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三年,悦然随着船队抵达过数十个国家,不论她掏出什么东西来,都很正常不是嘛?
至于怀疑什么的嘛……
就算怀疑,你还能派人出海去调查她所经之地到底有没有这些东西不成?不说这其中的难度,以及所需要付出的成本与代价,就是出海远航的机会,也不是等闲人所能得到的。
所以这一招,几乎无解,算是堵死了别人质疑的路。
就算这个时空真有别个穿越人士,瞧出她非原本的宝庆公主,悦然也不带怕的。
不说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那人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觉得自己是无所畏惧的爽文大女主/大男主,就会乖乖蛰伏起来。
……
处理完手头的事务,生活回归正轨后,悦然就把身边的几个超龄的宫女嫁了出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除了主意比较正的彩绘,其他几人都跟船上朝夕相处的侍卫,还有一个与军中某个千户看对了眼。
悦然也没拦着,而是暗中留意了几人的品性,觉得还不错也就任其发展,只等回来再行聘娶之礼。
不过中间还是出了岔子。
“公主殿下,彩萍……好像怀了身子!”
悦然正看着身边的嬷嬷给几个丫鬟准备嫁妆,几人一视同仁,除了一份嫁妆,还有一百两的压箱银子。
她还寻思要不要多添一点银子,一位嬷嬷便脸色古怪地进来,低声禀报。
这位彩萍,正是与那位千户看对眼的。
这位嬷嬷没跟着出海,是公主府管针线房的,得了悦然的吩咐给几位即将出嫁的宫女准备嫁衣与几身常服,结果只瞅了来量尺寸的彩萍一眼,心里便咯噔一下。
想着这事事关重大,要是给那位千户晓得妻子婚前失贞可了不得,连自家公主也要被他看轻了。
随即找了个借口就赶忙跑来给悦然报信了。
“几个月了?显怀了吗?”
悦然怔了一瞬,虽然有些恼怒那位千户不守规矩,但事情已然发生,这也不算什么,只要肚子不大,赶紧嫁过去就是了。
看不出公主的喜怒,于嬷嬷如实地回道:“奴婢瞧着,怎么也有三个月了,肚子已经有点显怀……要不,这婚事还是作罢算了,可不能坏了咱们公主府的名声啊……”
心里暗骂,彩萍这个小蹄子,跟着公主出去了一趟,性子都野了,居然敢跟野男人做下这等羞耻的事?
平白带累了自家公主。
悦然镇定地打断她:“没事,这个孩子应该是邓千户的,我让驸马先把他叫来问问。”
“什么?他俩在船上就……这位邓千户也太不讲究了吧!”于嬷嬷失声道。
随即回头瞅了一眼正在外间整理嫁妆的嬷嬷丫鬟,压低了些声音,“就算彩萍嫁过去了,可将来孩子出生月份对不上,还不是……
“且还有洞房次日,老太太验元怕这一关要过呢。”
这话的意思不言自明,就算邓千户认了这个孩子,这事也不算完。
邓家老太太饶是晓得是儿子干的好事,也会觉得彩萍为人轻浮,随便就把身子给了男人。
本来儿媳就不是好做的,再加上这个污点,那位老太太还不得可着劲磋磨她。
虽然面上不敢对公主不敬,但邓家老太太心里肯定少不得连公主都给埋怨上了,认为公主不会调教丫头倒也罢了,要是……
所以在于嬷嬷看来,还不如取消这桩婚事。
“先别急,等见了那位邓千户再说。”悦然觉得既然是男人犯下的错,这些事就该由他来处理。
吩咐于嬷嬷去忙,悦然便吩咐人叫人进府,而后带着彩萍一起去了书房,把这事跟陈睿说了。
一个时辰后,那人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什么?彩萍怀孕了?”此人得知消息后,吃了一惊。
屏风后的彩萍目睹这一幕,心不由悬了起来。
外面,陈睿不由与悦然对视一眼,这人看来毫不知情,不过他对彩萍做过什么,总该知道吧。
悦然也不着急,定定地等着他冷静下来。
就见这人震惊过后,满脸是笑,又有些迟疑地开口:“敢问公主,彩萍腹中的孩子月份多大了?”
悦然方才不动声色地给彩萍切了脉,不得不说,于嬷嬷的眼睛真毒,三个月分毫不差。
不过,这位邓千户……居然这种时刻还关心孩子多大了,怎么说呢,为人还蛮谨慎的。
可怎么就干出未婚先孕的事呢?
若是放在后世,这也不算什么,可眼下对女子而言,正如于嬷嬷所顾虑的那样,是顶顶要命的事。
然则,从他这一句询问,不难猜测,两人可不止偷吃了一回。这是什么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思及这人已经二十四岁,一直跟着郑和出海,婚事可不就给耽搁下了,彩萍也二十一岁。
两人年纪都不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罢了,横竖已然如此,还是先解决事情得嘞。
“三个月,那应该问题不大?”得知月份后,这人就笑了。
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彩萍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悦然对他的回答可不满意,随即便犀利地提出了先前那两个关键点。
就听这人道:“我事都是我的错,我回去就跟我娘说清楚,不会让彩萍受委屈的。”
悦然未置可否,把彩萍叫了出来询问她的意思。
结果这丫头感动的泪流满面,扑过去抱着邓伟失声痛哭起来。
悦然干脆扯着陈睿的衣袖出了书房,让他们自己说去,这事她也只能管到这里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与需要背负的命运,她能帮上一把,却不会过多介入。
至于于嬷嬷担心彩萍的事会影响公主府的声誉,悦然却压根不当回事。
一个犯了错的丫头罢了,哪家大户人家没几个不省心的下人?
再说了,她可是当今最盛宠的公主,不说一个小小的邓家,就算那些权贵之家,要多想不开敢于得罪她。
随即悦然便放下此事,想起什么似的含笑看向陈睿:
“那台座钟你琢磨明白了吗?能不能原样做出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