平静:“现在,把这些农民的卖地契据交出来,把他们的地契原样还回去。”
那奴才这才依依不舍地挪开眼,灰溜溜地从怀里掏出一堆纸,全数退还给后头的老百姓。
高鸿志随即把银票塞过去。
“拿稳了,这可不是普通银子,压手得很。”
奴才双手捧着,跟捧圣旨似的,眼里全是贪婪的光:
“您放心,不管多少钱,我们黄府接得住!”
这一趟他可是立了大功,拿到的钱比主子交代的高出一大截,回去少不了赏赐。
好不容易把银票揣进怀里,他又换上笑脸,冲三人拱了拱手:
“我家老爷让我捎句话——”
“不管你们是哪路神仙,这地方的事,轮不到你们管。”
“在这片地上,黄老爷就是天!”
“今天这事就算个警告,以后这些地,迟早还得收回来。”
“要是你们再敢插手——”
他抬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可就不是吓唬这么简单了。”
说完,扬长而去,背影还透着一股嚣张劲儿。
朱标和朱棣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寒光一闪。
“他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