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突然?”穆有粱率先惊得跳了起来。孔盛东忙问道:“朱胜大哥连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
“没留下什么话。朱胜头一天还好好的,从西隘口巡防回来,酒足饭饱后和衣睡下,等到早上他的家人才发现人早死了。”
堂内静默了好一阵,孔盛东才问道:“后事如何办的?”
“我在上泉镇不敢离开,所以请张三城道长、你三哥在双梁村替朱胜办了后事,人埋在双梁村土坡,和你大哥、孙二哥、我爹埋在一起。”
孔盛东和穆有粱的心中都充满了悲痛,因为朱胜算是一手帮着他们两人走到今天的功臣,没想到朱胜走得如此痛快,甚至没有留下一句遗言。
李知行劝慰道:“你们两人不必过于悲伤,在我看来这样也好,朱胜这种走法倒也洒脱,没有受一点疼痛。后面这几年他在西边过得十分惬意,应该也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堂内又沉默了一阵后,李知行说道:“西面隘口不能没有人负责,我先命双宁营校尉毛杰接替朱胜驻守隘口,又请张三城道长的徒弟张云青和孙大哥代管农庄,你们看这样的安排可否?”
孔盛东这才回过神想了片刻说道:“张三城道长身边没人不行,他也上了年纪,张云青聪明机灵,肯定能管好农庄,可道观那边也需要人照看。”
“这个我问过张三城道长和张云青,云青带出两个师弟,叫做张露青和张雨青,这两个孩子完全能胜任照看张三城道长和道观的任务。”
“好,好.......李兄这样的安排甚好!让张云青出来是迟早的事,那孩子放在道观里可惜!”
“那么这件事就这样暂时定下来,你们两人如果想念朱胜,过两日可以回双梁村看看他。”
“第三件事呢?李兄,不会再有什么人逝去吧?这短短二十天怎么出了这么多事!”
“穆兄一走五个多月,孔兄你这次也走了二十多天,能没事情吗!还好第三件事简单些,但是我却没办法应对,正等着你们两人回来商量呢!”“朔州的游十郎被抓进了府衙,说是纵使家丁护院行凶,杀死了朔州一户商家的二掌柜!”
“啊?这都是什么事啊?游十郎再傻也不会干这种事啊?平日和别人起了冲突,这家伙肯定先来找我们出面,怎么这次如此办事?”
“孔兄别急,这里面有其他的事!听我慢慢说!”“朔州来了一户商家,专门和游十郎对着干,游十郎做什么生意人家做什么生意,取利比游十郎还低两成。游十郎气不过,上门找这家商号论理,结果游十郎身边的护院见面后,二话不说上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杀死了这家商号里的一名掌柜。可恨这名护院杀完人,立即趁乱混入人群再也找不到去了哪里。朔州刺史没办法,只能先捉拿游十郎下狱,压住坊间百姓的口舌。”
“这事听着就蹊跷,李兄可查到什么?”
“我派董傜、董倩查了三天后才得知,这家商号十有八九是太原府钱家专门派到朔州找游十郎麻烦的,因为钱贵拿我们没办法,所以选择了朔州的游十郎动手,董傜估计游十郎手下的那名护院很可能已经被隐藏或灭口,这件事的目的就是要借机拿住游十郎,打击我们在朔州的生意。”
“他奶奶的,钱贵这家伙这是趁我们不在,专门设计谋害游十郎。这次游十郎算是替我们挨了暗算。”
“穆兄,这事也怪游十郎不谨慎,身边出了这样的人一点察觉都没有,他还主动上门去找人家论理,唉!真是个蠢货!”
孔盛东问道:“现在游十郎还没放出来?”
“昨天刚放出来,但是朔州刺史大人命他不准离开朔州。董傜还在查找那名护卫的下落,如果能找到,那么游十郎的事还能有转机。我最担心的还是游十郎的生意,经此一事,朔州百姓对游十郎的观感极为不佳,连带着我们云盛堂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董倩为此十分担心。”
“唉!没想到一回来碰到这么多事!孔兄,你一向有主意,朔州的事怎么办才好?”
“穆兄,你容我想想。我也没想到一回来碰到这么多事。”
李知行忙说道:“别急,解决这事不在这一两天上。我知道你们两人刚刚经历大战,差点把性命丢在外面,缓一两天处理这事也来得及。”
孔盛东想了片刻说道:“穆兄,你在上泉镇随时待命,万一李存璋大人那边有事也好照应着。我去朔州解决游十郎的事情,办法我路上想。”
穆有粱心知契丹军在云州的威胁还没有解除,因此也不敢怠慢,只能点头答应,并说道:“我替你先回双梁村祭拜朱胜,之后回云州请示李存璋大人率双宁营回上泉镇驻防,你去朔州万一遇到事情,及时派人来告知我。”
李知行说道:“既然孔兄着急去朔州,其他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李兄,难道还有什么事?”
“其他的也不算大事,我担心游十郎的教训重演,命董傜暗中仔细调查了留在上泉镇的护卫和各商号伙计、掌柜,结果真发现几个有问题的,有名护卫手里突然多了不少钱,偷偷买下了云南县城里一座小宅院;还有一名南货铺的伙计在采买货物时,私下做假账,以次充好,谋取利益,在外面养了暗娼做姘头。我怀疑这两人背后都有人,正命崔亮和杜洪在追查。”
“李兄,真是难为你了!这次你在上泉镇可真没少做事。这两个人你接着查,可以命登云和沙孔龙配合,实在查不出什么也无妨,在他们没有造成祸患之前,先没收他们的财物,人该杀就杀,不要留后患。尤其那个伙计更不能轻饶,云盛堂不少货物是给官家代购的货物,万一被查出以次充好,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当年王家的教训那么深刻,咱们的云盛堂可不能步王家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