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陆南驰不敌老婆的美人计,最后同意了林幼意全天工作的要求。
黎帆也顺利上任。
黎帆收到了陈启的消息,他离开了新宁村。
晚上吃饭时,黎帆说:“我明天去趟东城区,我们原来的那个大学生村官陈启,考上了,我去给他庆祝一下,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
穆竞白看了她一眼,笑说:“好。”
黎帆一笑,继续吃饭。
多余的话不必说。
方便就是举手之劳,不方便就更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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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竞白的手机响起,黎帆一抬头就见他脸色骤变,扔下筷子就去门厅穿鞋。
黎帆赶忙去给他拿大衣,问:“出什么事了?”
“贺征出车祸了,你看好孩子。”穆竞白说着开门就往外走,忽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脚步:“你等我电话吧。”
说完匆匆走进电梯。
电话是贺征的母亲打来的,穆竞白安慰了几句,表示立刻去医院就挂断了电话。
上车后他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弟弟,让他去了解情况。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陆南驰,陆南驰刚从公司的电梯出来,立刻跑上了车。
穆竞白说了医院地址,两人奔向医院,前后脚跑进了急诊大楼,直奔脑外科手术室。
立刻有大夫上来问谁是家属,两人表明身份,大夫说要等家属来。
然后简单讲了一些情况,颅内出血量较大,身上还有复合伤,只能选择先手术,不然病人随时会失去生命。
两人望着“手术中”亮着的灯牌,陷入了沉默。
这时候穆银临的电话打了进来,解释了现场情况。
贺征的车子为了躲避超车,冲出公路,撞到了高架桥的石柱上,安全气囊没弹出来,人当场就昏迷了。
送外卖的小哥路过,跑过去查看,前挡风玻璃粉碎,碎玻璃落在车里车外,驾驶室的男人满脸是血,在一闪一闪的车灯中,不知是死是活。
外卖小哥拨打了报警电话。
“哥,征哥什么情况?”
“还不确定,在手术。”
“我过去。”穆银临说。
“不用,我和南驰在这,你盯着点交通事故。”
“好。”
穆竞白挂断了电话,又拨了一个卫生局的电话。
院长来的很快,身后还带了一个戴着手术帽的中年男人。
穆竞白跟这里的院长不熟,但陈院长认识他,大老板身边的红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陈院长老远就朝穆竞白伸出手来,在这个地方他不好面露笑容,面色沉静的说:“穆处长,我把院里最好的脑外科主任带来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病人跟穆竞白是什么关系,但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多做些总是没坏处的。
“陈院,给您添麻烦了。”
“穆处,你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陈院长知道这不是叙话的时候,立刻转身说:“这是脑外科主任刘宏,刚下手术台。”
穆竞白伸手跟他握手,道:“刘主任,辛苦了。”
刘宏伸出双手同穆竞白握了握:“穆处长客气了,我先进手术室了。”
穆竞白同陈院长叙话一会儿话,贺征的家里人就到了,陆南驰下去接的人。
来的人是贺征的母亲,和两个弟弟。
贺征的母亲已经比电话里冷静的许多,但还是不断的掉眼泪,陆南驰安慰了几句,就由大夫讲解病情。
“病人头颅ct显示颅脑损伤,颅内有大量出血,身上有多处复合伤,左侧第四,五,六肋骨骨折,左尺骨开放性骨折,为挽救病人生命,医院第一时间组织抢救,进行开颅手术。”
贺母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只是哭着问儿子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医生说:“任何手术都有风险。”说着接过护士拿过来的一摞单子,里面有手术同意书,病危通知书等各种告知书。
贺母看到了那一大摞单子上的病危通知书,腿一软,二儿子立刻搀住了母亲。
贺母问:“我儿子是不是要没命了......”
那医生接着说道:“不是这样的,最好的结果是病人恢复健康,但手术可能出现很多风险,如:偏瘫,失语,半身不遂,植物人等甚至死亡。我们也是说可能,但这是现在唯一,也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陈院长陪着解释,说已经派了全院最好的脑外科主任进去操刀。
“那手术费用呢?要准备多少?”二儿子问。
“目前还不好估算,重症室的费用每日约1-2万,需要看病人的具体情况,如果病人术后恢复良好,就可以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但如果出现并发症,如感染,高热,二次出血等,留在重症监护病房的时间就会更长。”
医生该讲的都讲完了,陈院长又陪了一会儿,穆竞白将他送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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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院长走后,楼道里只剩贺母的哭声和两个弟弟的叹息。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公死了,现在儿子又这样,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陆南驰叼着没有点燃的烟,望着手术中亮着的灯牌,眼眶泛红。
他站起身将烟扔进垃圾桶,说:“我下去缴费。”
贺征的两个弟弟低着头,没有吱声。
陆南驰大步的朝外走去,正好遇到上来的穆竞白,陆南驰拽了他一下,两人乘电梯下了楼。
进了电梯,陆南驰就骂了一句。
穆竞白看他这反应,大概猜出了什么。
到了交费处,穆竞白说:“我来吧,你别跟我争了。”
穆竞白交一大笔钱后,和陆南驰来到了后门的院子里。
穆竞白掏出一根烟,递给陆南驰。
穆竞白一直处在冷静的状态,可能是夜里风大,他按了三下火机,都没有点燃陆南驰的烟。
陆南驰的手微微发抖,握住他的手,挡着风,才将嘴里的烟点燃。
穆竞白深深吸了一口烟,才低声说:“陈院长先前就是外科出身,他说.....”穆竞白的的话哽在那,半天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陆南驰心底一沉,不敢问下面的话。
半晌,穆竞白才再次开口:“他说,脑损伤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不落后遗症的。”
陆南驰闻言,瞬间别过头去,眼底刷的就红了,颤着唇,再也吸不进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