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字字清晰有力，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你们不是吗？我记得你们，个个都以进兽营为荣，张口闭口自称兽营的兵。可真到了遇事的时候，敢说不敢当，输了还耍赖，说你们是野人，那都是抬举你们了。”
这番话戳中要害，男兵们个个怒目而视，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脸颊涨得通红，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憋在心里，满心憋屈，连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
事情总算了结，柳如烟没再纠缠男兵，先走到武钢和龙百川跟前，嘴角勾起浅浅的笑，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乖巧，听着满是茶言茶语：“两位领导，刚才我说话直了点，没顾及他们的脸面，你们不会生气吧。”
向羽在一旁听得着急，生怕她这话惹两位领导不快，影响后续发展，连忙上前一步，伸手紧紧抓住柳如烟的胳膊，指尖用力，低声喊：“烟烟，别乱说话。”
武钢看了眼两人相触的肢体，眼底掠过一丝了然，语气平淡却带着明显的认可。
“自然不会生气，你说的对，他们确实差得远，本事没练到家，丢人。”说完，他转头朝着巴郎高声喊：“巴郎，把这群新兵带回去加练，三局全输，脸都被丢尽了！输了就输了，还耍赖不承认，他们不觉得丢人，我还嫌丢人！”
话音落，转身大步离开，气场凌厉，没再回头。
龙百川笑着上下打量柳如烟，眼神里满是欣赏，点头称赞：“你就是女兵中队那个次次考核第一、实力拔尖的柳如烟？果然名不虚传，身手、游泳、射击样样厉害，是个好苗子。”
柳如烟笑着点头，语气谦虚，不骄不躁：“领导太抬举我了，实力也就比她们强那么一点点，不算什么。”
龙百川仍旧笑着，话锋一转，语气放缓，带着几分试探：“兽营的训练节奏比女兵中队紧，强度也大，有没有兴趣来兽营玩两天，感受下兽营的训练氛围，跟兽营的兵多交流交流？”
柳如烟还没来得及回应，向羽立马抢话，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眼神看向龙百川，甚至带着几分恳求：“龙队，不行。”
兽营训练强度极大，每天都是高强度体能、格斗训练，磕磕碰碰是常事，他舍不得烟烟受这份苦，更怕她在兽营累坏了、磕着碰着，根本不忍心让她来兽营遭罪。
听着向羽干脆利落的拒绝，柳如烟眼底没半点怒气，反倒掠过一丝暖意。
她懂他的心思，是怕兽营训练苦，舍不得。
她抬眼看向龙百川，语气诚恳：“龙队，关于去兽营的事，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龙百川早看出两人意见分歧，瞧着向羽紧绷的侧脸，又瞥了眼柳如烟眼底的软意，心里了然几分，笑呵呵点头应下：“行，不着急，你想好了随时来跟我说一声就行。”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低头敛眉的向羽，没再多问半句，转身慢悠悠走了，没去打扰两人。
柳如烟望着龙百川的背影收回目光，轻声开口，语气褪去了比试时的锋芒，满是柔软：“羽哥，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吧，想跟你说说话。”
向羽喉结滚动，点了点头，没多言语，转身走在前面带路。此刻巴郎忙着带新兵加练，营里的领导也各自离开，营区角落的办公楼格外安静，他径直把人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响，柳如烟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先前强撑的沉稳淡定瞬间褪去，没等向羽反应，便快步上前一把扑进他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口，鼻尖一酸，刚唤出一声“羽哥……”。
眼泪就忍不住滚落下来，滚烫的泪珠砸在向羽的迷彩衣上，晕开细小的湿痕。
她虽已历经两世，可前世自幼孤苦，早就习惯了孑然一身，受了委屈、遇了难处，从来都是自己默默消化，没尝过多少依靠的滋味。
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疼爱自己的父母，本以为能安稳享尽亲情，偏偏缘分短暂，一夜之间只剩她孤身一人，又变回了从前无依无靠的模样。
如今总算见到一同长大、早已定下婚约的向羽，积攒许久的委屈、孤单再也藏不住，尽数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向羽身体微僵，瞬间感受到胸口传来的湿润，心头一紧，连忙抬手轻轻拍着柳如烟的后背，动作轻柔，语气低哑温柔，满是心疼：“我在，不怕，我在。”
他不用多问也知道，父母离世、独自撑着家，又执意参军来到这里，他的烟烟这段日子，定然受了不少苦。
掌心下的姑娘身形清瘦，隔着衣料都能摸到单薄的肩，更让他满心怜惜。
柳如烟在他怀里哭了许久，直到心里的委屈宣泄得差不多，才渐渐收住眼泪，缓缓从他怀里退出来。
瞧见向羽胸口的迷彩衣被泪水浸得深了一片，她脸颊瞬间泛红，眼神闪躲，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小声道：“羽哥，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
向羽半点不在意，抬手轻轻拭去她眼尾残留的泪痕，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随后拉过一旁的木椅，轻声让她坐下：“坐吧，别管衣服。”
他自己则顺势蹲在柳如烟身前，双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裹着她的指尖，眼神专注地望着她，满是心疼与关切：“现在，烟烟可不可以跟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当兵了？”
柳如烟抬眼对上他满是怜惜的眼神，指尖被他握得暖暖的，心里也泛起阵阵暖意，鼻尖还有些泛红，声音带着未散的鼻音，轻声道。
“爸妈不在了，家里安静得过分，空落落的，待着心里难受。你又一直在部队里，我见不到你，就想着干脆来参军，能给自己找点事做，热闹些，也盼着万一运气好，能在这里见到你。现在看来，我的运气是真的极好，真的找到你了。”
这话句句真诚，本就是系统还没解锁时她最初决定参军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