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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音急忙上前,主动道:“伯谦师兄人很好,这段时间也从没为难过我,既然他不想走,那就还跟我和白玉师兄一起吧。”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对王徽音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
我相信她在看过那些人丑恶的嘴脸后,能自己做出决断。
什么人该留什么人不该留,她完全可以分得清。
王徽音又继续道:“姑娘,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去后面了。
你还要在这么?
还是要回去?
我们还有些供灯用的存蜡,你要用的话随时喊我,我再给你送来些。”
“你去后面做什么?”
“您不是来收房吗?
我想着抓紧把这的地方空出来,这里现在属于你了,我也该遵守我的诺言。”
我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眼下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再说,我的房租还没给你,你着什么急?
你和温伯谦还是没事的话就留下帮忙。
温伯谦,一会那些人抢完金子你就去开大门,如果有人有困难需要帮助就收进来。
三爷的人很快会运来大批物资,这边地基相对高一些,我要在门口设立一个取物资的站点。
徽音,你和温伯千多穿一些,辛苦一下,等白玉让水路回来你们三个负责这一块。”
王徽音和温伯谦愣愣的看着我。
我见他们没动,试探的问了句,“你们是…不愿意?
当然,这时候比较危险,白玉刚才的卦象基本准确,即使你们不愿意我也可以理解。”
他们俩同步点头,眼底竟然还有点兴奋,异口同声道:“愿意!”
我弯起唇角,好刀不怕磨,果然没让我失望。
“那快去吧。”
王徽音走前,没忘将立在我旁边桌上王瞎子的牌位拿走。
她小心翼翼的抱起后,才与温伯谦一起离开。
他们离开后,霁月好奇的问道:“你这会儿过来只为了收房子?
我看没这么简单吧?
设立物资站点盛华也可以,为什么偏要设立在这?”
“人在最危难的环境下,人心是最容易动摇的,只需要吹吹风,立刻就散了。
不然你以为王徽音随便散点金子就能让那些蛀虫善罢甘休?
他们平时‘容易钱’赚惯了,你要他们怎么回归正常的生活?
再不济,在这还能混个白吃白住,没准最后还能分点什么值钱的东西回去。
幸运点的话,如果聚仙楼能重新开业,依旧能过上以前那种潇洒日子?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所以想要将他们清除,最好的就是现在这种时机,命肯定比钱重要,孰轻孰重正常人都能分得清。
还有,既然我们日后要留在这,早点晚点过来都无所谓了。
盛华的地方肯定是不够用的,我们也没有资格要求别的商户和我们一样对外打开大门。
聚仙楼比盛华可要大出很多,眼下这里做救灾点是最好的选择。”
霁月惆怅的叹了口气,外面紫色闪电将屋内照的亮极了。
“你认为刚才那小孩占卜的卦象真会发生?灾真的会来?”
我望着变幻莫测的天空,感叹道:“灾已经来了。”
“那我们还要继续守在这儿?换句话说,我们不跑吗?”
“跑?
跑去哪儿呢?
届时四象地都会受到牵连,你认为现在还跑得掉吗?”
我们从家到天梯巷平时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开车加上步行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到。
在这样的危难的条件,除了积极面对,别无他法。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听后显得有气无力,“竟然连三爷也没有办法吗?”
我垂下眼眸,看向手腕上墨色的手镯盖住的红线,无奈道:“他…他那边什么情况,目前我还不清楚。
我总是潜意识里把他想的很强大,堪比神明,只要有他在,没有任何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可今天早晨他离开时,我却突然很害怕。
我竟也忘了,他如今也只是一副肉体凡胎的身躯。
连神都会伤会死,何况他现在是这样的情况。
我想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至于能做到何等程度我不知道,我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不让他一个人去战斗。”
霁月拉过我的手,满眼坚定道:“三爷虽是肉体凡胎,可他在做的事情,可不是肉体凡胎可以做到的。
阿符,不要怕。
我陪你一起,只要我们大家拧成一股绳,一切困难都会过去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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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王瞎子身边还有白玉这样的徒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办事稳重又谨慎。
目前水灾没来,蛇祸倒是来了。
用玄门的行话就是‘龙王清路’,蛟走蛇随,必须把蛇引离天梯巷,甚至引到更荒无人烟的地方。
它们再给蛟清道开路,所经之地,必然成灾。
听柳相说白玉手中的东西不够用,找到他求助,说明来意后柳相派了两个人和他一起。
面对成百上千的蛇群,小伙子表现的临危不乱,稳扎稳打的操作着每一步。
柳相还不忘调侃我,“行啊!房子被你占了,还挖到这么个宝贝。”
我看向聚仙楼被拆掉的牌匾,周围的木梁都被他们损坏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人家可不是给我做事的,那些人闹了多久离开的?”
“你说王瞎子那些徒弟?”
“嗯。最后金子被谁拿走了?”
柳相冷笑,“爬高摘金掉下来两个,摔断了腿。
还有几个抢金打架,打得半死不活。
聚字掉下来,砸到了一个脑袋,失血过多,我瞧着要不行了…
最后那点金子谁也没拿走。”
我附和着笑笑,“果然,人别太贪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给你,你也拿不稳。”
他环抱着手臂,上下打量我,“你真想好了?”
我侧过身与他对视,“想好什么?”
“你想好要留在天梯巷?”
他这话,一语双关。
他在问我此时是不是要与天梯巷共存亡,也在问我,日后是不是要在天梯巷自立门户。
无论是什么,我的答案都是,“想好了。”
“我不是谁温室里的玫瑰,带着精致的刺,却经不起半分风雨,连叶片的水露都要被小心翼翼的擦拭。
我要做石缝里钻出的野草,经得起踩踏、经得起干旱,哪怕被野火灼焦根系,也能在春风里重新抽出新芽。
我更不想做花房里捧着恒温喷雾滋养的兰花,连呼吸都要计算湿度。
我想做悬崖边的松柏,经得起暴雪压枝、经得起狂风吹折,哪怕根须啃食着岩缝里的薄土,也要把枝干伸向雷霆碾过的天空。
所以,别小看我,更别担心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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