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仙宗弟子杀不得,段慕白也动不得。
可这两个魔道之人却不一样,杀了不仅给族人一个交代,还能借此立威。
只是这一眼,让赤练与唐鑫浑身一寒,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冷祖杀了他们!!!”
三位族老浑身浴血出现在她身边。
三人组成杀阵,却在短短片刻险些陨落,这让他们如何不恼火。
“我冷氏一族好客,段掌门与三位弟子先入仙阁候着。”
冷滟语气冰冷,“待我斩了这两个魔道邪修,自会与你们好好清算!”
段慕白脸色骤变,当即领域全开,挡在二人身前:“快逃!”
霎时间,漫天的血雾将二人笼罩。
冷滟静静看着这一切,嘴角微扬,似乎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
然而下一刻,两人的世界仿佛被瞬间冰封。
眼前景象骤然变换,漫天血雾与仙阁废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天地苍苍,不知身在何处。
“自入化神以来,本尊鲜少出手,已经快忘却杀人是何种感觉了。”
冷滟的声音回荡,带着几分慵懒。
“大世将至,蛰伏的凶兽都会露出獠牙,就拿你二人为我冷氏祭天吧......”
这轻描淡写的自语,在唐鑫与赤练听来,不亚于临终的宣判。
天地间突然响起锁链拖动声,无数道冰晶锁链从四面八方涌出。
“赤练,躲我身后!”
唐鑫冲到赤练身前,周身血气涌动,化作一个个狰狞的鬼脸,嘶吼着扑向锁链。
可化神与元婴的差距,远比元婴与筑基的差距要悬殊百倍。
碰撞的瞬间,那看似凶悍的鬼脸瞬间溃散,连一丝波澜都未能掀起。
赤练见状,手中镂空头骨猛地掷出,血蛊化作黑潮。
这反抗也不过是一瞬间便被破掉。
锁链几乎是毫无阻隔,将二人四肢脖颈死死缠住,锁链越收越紧,深深勒入皮肉。
两人动弹不得,鲜血顺着锁链滴落。
苍茫的幻境破碎,二人的惨状赤裸裸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不!!!”
徐也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再次冲天而起,嘶吼着朝着冲去。
“冷滟,你若敢伤其性命,我徐也发誓定要将你冷氏宗族连根拔起,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冷滟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意一挥手,气势如虹的徐也瞬间如遭重击,再次被轰入地底。
她回望两人,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淡淡道:“死吧。”
话音落下,冰晶锁链灵光大作,瞬间将二人拉扯到极致。
“赤练,老子就问你一句,这辈子你......你喜欢过老子不?”
唐鑫忍着剧痛,艰难地转过头,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
赤练脸颊被锁链勒出血痕,依旧倔强地抬起头。
“以前觉得你很烦,如今......也就一点点......”
“哈哈哈,一点点就够了!那老子死得值了!!!”
唐鑫放声大笑,整个人渐渐化作血红之色,锁链都被染成了红色。
“唐鑫,你要做什么?!!!”
他对此充耳不闻,而是看向徐也方向。
“徐也,你这狗日的,自从遇到你倒霉事就没停过!
你赠我的《血骨蜕魔真解》,今日老子还给你!
看好了——血魔真身——开!!!”
废墟中,徐也怔怔望着那陷入癫狂的血红身影,悲从心起。
当年从沙非手中夺得这《血骨蜕魔真解》,他当着黄毛的面假意将功法毁去,实则心中早起了修炼之心。
此邪功强横无比,可后遗症也大得惊人。
每次施展血魔真身,都必须饮血食心才能压制体内暴涨的魔性,否则便会彻底陷入疯狂,敌我不分。
那日他与唐鑫切磋,发现唐鑫的《血神诀》与这邪功极为契合。
加之他可以一念决定唐鑫的生死,不用担心失控,便将《血骨蜕魔真解》交给了唐鑫修炼。
不曾想,竟会成为唐鑫燃尽自我的最后底牌......
“哎......老夫本想你将这些孩子劝退,与你私下商议的......”
一声无奈的叹息响起,穿透整座仙阁。
话音未落,桎梏着唐鑫与赤练的锁链便如玻璃般瞬间崩碎,随着寒风消散无踪。
孟逸尘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两人身后。
他身着朴素的灰色道袍,面容温和。
轻轻拍了拍唐鑫的肩膀,将那即将失控的血魔真气缓缓压了下去。
唐鑫身上的血红之色随之褪去,恢复了几分神智。
“大长老!!!”
徐也三人自是激动无比。
段慕白也悄悄松了口气——有大长老在,今日之事总算有了转机。
几人谁都都想不到,孟逸尘会出现在北州之地。
孟逸尘不理会众人的震惊,身形一闪,出现在庄不卓身前。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庄不卓的头,眼神慈祥。
庄不卓眼眶泛红,泪水打转,哽咽着说不出话:
“大长老......弟子......弟子......”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孟逸尘笑着点头,语气中满是欣慰。
“我都看到了,不错,很不错!”
说罢,他目光落在徐也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询问。
显然是在疑惑徐也为何会与赤练、唐鑫这两位魔道修士搅合在一起。
他当年曾与赤练有过一面之缘,还亲手将白绮走。
如今赤练不仅帮他,那同行的方脸魔修还与徐也称兄道弟,实在让他有些不解。
“孟长老!”
冷滟见孟逸尘无视自己,按捺不住怒火。
“你道德宗纵容弟子勾结魔道邪修,大闹我冷氏一族,毁我仙阁、伤我族人,今日你必须给我冷氏一个解释!”
冷滟自知孟逸尘的出现,已无法再对众人动手。
语气开始绽放锋芒,不复先前那般漠视一切的从容了......
“到了你我这等境地,就不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把戏了。”
孟逸尘淡淡开口。
“将人交出来,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说罢,孟逸尘似乎觉得不妥,又补充道:
“至于他们小辈之间的恩怨,日后就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
你我这些长辈,就不必过多插手了,真要插手的话,我道德宗的手可比你冷氏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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