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会儿,年轻人终于走了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涛,语气缓和了些:“小姐,师父请你进去。”
女人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丝惊喜,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忘了自己已经跪了太久,双腿早已失去知觉。
身体一歪,眼看就要往前扑倒,年轻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才免去摔倒的狼狈。
“谢谢。”女子低声道谢,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年轻人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又喊来两个在寺庙里帮忙的女居士。
两人蹲下身,轻轻给女子按摩着僵硬的双腿。
过了约莫一刻钟,女子的腿才有了些知觉,在两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跟着年轻人走了进去。。
白龙王端坐在蒲团上,目光平和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噙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刘滔小姐,您这是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
刘滔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交握置于膝前,脸上满是苦涩:“师父,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您是我最后的指望。”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焦虑,“我先生这次一下子欠下了几十个亿的债务,我厚着脸皮借遍了所有朋友、亲人、同学,可凑来的钱连零头都不够,不过是杯水车薪。”
白龙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慢悠悠地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想跟我借钱?”
刘滔连忙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倔强:“我虽然急着用钱,却还不至于如此短视。若是只为借钱而来,那也太看轻师父您了。”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恳求,“我想请师父指点迷津,帮我重新回到公众视野,好好赚钱。
不瞒您说,我当初嫁人后做全职太太,也是因为事业一直不温不火——虽说有点观众缘,可离真正‘红火’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以前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无牵无挂;可现在不行,我需要资源、需要作品、需要钱,可这些,没有一样是我现在能凭自己拿到的。
师父,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真的不能输。”
白龙王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悠远:“刘滔小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这种事,自有天命安排。你来求我指点,我只能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刘滔闻言,惨然一笑,笑容里满是不甘:“师父,我懂。在娱乐圈里,小火靠捧,大火靠命。可我要的不是小火,是能救急的大火。为了这个,我愿意赌上一切。”
“你明知道这要看命运,却还来找我。”白龙王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怅然,“要知道,我也只是在命运洪流中随波逐流的人而已,哪有能力逆天改命?”
刘滔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里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师父,我知道自己没那个命,可……能不能想个办法,悄悄修改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白龙王眼中闪过一丝为难,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刘小姐,我很想帮你,可这件事实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有心无力啊。”
“师父,我只要一个机会。”刘滔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只要能让我走上事业巅峰,赚到钱还清债务,我愿意出资给白龙王庙重塑金身,让您的香火更盛!”
白龙王摆了摆手,语气严肃了几分:“刘滔小姐,你不是来求指点迷津的,你是来赌博的。”
刘滔眼中骤然闪过一道红芒,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困兽,她猛地伏下身,额头重重地磕在蒲团上,一声比一声响亮:“我身上已经背了几十亿的债务,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我不介意赌这最后一把!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赌!求师父成全我!”
一下,两下,三下……额头很快就磕得红肿起来,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依旧不停地磕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绝望与希冀都倾注在这一次次叩拜里。
白龙王缓缓闭上眼睛,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不久前那个年轻人来访的场景——程一手里捏着个磨得发亮的旧蒲团,半开玩笑地说:“老周,你这蒲团该换个结实点的了,质量好点的。不然善男信女磕头时,‘砰’的一声磕在地上,撞破了头,你难道还要赔医药费?”
彼时只当是句玩笑,此刻想来,竟像是一道灵光劈入脑海。
白龙王猛地睁开眼,看着额头红肿、发丝凌乱却眼神执拗的刘滔,缓缓开口:“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你若是能走通,我敢保证,终身受用不尽,事业必然腾飞。但你要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得到什么,很可能就要失去更多。”
刘滔猛地抬起头,泪水混合着些许灰尘挂在脸颊上,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师父,您……您说真的?”
白龙王看着她,眼神复杂:“我也不知道,若干年后,你会不会因此恨我。”
他从案几上拿起手机,又取过一张素笺,在上面写下一串电话号码,吹干墨迹后递了过去:“如果你想赌一把,可以在你认为合适的时候联系他。不过我得提醒你,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无论结果如何,都怨不得旁人。”
刘滔颤抖着手接过素笺,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纸面,心中五味杂陈。
她紧紧攥着那张纸,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白龙王深深一拜:“师父,不管将来如何,我今日都由衷地感谢您。”
京城,凌晨。
卧室门后的缝隙里,阳母紧紧攥着阳父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早已熄灭,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冷光。
突然,“砰”的一声沉闷枪响划破寂静,紧接着是桌椅倒地的碰撞声、拳脚相撞的闷响,每一下都像砸在两人心上。
阳父伸手捂住妻子的嘴,目光死死盯着门缝——几道黑影在客厅里快速缠斗,玻璃杯碎裂的脆响混着男人的闷哼,让空气都变得紧绷。
就在这时,一声重物撞击窗户的巨响传来,紧接着是物体从高空坠落的沉闷声响。
阳母吓得浑身发抖,阳父却猛地攥紧了藏在枕头下的手机——那是保镖留下的紧急联络器,此刻屏幕正亮着微弱的光。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男人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手中的枪已收进枪套。
“阳先生,危险解除了。”他的声音沉稳,没有丝毫慌乱,“楼下的嫌犯已被控制,警察十分钟内就到,后续的笔录和法律程序,我们的律师团队会全权处理,您和夫人不用出面。”
阳父这才松开手,看着男人身后客厅里狼藉的场面,悬了半小时的心终于落地。
京城,早上。
此时的阳蜜,指尖划过新车方向盘上细腻的缝线,车载屏幕刚亮起导航界面,这辆定制款防弹轿车便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的坡道。
车身银灰色的哑光涂层在出口灯光下泛着冷硬光泽,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调整座椅靠背,两道黑色阴影便从右侧转角猛地冲出——是两辆经过改装的SUV,车头防撞栏带着金属锐响,狠狠撞向她的车身。
“砰!”第一记撞击让仪表盘上的指示灯短暂闪烁,却没让车身产生丝毫变形。
200万美金的防弹防爆轿车,果然配得上这个价钱。
阳蜜稳稳握住方向盘,防弹玻璃外,第二辆SUV已从左侧贴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刺破寂静,将她的车死死卡在墙面与两车之间。
她透过车窗看去,四个蒙面男子踩着碎玻璃围拢过来,黑色头套下的眼睛透着狠厉,两人手中的手枪对准车窗,扣动扳机的瞬间,子弹撞在防弹玻璃上,只留下一圈浅浅的白痕。
“哐当!”金属撬棍砸在车门锁芯上的巨响震得空气发颤,劫匪们没有任何话语,用撬棍、铁锤猛击车门,却连一道凹陷都没能留下。
就在最靠近驾驶座的劫匪掏出匕首,试图从车窗缝隙插入时,阳蜜的车底突然传来轻微的金属滑动声——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子单膝跪地,右手格洛克手枪的枪口稳如磐石,对准劫匪的小腿扣下扳机。
“砰!”枪声在狭小空间里炸开,中枪的劫匪惨叫着跪倒在地,手中的撬棍“当啷”落地。
其余三人慌乱转身,子弹擦着男子肩头嵌入墙面,他却借着车身掩护迅速翻滚,左手拽住一名劫匪的脚踝,翻身绕到对方身后,将其手臂反剪在背后,用劫匪的身体挡住射来的子弹。
防弹车的车门此时突然从内侧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从副驾驶座椅下方起身,手中的伯莱塔手枪已瞄准另一名劫匪的胸口。
两人一内一外形成夹击之势,作战服男子借着人质掩护,精准射击劫匪的要害;西装男子则利用防弹车的车身盲区移动,每一次开枪都直击目标。
第八名劫匪试图绕到车后逃窜,却被从后备箱暗格钻出的西装男子拦个正着,子弹穿透他的肩胛,使其重重摔在地上。
短短一分钟里,停车场内的枪声从密集到稀疏,最后一声枪响落下时,所有劫匪都倒在血泊中,而阳蜜的防弹车车身,除了几处浅浅的划痕,依旧完好无损。
她抬手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按下中控台上的通讯键,强忍着内心的慌乱说道:“处理一下现场,车没问题,我五分钟后到办公室。”
范彬彬家中的餐厅里,水晶灯的暖光洒在长桌上,精致的餐具旁摆着几道还冒着热气的家常菜。
一个穿着量身定制西装的男人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那里是长安街,首都的繁华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却没带来半分暖意。
桌旁坐着两队身材高大的国外安保,黑色西装下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每个人的耳麦里都时不时传来细微的电流声。
“九哥,我们已经在这里守了七天了。”安保队长放下手中的筷子,操着流利却带着轻微口音的普通话,语气里带着几分焦躁,“那些人就像消失了一样,连范小姐的车库都没靠近过。”
被称作九哥的男人抬了抬眼,指尖夹着的银质餐叉轻轻碰了碰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急什么?”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有二十三个人,每个人都配了最先进的防御装备,他们要想对范小姐动手,必须动用至少两倍的人手和重型火力。但这里是华夏的首都,谁敢在市中心用重型火力强攻?”
队长沉默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守着……”
“不用。”九哥打断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早就给他们留了两个‘选择’。”
他放下餐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阳家那边的防御看似薄弱,实则是我布下的陷阱;还有城西的阳小姐,更是连保镖都只安排了两个人。只要他们的脑子没坏,就一定会选这两处——毕竟,谁会放着‘软柿子’不捏,来碰我们这块硬骨头?”
队长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一丝后怕:“那……那两处的人岂不是……”
“只能算他们命苦。”九哥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没有丝毫波澜,“面对两个经过专业训练的最顶尖的高手,他们从选择动手的那一刻起,就没机会活着离开了。”
餐厅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声,提醒着众人,这场无声的暗战,早已在看不见的地方决出了胜负。
卧室里的范彬彬手中拿着手机,看着程一的头像,几次都要忍不住去拨通语音通话,最后都收了回来。
范彬彬,在这个时候,你要挺住啊,如果你打了电话过去,被阳蜜那个小妖精知道了,她会笑话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