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安被打的脖子扭了一下,疼的半天没有转过头来。
姜眠和姜芷萱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动作神奇的一致。
就连温彦都震惊了,自己大哥向来谦逊有礼,文质彬彬,哪怕是对付敌人也是用脑子而不是用武力。
今天的大哥,居然动手了?!
温矜怀掌掴张乾安的画面,也刚好被姗姗来迟的顾越昭贺祁和江之牡等人看见。
大家无一不惊!
“这…”江之牡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小声说道,“不会是我太困了,出现幻觉了吧?怎么看见矜怀打人了?”
顾越昭也目瞪口呆,木讷的摇了摇头。
倒是贺祁,表情不为所动,而是像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是他第二次动手了。”
说罢,他目光缓缓看向姜眠。
温矜怀,所以你这次动手,是为了你的妻子吗?
除了孟霜,张瑜一样着急。
她很害怕,可也很在乎自己的哥哥,并不敢真的看温矜怀,眼神躲闪,小小的身体试图挡在张乾安身前:“你,你就算是温矜怀,也不能动手啊。”
小姑娘说话的声音越往后,越小。
温矜怀不语,站在张乾安的身前,明明声音不大,却能叫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
“我倒是好奇,张家愿不愿意为你收拾烂摊子。”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姜眠在温矜怀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嗜血阴鸷,那是在他那张温润俊逸的脸上鲜少出现的黑暗面。
张乾安必须承认,他怕了。
不管是温矜怀的势力,还是温家的威慑力,亦或者是他目前在张家的地位,都没办法和温矜怀抗衡。
夸张一点,不说和温矜怀抗衡,哪怕是和一无所有且仅仅只是有个温姓的温彦斗,都无法取胜。
他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再也无法顾及所谓的面子。
因为他赌输了,他以为姜眠是爬床的,他也以为温矜怀和他一样,表面衣冠整齐是个谦谦公子,实际上不过是把女人当衣服,漂亮的女人就是穿的久一点的衣服。
结果怎么也没有料到…温矜怀居然是真的在乎姜眠!
临江茶楼的服务员都是小年轻,哪里见过这样大的场面,他们只知道来茶楼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根本不敢乱插嘴。
直到茶楼的经理邓军出现了,才笑着打圆场。
“各位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间小小的茶楼蓬荜生辉啊,大家不要站在外面聊了,不如大家卖我一个面子,几家的消费全部免单,就当我邓军的一点薄礼!”
温矜怀自然不会为难其他人,下了这个台阶,没有当众为难张乾安,护着他的姜眠离开了。
所有人为他们夫妇让开了一个道,不仅如此,大家都是等温矜怀走远了,才敢相继离开现场。
邓军看着终于解决的僵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都是硬茬,温家那位更是祖宗…”
画面一转,包厢里格外安静。
温矜怀正在喂姜眠喝热汤,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说,只是视线不移的看着她。
而另一边的沙发上,是姜芷萱趴在温彦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诉说着她的委屈,小手边为温彦整理衣襟和领带,边捧着温彦的脸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顾越昭、贺祁,还有江之牡三个人则坐在包厢的另一端,不敢说话不敢打扰的看着他们两对小夫妻。
“诶。”
首先三人组里最先开口的是江之牡,他用蚊子哼的音量说道。
“张家不会又要和以前的李家一样,之间一夜消失了吧?”
“不,我看未必。”顾越昭同样像个贼似的悄声低语,“以前温矜怀杀伐果断,我们不敢深交,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年轻气盛,手段格外的狠,但现在他明显被姜眠同化了,做事慈悲了不少。”
“那张家这回儿?”
“不清楚,因为我们不清楚张家是怎么和她们姐妹俩起冲突的。”
看着江之牡和顾越昭两个人毫无根据的胡乱猜测,贺祁深深的叹了口气:“放心吧,张家没了。”
三人组安静了几秒钟,而后顾越昭和江之牡瞪大眼睛的看向他,虽然没发出声音,但表情都能看得出有多震惊。
“原本张家就已经在京城犯了很多大家共同默认的规则,要不是有几个同流合污的,大家早就把他们排外了。”
说到这,江之牡倒是想起来了。
前两年家里老爷子跟他说了一件事,当时只是他和颜如玉闹的时候。
老爷子说:“自从十几年前的闫家败下来以后,顶上来一个颜家,这机会你不把握,张家就要趁虚而入了。”
当时的江之牡不以为然:“那就让张家去联姻,只要颜家看得上。”
闻言,老爷子直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江之牡:“你真把颜如玉当仇人看了吗?居然纵容张家靠近她?”
“爷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张家当家的张民胜在外面养了几个姨太太了,虽说这在豪门里很常见,也是再普通不过的,可是你知道那些私生子都干了什么吗?”
江之牡迟疑的摇了摇头。
老头子便语重心长的讲解起来。
“正所谓一个世家大族想立足于京城,威严是一方面,诚信是一方面,实力更是一方面,但人品是绝对不能缺席的。”
“张民胜养姨太太,我们无权干涉,那是他的私生活,但他的私生子们仗着自己有一个张家的姓氏,什么恶事都干,私卖货品,压榨底层工人,恶意垄断,欺负小企业,甚至…侵犯良家女孩和无辜女孩,在外地自建了人流医院,专门供他们肆无忌惮的消遣,这些,都是触目惊心的畜生行为!”
江之牡纵使知道豪门的黑暗面,却也无法接受那群人这样的恶行,不把人当人,不把命当命!
所以哪怕他不想和颜如玉联姻,气颜如玉逃婚,他也没有允许张家趁虚而入。
现在回忆起来老爷子说的那些,江之牡仍然觉得恶心。
于是,他将老爷子当年告诉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旁边两个人听,听的顾越昭咬牙切齿,听的贺祁脸色阴沉。
最后,他们三个人愤愤不平的得出来一个一致的结论。
“张家,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