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耳着眉头,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忙的团团转的山东。“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也就是你嫂子性子好,否则下次绝不会让你再登门了。”
山东摸摸鼻子,有些许不好意思,没有忍住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
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太阳爬起的太慢了,
明明觉得已经忙活了好久,可是太阳才露了大半的身子,还有一半迟迟未露出。
“吾这不是担心吗?”
乐安大半时间都在宫中,对于咸阳城的风起云涌并不敏感,
但他们这些在宫外的人,又如何不知。自从赵国被灭以后,咸阳城这段时间的暗涌越发的汹涌,各国的探子越来越多的扎根于此。
韩非自从成功递出拜帖,且和赵耳聊过之后,坚定地认为乐安会招他进宫觐见。
可实际上,熟悉乐安行事风格的人都知道,乐安绝对会以此为理由出宫的,护卫工作必不可大意马虎。
“王上是不会让小姐陷入危险之地的,你这是关心则乱了”
山启不反驳,却也没有想要改变的心思,
他这一路走来,靠的就是多思多虑,从来不会将自身安危放到别人的手上,
纵然嬴政作为整个秦国的王,可以掌控的势力不是他们可能比的,但总归会有疏漏之处,
他布置的这么多,纵使大半都是无用功,但有一两点能恰巧互补上,那就是极好的。
赵耳摇头,自己这师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容易关心则乱,用小姐的话说就是智商不在线了
“吾想说的不是这个,你做的保护措施吾也是认同的,只有咱们自己亲自布置了,心里才有底”
山启好想翻个白眼儿给眼前这个人,不过碍于对方积威甚久,到最后也只是换了个方向坐着。
“吾说的是你把大家折腾的太早了,据吾着了解,小姐从未起过这么早,
哪怕每日的练武,完成之后若是时间有富余,都要回去再睡一会儿,
你觉得现在的小姐变了吗?
还是说在吾来之前,由你担任管家的时候,小姐每日起的都甚早,吾却不知道?”
偷偷的将转过去的身子又给转了回来,山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吾忘了,只是想着小姐好久未曾出宫,所以就有稍许激动”
自从小太子出世,他家小姐出宫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赵耳无奈摇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书,最后选择拿了起来。
今日需要处理的事情,昨日熬夜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他本打算今天为了配合小姐的作息晚些起,却被这傻子扰了计划,现在还有一些头晕脑胀。
可他实在没有小姐那能睡回笼觉的本事,也只能拿本书打发下时间,醒醒神儿了。
山启看师兄不再搭理自己,坐一会儿就待不住了,
他也将今天的时间全部空了出来,现在无事可做。
想了想与其在这儿瞪着眼睛看着大师兄,还不如出去转转呢。
打定了主意山启直接起身,看了眼丝毫没有要理睬自己的赵耳,双手背于后,溜溜哒哒的就走了。
另一边,早早洗漱一番,被醒酒汤刺激的格外精神抖擞的韩非,
从一开始的信誓旦旦,到最后都等到要怀疑人生了。
眼看着快要到正午时分,可宫里的传召仍然没有信,难道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韩非握紧双手,他不想就这样认命,正打算回去换身衣服,去找山启或赵耳打探消息时,终于等来了心中所想。
直到前来宣旨的人不见身影,韩非才恍惚的回过神儿来,有些怀疑的问向身边的小厮。
“刚刚来的人,是不是说让吾去瑞丰侯府,而不是去宫里觐见?”
小厮激动的点头,传说中的瑞丰侯当今的王后,他要有幸亲眼见到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韩非也顾不得在思考太多,直接招呼着小厮赶快叫马车,他要前往瑞丰侯府!
无论在哪见面,只要给他见面的机会,他韩兵就能把握住机会。
喜儿站在乐安身后,听着赵耳数落着山起今日办的蠢事,乐的直捂嘴偷笑。
可是想到山启这么做的原因,原本的开心没了。
还不是她家主子近日在宫中太忙了,否则山启又怎会如此激动。
乐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躺在舒服的躺椅之上,感觉像回到了蜀地。
也只有在这几个人面前,她才能全然的放松,不再端着王后的架子。
“王上既然给你们了官身,吾就想问问,你们还想在这继续,还是想以朝廷官员的身份下放到地方去历练?”
这是乐安想了许久的事情,之前没有机会谈,但现在乐安觉得时机正好。
新增的大面积国土,不仅代表着国力强盛,也代表着官员的极致紧缺,
若此时将身边这两个投放进去,凭其能力,定能步步高升。
山启和赵耳两人对视一眼,由赵耳直接代表了师兄弟两人发言。
“吾和师弟自从投靠到您的身边,就从未想过离开,
若想当官,吾等早就在官场中沉浮,而不会有机会遇到您了”
乐安点头,此话确实不假,私心里她也没真的想将两个人放开,
毕竟左膀右臂那不是名头,而是事实,但这话不说又总觉得不对,说出来那也代表个态度不是。
“吾就是表个态而已,无论你们何时想要当官,一定要和吾说”
“小姐放心,若吾等真有想法,是不会瞒着您的”
山启见乐安这般说话,就明白之前那一问到底是何意了。
提起来的心瞬间放下,刚刚他差点以为小姐不想要他们了,
若真为了身上的官职,而让小姐有了弃他们的想法,身上的这层官服不要也罢。
正当几人聊得热火朝天时,门外一直守着的小厮快步跑了进来了,原来是韩非的马车到了,正在门口求见。
乐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杯中还未饮进的茶水,
从自己派人去,再到韩非赶过来,这用时也太短了吧,自己怎么不记得饕餮阁离这里这么近。
作为和韩非接触的最多的人,赵耳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他定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前脚咱们的人刚到,后脚他就跟着传信的人一块出门了”
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召见的晚了?乐安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喜儿。
喜儿接收到乐安的信号,立马上前打消了乐安的疑虑。
“主子,若您为了见韩非而打破自己的作息,先不说您的身体能不能适应,王上那里也不会高兴的”
一听嬴政会不高兴,乐安那一小点浪费了韩非时间的愧疚,立马就没了。
就连嬴政在无大事的情况下,都见不到早起的自己,更何况一个韩非呢,虽然这个韩非自己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