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安宁的神识覆盖范围内,在钱府的暗九十八已经与暗十二汇合,两人的目光都远远注视着安宁拼命敲大门的动作。
“开门!开门!我是你们大小姐,我和离了要回家,快开门!”
大门被拍的砰砰作响,周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人家,他们的门房听到动静都出来看热闹,还有过往的百姓都被吵闹声吸引过来。
钱府的门房根本不敢自作主张开门,而且还是大门,就连钱父下职都是走侧门的。
门房立刻去通知了原主嫡母,这位钱夫人一向顺风顺水惯了,她就没遇到过敢让她不爽的人。
当然遇到比她地位高的人她也懂得伏低做小,唯独在继女钱安宁这里遭到了滑铁卢。
钱安宁疯寡妇的名号可不好听,她这个嫡母管教不力和刻薄的性格更是被传的满城风雨。
现在她的儿女们也到了结亲的年纪,本想着未来亲家都该是高门大户的,现在名声不好,儿女婚事竟然也受到影响。
现在听说钱安宁在外面敲大门吵嚷着要回家,“小贱蹄子她是白日做梦吗,被赶出来了还想回家,我钱家可不敢要她这个败坏门风的玩意儿!”
安宁终究是等不到大门被打开的时候了,侧门缓缓打开,官家和婆子先出来开路,随后就见到了一身华服的钱夫人,也就是原主的嫡母。
安宁停下手上动作,立刻戏精上身,眼泪簌簌掉落,“母亲!林止饶他没死,他还领着夫人孩子一起回来了,我们和离了,现在我没家了,您快让我进家门吧!”
钱夫人衣袖一甩,“回家?你还有脸回家,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婆家人了,钱家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安宁哭的更大声了,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也不想的,可我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大少夫人,母亲不让我回家难道是想逼死我吗,您就行行好让我回家吧,哪怕后半辈子常伴青灯古佛也好啊!”
钱夫人被气了浑身发抖,手指着安宁呵斥,“你可真是说的好听,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你回了娘家让你的弟弟妹妹如何做人,若你真想改正,那就去出家为自己做下的错事赎罪,这样至少不会影响娘家,你可有点良心吧,就当是孝顺我和你爹了!”
说的挺起劲,还把脏水一个劲的往安宁身上泼,可她忘了如此直白说出来,不刚好承认了原主做的那些事已经对钱家产生影响了。
百姓们不光看热闹还议论的挺起劲。
【听说了吗,原本钱家二小姐要跟威远侯小儿子结亲的,现在人家都跟定亲了,明摆着是看不上钱家女儿了!】
【这谁敢看上啊,万一也娶进门给自家儿郎戴绿帽子怎么整!】
【人家钱大小姐找的不是女官人吗?】
【找女人瞎混也是给自家夫君戴绿帽子,而且这不是明摆着在说自家夫君不行,要女人都不要男人,丢不起那人!】
【这都不是重点,没听钱大小姐说护国公大将军府大少爷回来了,人家没死!】
【这可是惊天大瓜,也不知当今陛下会如何处理?】
【谁知道呢,虽说钱大小姐去小馆儿找女官人不对,但也不能一回家就把人赶出家门啊,这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了!】
【兄弟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用不到晚上,这事恐怕就会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还真不怕隔墙有耳了。
周围官家的仆从立刻回去将这个消息汇报主家,护国公大将军府大少爷大难不死归家,这可是会震惊朝野的大事。
想必女皇陛下也甚是关切,大家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看戏,钱家大门前此刻闻风而来的百姓更多了。
安宁很满意这样一番热闹景象,有利于她顺利薅羊毛。
“母亲您说话要摸着良心吧,我从小到大吃的比下人差,穿的的衣服破洞了也没人管,下人们都是看主人脸色行事的,没有您的默许我能活的如此凄苦!”
“我能怎么办,弟弟妹妹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他们比我年纪小却个子都比我高,还不都是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
“饿不死也算你们养大了我,我不说什么,可是我大字不识几个,女红更是一窍不通,规矩更是无人教,请问谁家的嫡出大小姐过得如我这般?”
“看我姿色尚佳,就想把我嫁给一个死人做寡妇,哪怕是高门大户又如何,有哪个心疼女儿呢爹娘会把女儿嫁入火坑,你们就这般见不得我好!”
“行,女人都是要嫁人的,嫁到哪里都是给人当牛做马一辈子,还要看着自己男人三妻四妾,我认命!”
“可为什么别人家女儿的聘礼都是作为嫁妆全数带到婆家的,而我的聘礼一点没有给我,母亲给的嫁妆还少的可怜,甚至连一个宅子铺子都没有,是觉得我嫁给一个死人做寡妇不配拥有吗……”
安宁的语速极快,就是想把这些内幕摊开来说,还必须在钱父到达家门口之前全盘托出。
她就是要让钱家丢大人,如此没有良心的人家就该被世人诟病,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钱家人什么肮脏德行。
时间掐的刚刚好,钱父大喝一声,“孽障,休得胡言乱语!”
安宁立刻住嘴,表现的好像被吓住了一样。
“父亲,您可算回来了,女儿没有胡说八道啊,是不是母亲密下了我的嫁妆不敢跟您说,如今我被敢出门,母亲还不让我回家,这要我怎么活啊!”
安宁又开始了大声哭嚎,哭的那叫一个声嘶力竭,钱父眉头紧皱,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脸色直接黑如锅底。
钱夫人直接凑上前去,小声将事情说了,钱父深知护国公大将军府不要的前大少夫人,他们钱府也万万不能收留。
钱父狠了狠心,惋惜道:“安宁,不是你母亲不让你进家门,而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离经叛道,没教好你为父更是愧对列祖列宗,管家去账房支取三百两银钱给大小姐。”
安宁立刻停止了哭声,眼神越发变得麻木无神,好似受到了极大委屈后的彻底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