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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寒风卷着雪粒,像无数把小刀刮过战场。

奔雷带着众人刚靠近那片尸堆,就见雪地里的“尸体”突然动了——有个裹着血色兽皮的汉子正使劲拽着披风,嘴里嘟囔着:“妈的,怎么这么冷……”

“听到没有?”奔雷猛地瞪大眼,转身朝身后扛着标枪捆的骑兵连战士低喝,“他们说的是咱雨族的话!”

“是啊连长!”身后有人急忙应和,肩上的硬松木标枪随着动作晃悠,木杆碰撞发出“笃笃”轻响,“那调调,跟咱们说话一个味儿!”

奔雷借着微弱的月光凑近了些,看得更清了——那些“尸体”根本没死,他们已在这雪地里趴了大半天,有的冻得瑟瑟发抖,正拼命往身上拢兽皮;有的缩成一团,牙齿打颤的“咯咯”声顺着风飘过来。

“还真在装死!”奔雷又气又笑,刚要迈步,就听尸堆里传来一声低喝:“闭嘴!别动——待会儿海云部那些杂碎看过来,杀咱个措手不及咋办?”

那声音粗哑却字字清晰,正是飞雨军骑兵团忠连长的声音。

奔雷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嘿嘿嘿——你们几个小子,装得挺像啊!”

话音刚落,尸堆里“噌”地窜起一道身影——正是刚才喝止同伴的忠,他举着断斧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眼前一群扛着标枪的自家兄弟,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活见鬼”的表情。

周围装死的人也纷纷爬起来,有的还在拉扯身上的兽皮取暖,有的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一时间,雪地里站着二十几号人,面面相觑。

“你……你们是……”忠结结巴巴地开口,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们扛着木枪来这里干啥?族长下达任务了?”猛挫着冻僵的手追问。

奔雷把肩上的标枪捆往雪地里一墩,“咚”地溅起一片雪沫子,笑着踹了忠一脚:“你小子装死装糊涂了?族长让送家伙来,没瞅见海云部快扛不住了?给他们送武器,接着跟驯兽部这群孙子打!团长也来了。”

话落,他转身对一名骑兵团战士吩咐道:“通知团长,忠和猛连长带着血牙部的眼线在这儿等着,听候下一步任务。”

那名骑兵团兄弟微微点头,反手将肩上扛着的标枪捆往雪地里一扔,“咚”的一声溅起细碎雪粒。

他冲身后五人打了个手势,几人立刻会意,身影迅速融入夜色,转眼便分散成几路,朝着不同方向潜去。

回过神的忠,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又抬头扫了眼四周——只有月光像碎银般洒在雪地上,海云部和驯兽部的主营都燃起了火把,火光映得半边天发红,可战场中央的厮杀依旧没停,喊杀声、兵刃碰撞声裹着寒风滚过来,像一锅烧不开的沸水。

他往冻裂的手心里啐了口唾沫,骂道:“他娘的,打了一天还没打完,冻得老子骨头都快酥了!”

转头冲血牙部那四百人吼道:“都别装了!起来!再趴下去,冻成冰坨子了!”

尸堆里,血牙部的铁鬃、刀疤等人屈辱地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块。

铁鬃攥着狼牙棒的手青筋暴起,刀疤则往冻得发麻的脚底板跺了跺——他们本是堂堂血牙部战士,准备投靠雨族人,战都没打,还得靠装死苟活,脸上都烧得慌。

“跟着这群人……真能成?”刀疤往忠的方向瞥了眼,小声跟铁鬃嘀咕,语气里满是怀疑,“咱血牙部啥时候这么窝囊过?”

铁鬃没说话,只是盯着远处飞雨军战士扛着的标枪,又看了看战场里浴血厮杀的海云部和驯兽部人,喉结滚了滚——事到如今,好像也没别的路了。

忠没留意他们的嘀咕,弯腰抓起雪地的木质标枪掂量着:“有吃的和喝的吗?在这该死的地方,都趴了大半天了。”

奔雷没说话,只是朝标枪堆的方向努了努嘴。

猛立刻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冲过去,走到一捆标枪前,一把扯断捆着的藤蔓。“哗啦”一声,标枪散落开来,底下竟露出几块冻成冰坨的烤肉,油花冻在表面,在月光下泛着暗黄的光。

“嘿,还真有!”猛眼睛瞬间亮了,伸手抓起一块,冰碴子蹭在手上也不觉得凉,“他娘的,冻成石头也比饿肚子强!”

二十来个骑兵团兄弟见状,立刻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翻找:

- “连长,给俺一块!”

- “俺也来一根!”

旁边的血牙部四百多人看得直吞口水,喉结“咕噜咕噜”滚动。

铁鬃攥着狼牙棒的手紧了紧,刀疤更是忍不住往标枪堆的方向挪了半步——他们从早上到现在水米未进,那冻肉在眼下,竟比战场上的标枪更诱人。

忠啃着冰坨似的烤肉,瞥见他们的样子,含糊不清地冲奔雷喊:“不给他们分点?都是自家兄弟。”

奔雷瞥了眼铁鬃等人,扬声道:“想吃就自己来拿!原本这是送给海云部的,让他们吃了继续打。现在你们吃了,要干活,把这些武器送进去给海云部。”

还好,血牙部这四百多人听不懂雨族的语言,只是直勾勾盯着标枪堆里的冻肉,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咕噜声。

忠偷偷瞥了奔雷一眼,骂道:这蠢货说的什么浑话?让血牙部去给海云部送武器?送给敌人打自己?他急忙转头,改用食人族的语言大声道:“都过来!十人分一块,匀着吃!”

四百多血牙部战士顿时像被唤醒的野兽,争先恐后地涌过去,雪地里踩出一片混乱的“咯吱”声。

铁鬃、刀疤和两位小统领挤在人群里,抢到冻肉就往嘴里塞,冰碴子混着焦香在齿间炸开,冻得腮帮子直抽也舍不得停。

吃两口冻肉,又猛地弯腰从脚边抓一把雪块,“咔嚓咔嚓”往嘴里塞——冰粒顺着喉咙滑下去,激得鼻腔发酸,却正好中和了肉坨子的冰硬,让冻得发僵的牙齿能更快嚼碎肉块。

刀疤塞得太急,雪块没嚼碎就往下咽,呛得直咳嗽,手里的肉却攥得更紧,另一只手还在往怀里揣,显然是想留点给后面没抢到的弟兄。

铁鬃则干脆蹲在雪地里,左手抓肉右手捧雪,两口肉配一把雪,吃得满脸都是白花花的雪沫子,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寒风里格外清楚。

寒风里,嚼肉的“咔嚓”声、标枪木杆的碰撞声混在一起,二十多位飞雨军和四百多血牙部战士,竟都蹲在这里,边用力咀嚼着冻得发硬的肉块,边大把抓过地上的冰块往嘴里塞——冰碴子在齿间碎裂的脆响,混着肉香在喉咙里炸开,暂时压下了厮杀带来的腥气。

他们抬眼望向远处的战场,火光与黑影在夜色里纠缠。

海云部的人越来越吃力,手里的武器早就拼光了,连断矛残刃都捡不到半片。

他们只能像被激怒的困兽,赤手空拳扑上去,凭着最后一股狠劲死死抱住骑兵的马腿——马惊得人立而起,骑兵手中的长矛便带着风声落下,“噗嗤”一声刺穿他们的肩胛、胸膛,血珠顺着矛尖滴在雪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们就那样缓缓倒下,身体还保持着抱马腿的姿势,视线却越过厮杀的人影,落在远处被皎白月光铺满的雪地。

月光落在他们圆睁的眼里,映不出半分恐惧,只有些微释然——嘴里咕噜咕噜冒出血泡,像是在说,终于不用再闻这硝烟味了,终于能歇一歇了。

驯兽部的骑兵优势在黑夜里渐渐打了折扣——马匹在暗处看不清路,时不时被地上的尸体绊得趔趄,他们只能举着火把照明,可火光一分散,阵型就乱了,反倒给了海云部可乘之机。

海云部的人借着阴影灵活穿梭,总能找到空隙围上去,往往三五人扑上去,哪怕付出一半人倒下的代价,也能硬生生把一个骑兵拽下马、乱拳打死。

就在这时,几十个身影从战场边缘的黑暗里猛冲出来——正是虫率领、先前分散去给海云部送标枪的骑兵团兄弟。

他们浑身浴血,狼皮上的血渍还在往下滴,手里攥着的木质枪杆上糊着暗红的血污,显然是刚从厮杀里硬生生杀出来的。

忠、猛、奔雷带着骑兵团刚冲到虫身边,就见他胳膊上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正顺着标枪杆往下滴。

奔雷眉头一皱,担忧地问:“团长,没事吧?你们碰到袭击了?”

虫咬着牙往伤口上撒了把雪,冻得龇牙咧嘴,却没看奔雷,反而扫了眼忠和铁鬃带来的四百血牙部族人,又瞥向战场另一侧没武器的海云部人,急声道:“别废话!你们的武器怎么还没送过去?没瞅见那边海云部刚得到这批武器,已经开始反攻了?”

奔雷脸色一黑,踹了身后一个战士一脚:“还愣着干嘛?没听到团长的话?把标枪往海云部人堆里扔!”

被踢的小战士摸了摸屁股,小声嘀咕:“你心里没点数吗?”嘴上抱怨着,已经抓起一捆标枪往前冲。

雪粒子在月光里打着旋儿,远处战场中央的火把偶尔晃过几缕微光,边缘处的厮杀全凭那片惨白月色照亮。

他刚把标枪甩进人堆,身后的飞雨军和血牙部战士就跟着动了——二十多人扛着标枪捆,像撒种子似的往战场里扔,“哗啦、哗啦”的声响接连不断。

有标枪砸在正拼杀的汉子背上,海云部和驯兽部的人都猛地转头。

他们满脸血污,兽皮早被浸透成暗褐色,转头时下颌的血珠滴在雪地上,在月光下溅起细碎的红。

看清是木质标枪里裹挟着冻肉,海云部的汉子眼睛瞬间红得像燃着火星,疯了似的扑过去:“管他谁扔的!有家伙有肉,干就完了——”

混在标枪里的冻肉散了一地,在雪地上滚成暗黄色的坨子。

有个汉子刚抓起三根木枪,怀里就揣了两块肉,嘴里还叼着半块,含糊不清地喊:“弟兄们,吃够了再打!干翻这群骑兵!”

“都别乱!”百人统领海技师的吼声穿透嘈杂,他左臂缠着渗血的兽皮,手里攥着标枪,另一只手举着块肉,“十人一组!拿枪的在前,揣肉的在后递家伙!”

众人立刻照做,零散的争抢变成有序配合。

前组举枪列阵,后组递枪喂肉,月光下枪阵渐渐密集。

一捆捆标枪还在飞来,砸在雪地上堆成小丘,有几根砸中驯兽部骑兵的兽甲,他们转头时,只瞥见月光里几个身影扔完就跑,根本看不清模样,刚想追,身前的马已被海云部人举着削尖的木枪扎中。

“噗嗤!噗嗤!”标枪扎进马腹的声音此起彼伏,战马痛嘶着倒下,骑兵摔在雪地里,刚抬头就被数根标枪刺穿身体。

海云部的汉子边打边嚼肉,冻得发硬的肉块在嘴里嚼得“咔嚓”响,咽下肚就化作滚烫的力气,标枪捅得更狠了。

热乎的血珠溅在雪上,映着月光像撒了把带火的碎星子。

他们踩着骑兵的尸体往前涌,已经隐隐有了追着溃兵碾压的势头。

而此刻的战场上,厮杀声在雪地里滚了整整一天。

海云部五千人打到此刻,能站着的不足半数,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既有裹着海草绳的族人,也有驯兽部披兽皮的骑兵。

驯兽部的三千主力连带血牙部的一千多人,同样伤亡惨重,喘气都带着血沫子。

双方的兵器早已断裂,狼牙棒、石斧、鱼叉、标枪纷纷折损,换了不知多少茬主人,到最后尽是些残件。

直到雨族人甩着这五百多只削尖的木质标枪进入了战场,才让原本溃败的海云部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在百人统领海祭师和千人统领海祭司的带领下,开始组织起有序的反攻。

凛冽的寒风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可战场上的厮杀声依旧震耳欲聋,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此时,在战场的另一个角落,福胖子正皱着眉头看着这一群海云部和驯兽部的伤兵。

人群中,一个懂得海云部语言的雨凌团战士,正和海云部的伤兵们沟通着。

福胖子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搓搓手,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

良久后,那战士终于结束交流,快步走到福胖子身边说道:“营长,他们说他们回去找了平日里交好的兄弟们,可那些人都不愿意来。

他们一心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说是食人族驯兽部亵渎了他们的海巫姆女神,恨意难消。没办法,他们就只带了这些伤兵过来,问是不是真和您说的一样,带一个人就有一斤肉,带两个人给一条兽腿,带三个人就管饱。”

福胖子瞪着圆鼓鼓的小眼睛,挠了挠头,看着这些伤兵,喃喃自语:“族长说是带完好的人还是伤兵?他没说清楚啊。” 说罢,来回踱步,神色有些纠结。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这些正在咽口水的伤兵们,他们身上的血液在寒冷的寒风中已经冻成了血痂,可伤口仍有鲜血缓缓渗出。

福胖子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摆了摆手说道:“给他们吃吧,让他们再回去带人。不管完好的还是受伤的,能带来就行,先按族长说的赏他们,咱得让这法子顺利推进下去。”

雨凌团的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准备好的肉块分给伤兵。

伤兵们接过肉,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模样仿佛饿了许久。

福胖子看着他们,心中默默期待着这一招能对驯兽部的力量起到瓦解作用。

飞雨军中懂得驯兽部语言的战士,正和驯兽部伤兵交流,而懂得海云部语言的战士,也在跟海云部伤兵说着什么。

那些伤兵们听完,原本势同水火、刚才还拼死拼活的两个阵营,此刻都为了一口吃食,暗自快速吃完手中食物,还意犹未尽地摸着嘴巴,便匆匆转身朝着战场奔去,心里只想着多带一个人回来,就能多一口食物,将两边的仇恨彻底抛到九霄云外。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伤兵越来越多。

月色下,断腿的伤兵拄着削尖的树枝,一瘸一拐地艰难挪来。

还有些重伤的,只能在地上缓慢爬行,身后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很快又被风雪掩埋。

福胖子瞪大眼睛,嘴巴张成半圆,满脸的震惊,风雪灌进他的嘴里,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

就在这时,刚刚与伤兵交流的几个人,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来,焦急喊道:“营长!人越来越多了,后面咋整啊?”

伤兵的哀嚎声和悲痛声不断地夹杂着寒风往福胖子耳朵里灌,扯了扯嘴角,骂道:“老子怎么知道咋整啊?怎么来这么多!”

刚说话的那个雨凌团战士憋笑着说道:“营长,一共来了差不多160多人。还有上边还在不断地爬来。”

福胖子咬咬牙,大声说道:“继续按原计划给吃的,让他们再回去带人!咱这儿食物管够,一定要把这招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战士,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你赶紧去通知后勤,多准备些食物,别到时候接不上趟。”

那战士得令后,立刻转身,在风雪中艰难地朝着后勤营方向跑去。

福胖子又看向那些还在不断涌来的伤兵,他们一个个形容凄惨,在风雪中挣扎前行,有的嘴里还在念叨着亲人的名字,有的则是发出痛苦的低吟,心中一阵五味杂陈,深知这些人都是战争的牺牲品,可在这残酷的局势下,也只能将他们当作扭转战局的棋子 。

厮杀声在风雪里滚了不知多久,驯兽部的兽皮营地漫延开数里地,一眼望不到头的帐篷里,几乎每顶都亮着摇曳的火光,却掩不住此起彼伏的哀嚎——那声音像被冻裂的冰碴,

从帐篷缝隙里钻出来,混着风雪在营地上空盘旋。

阴蛇站在主营帐外,掀开帐帘往里瞥了一眼:最靠里的角落堆着半干的草药,几个巫医正蹲在地上,手里的拿着兽皮绷带,往一个断腿战士的伤口上缠。

那战士疼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巫医却只是咬着牙往他伤口上撒草药粉,绿褐色的粉末一沾血就融成糊状,看得人头皮发麻。

“首领,西帐又添了五个重伤的。”一个巫医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块沾血的绷带,“草药快不够了,火上煮的止血汤也快没了。”

阴蛇没应声,转身走向另一顶帐篷。

这里更挤,三四十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有的被标枪刺穿了大腿,伤口用烧红的兽骨烫过,焦黑的皮肉黏着绷带,渗出的血把兽皮褥子浸得发黑。

有的断了胳膊,巫医正用藤蔓将他的断臂固定在木板上,每动一下,那战士就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啊啊……疼……”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呻吟,一个年轻战士的肚子被划开道口子,巫医正用捣碎的草药往他腹腔里填,旁边的学徒举着火把,手都在抖。

阴蛇的目光扫过这些场景,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他带出来的三千精锐,此刻就在这些帐篷里哀嚎,有的断了肢体,有的烧得半昏迷,连巫医们都熬得满眼血丝,嘴里不停念叨着“撑住”,手里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他退到帐外,望着漫天飞雪里摇曳的帐篷火光,突然想起出发前的景象:那时战士们个个精神抖擞,战马的鬃毛油亮,没人会想到,不过一天光景,营地就成了这副模样。

“首领,海云部那边……”战争统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掩的疲惫。

阴蛇深吸一口气,将帐内的哀嚎和血腥味都摒在脑后,转头望向远处的战场——那里的喊杀声似乎弱了些,但他知道,这绝不是结束。

“首领,快看海云部那边,好像不对劲。”身旁的统领喘着粗气,“他们手里的木枪越来越多,骑兵冲了三次都被打回来了,折了至少一百匹战马。”

阴蛇猛地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战场边缘的火光里,海云部的人举着削尖的木枪,像一群疯魔的饿狼,正追着溃散的骑兵砍杀。

那些木枪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一根接一根扎进马腹,溅起的血珠在月光下连成线。

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从清晨打到深夜,战士们滴水未进,嘴里的血腥味早就盖过了饥饿,可海云部明明也该撑不住了——方才看过去时,他们的人堆还密密麻麻挤在雪地里,此刻却稀疏得能看见中间的空隙。

“怎么会有这么多武器……”阴蛇喃喃自语,原以为海云部的兵器早就耗光了,只需再冲一次就能踏平那片阵地,可现在,那些木枪像凭空长出来的毒刺,正一点点扎进他的精锐骑兵里。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他忽然想起出发前族巫的话:“雪夜作战,撑到最后的不是力气,是一口气。”

可现在,他看到的是海云部那口气不仅没断,反而借着新武器越烧越旺,而自己这边,连举刀的手都在发抖。

“首领……”战争统领还想说什么,却被阴蛇抬手打断。

他望着战场上空飘起的血雾,突然狠狠一咬牙——他知道海云部是强弩之末,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早已没了最初的气势;可他的人也顶不住了,骑兵的喘息声隔着风雪都能听见,战马的嘶鸣里带着脱力的哀戚。

“吹号。”阴蛇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让所有驯兽部、血牙部的人……回营。”

旁边的几个统领猛地抬头,眼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化作劫后余生的庆幸。

战争统领急忙从怀里掏出兽骨号角,凑到嘴边深吸一口气,“呜呜——呜呜——”

苍凉的号声穿透风雪,在战场上空盘旋。

正在厮杀的驯兽部战士听到这声音,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力气,有的扔掉兵器就往回跑,有的拖着受伤的同伴踉跄后退。

海云部的人见状愣了愣,举着木枪的手停在半空,竟没人敢追——他们也累得快站不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身影消失在风雪深处。

阴蛇站在帐前,看着最后一个驯兽部战士跌进营地,突然觉得双腿发软。

篝火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映出眼底翻涌的不甘与无奈。

他知道这一退,今夜再难翻盘,可他更清楚,再打下去,剩下的人只会变成雪地里的尸体。

“烧火,煮肉。”他转身走进兽皮帐,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让他们……先吃口热的。”

帐外,兽骨号角的余音还在风雪里荡着,与远处渐渐平息的厮杀声缠在一起,最终都被夜色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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