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因着安王的事情,经过了一轮大换血,京中顿时安静了不少。
皇上之前便已经下旨,令镇国公即刻班师回朝,想必不日便要抵达京城。
谢南渊平安归来,镇国公马上也要凯旋而归,五皇子身体里的毒,根据洛希瑶透露给沈琼华的,想必也快要完全解掉了。
所有烦恼的事情似乎一夕之间都不再是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洛希瑶这段时间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在镇国公府,沈府,瑞王府和傅府之间来回穿梭。
有时沈琼华要寻她,派去的人都得找好几个地方才能找到人。
不过也多亏了洛希瑶的消息,沈琼华去了一趟食鼎楼,将裴凉川可能即将要出宫的消息,告知了安锦。
安锦虽然嘴上嫌弃裴凉川爱粘着她,说什么人进了宫她正好清静清静,但沈琼华看得出来,安锦心中是记挂着裴凉川的。
不然以安锦的能力,这个月的账目怎么会有错处。
果然,当沈琼华将这个消息告知安锦时,安锦嘴上说着‘烦人精又要来烦她了’‘怎么不在宫中多待一段时间’,但眼中喜悦的光芒遮都遮不住。
沈琼华看着安锦那一闪一闪的眼睛,心不知为何空落落的。
说起来,谢南渊自那日离开后,便再也未来寻过她了……
沈琼华回过味来,想到自己在想什么,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
沈琼华!你在想什么!不是你自己要与他划清界限的吗?
如今如了你的意,他不来了,你又在失落什么!
沈琼华觉得自己肯定是最近太闲了,才会脑子不受控制的东想西想。
之前有安王和永宁伯府的威胁在,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一刻都不敢放松,眼下两大威胁尽除,一下子松懈下来,可不就太闲了,不适应嘛。
为了不让自己太闲,沈琼华翻出了沈家底下几个庄子的账簿,一一核对。
这些庄子,平时都是交给信任的几位管事打理,沈琼华之前忙于应付安王和永宁伯府,并未经常查看,如今既空闲下来,自然要查看一番。
底下的人忠心是一回事,但是若太过放松不审查,时间一长也是会出问题的。
恩威并施,才是用人之道。
说是看账簿转移注意力,可沈琼华还是会时不时的走神。
这一点沈琼华身边服侍的芍药和甘草都有所察觉,只是谁都不敢提。
尤其是芍药,她是知晓沈琼华与谢南渊之间的关系的,也知晓这几日谢南渊并未前来,她隐隐察觉出了沈琼华与谢南渊出现了问题,只是她却不好开口。
即便是沈琼华心里将芍药当做姐妹一般,可是芍药心中始终还是有一根线的。
做人不能忘本,不能因为主家对她好,她就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这样的人,是活不长久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四五日,直至有消息传来,说镇国公和军队已经距京城不足十里,明日一早便可抵达京城,进宫面圣。
于是沈琼华立即书信一封,邀洛希瑶明日一起去城楼迎接镇国公凯旋。
二人约定了时辰,竖日一早,沈琼华草草用了些糕点和茶水便带着芍药坐上马车朝城门而去。
打了胜仗凯旋而归是一件值得举国同庆的事情,不少百姓自发守在街道边迎接士兵。
人潮拥挤,马车过不去,沈琼华便带着芍药下来走。
好不容易走到了城楼下,沈琼华一眼便看见了身穿大红色衣裙的洛希瑶。
沈琼华先是在洛希瑶身边看了一圈,没发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这才扯起一抹笑,朝洛希瑶走去。
二人碰了面,便守在街道旁一边等,一边说闲话。
话过几番,沈琼华眼眸一闪,试探性地问道:“希瑶,镇国公和将士们回京,宫中可会派人来迎接?”
洛希瑶并没有听出言语之中的试探,不大走心道:“应当会吧,以以往的经验来看,大都是会的,表哥若是在京中,有时也会来。”
听到后面那句话,沈琼华心下稍安。
谢南渊与镇国公亲如父子,眼下朝堂上一派祥和,没有什么棘手之事,应当会来的吧?
会吧?
沈琼华也很唾弃自己这种行为,明明是她自己拒绝了谢南渊,是她自己把话说绝的。
可是看不到他,她心中又想要见他,连带着自己的行为也不受控制。
沈琼华在心中告诉自己,只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只是来迎接凯旋而归的镇国公和将士们的,看谢南渊不过是顺带。
嗯,是顺带。
洛希瑶似是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好友的小心思,一直盯着城门,望眼欲穿。
忽而一队御林军从远方而来,带着急促的马蹄声,沈琼华眼睛一亮,仰长脖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