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远思来想去,忽然一个箭步走上前,急切的抓住了李曦年的手腕。
“曦年,我今年已经六十了,实在是折腾不动了,你可怜可怜我这个舅舅……”
拿年龄说事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李曦年不会因为对方的年龄就高抬贵手。
“我这不是在给你机会么,你能为了温家劝我表哥让出八成利,这种敌我不分,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我给你机会回头,你还嫌这机会烫手是吧?”
“不不不,话不是这么说的,当初我也不同意温家要这么多利润,可他们不肯让步,我也没有办法!”
“你没办法就能逼迫我表哥让步么?你没办法不知道去想办法?温长安是你亲爹还是你亲大爷,你这么听他的话?还真把自己当温家养的狗了?”
眼见李曦年的嘴巴又变得毒辣起来。
李修远就知道这场谈判已经没有继续进行的必要。
他低着头,缓缓松开手,叹了口气说道:“曦年,你非要这么做,就是以后都不打算认我这个舅舅了!”
“亏你还知道,就连李懿都比你有种,至少他没有抛弃自己的儿子啊!”
李曦年撇下烟头,戳了戳他的肩膀嘲讽道。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言了,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李修远说完这话,便转身回到了车里,灰溜溜的离开了。
李曦年站在门口冷笑道:“真是个废物,试都不试就放弃了,帮着外人坑自家人的钱,活了六十年脑袋里依旧空空如也!”
他甚至都怀疑李瑞丽不是他亲生的,否则李修远和宋芝芝这两个猪脑子怎么能生出李瑞丽这么聪明的女儿?
……
外城某别墅。
李修远阴气沉沉的回到家里,直接把自己锁在了书房。
他感觉到内心无比的挫败,竟然被亲外甥贬的一文不值,还拿他和那个阶下囚相比,说就连那个犯人都比他厉害。
这无疑是在踩踏他的尊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李修远语气不耐烦的说道:“谁也别来烦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门外传来温念慈倍感担忧的声音:“修远,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别把自己关在书房,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念慈,我一会儿就好了!”
“哎,你这样我如何能够放心啊?还是把门打开,我们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总好过你一个人孤立无援!”
李修远犹豫了片刻,起身走到门口,解开门锁,将门给推开了。
下一秒,温念慈就急匆匆的来到他面前,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肩膀,问道:“曦年还是不肯妥协吗?他是不是又拿话气你了?”
“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废物,他说我连李懿都不如!”
李懿是整个外城李家的耻辱。
即便外城李家的地位已经算是站在了金字塔的塔尖,可每次外人只要谈到李懿,就会瞬间让他们感到没脸和屈辱。
所以温念慈自然知道这番话对于李修远而言就是个巨大的冲击。
她反手关上书房的门,拉着李修远坐下,温柔的劝道:“曦年肯定不是真心的,他现在还不了解你,等你们多接触几次,他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念慈,事到如今你就别替他说话了,我这个外甥天不怕地不怕,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我甚至怀疑当初李成德就是被他给气死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李成德是被李懿害死的,这件事整个外城李家都知道,李懿在他的茶汤里下毒,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温念慈急忙堵住了他的嘴巴,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气怒的表情。
见状,李修远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我就是被气懵了,李曦年不光嘲讽了我一番,他还表示项目可以继续推进,不过他要八成利,这……这怎么可能?温家肯定不会答应,被温长安知道了,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八成利?
温念慈心里一惊,但仔细想一想又觉得很合理。
谁让温家一开始就狮子大开口索要八成利,现在李曦年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在以牙还牙罢了。
但你要非说李曦年一点面子不给,那也说不过去,因为只要温家同意让步,项目就能继续往下推进。
问题还是卡在了温家。
思索片刻,温念慈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再插手管这个项目的事情,你非不听我的劝,执意要成为温家的枪子儿,如果你听我的,今天不提项目,只是为了之前的过错和曦年好好道个歉,他必然不可能这么对你!”
温念慈已经在电话里替李修远拒绝过温家的指令,可李修远顾虑的事情太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结果就被怼得体无完肤,灰溜溜的回了家。
她拍了拍李修远的手背,继续道:“我们想要活,只能依仗外城李家这棵大树,你是李家人,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欺压而不管不顾!”
“念慈,我回不了头了,我的大部分财产都投到了温家的项目里,一旦我选择背刺温长安,这些钱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拿不回来就拿不回来,大不了我们从零开始,这些年你过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温家不高兴,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实在不愿意让你继续过这样没有尊严的生活!”
“说得轻巧,我今年都六十了,还怎么从零开始啊,更何况也不全是因为钱的事儿!”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温念慈眉头紧锁,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
然而,李修远却是推开她的手,转过头说道:“跟你没有关系,反正我回不了头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至少这样还能保住目前安稳的生活!”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听不明白了?温长安是不是在背后威胁你?”
“没有。”
“修远,你看着我,好好跟我说清楚!”
温念慈第一次对他发火。
重重的拍了拍茶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