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拽俺干啥。” 冯氏不乐意,“俺又没瞎说,大伙儿都看见他们放狗咬俺。”
村人看天看地,看崔家的新房子,就是没人看她一眼。
里正烦得不行:“还嫌不够丢人显眼吗,崔老二,赶紧把你媳妇领走。”
“无妨。” 裴师爷抬抬手,语气温和道,“邻里间有些矛盾很正常,就算是一家人也会有兄弟阋墙的时候,今日正好是景文家上梁的好日子,别坏了气氛。”
“我刚刚瞧着,村子里的人都很热情团结,想来也不是大事,莫要因为些许小事坏了大家的情分,反正离吃饭还有些时间,说来听听吧。”
里正牙疼,村里人确实团结,偏偏是那一个不团结的在闹事,还叫裴师爷碰上了。
可裴师爷开了口,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崔老二家的,想说什么赶紧说,裴师爷听着呢。”
冯氏呆滞了下,不是说来的是县令大人吗,怎么只是个师爷。
不过师爷也行。
冯氏委屈道:“俺是来吃席的,不知道哪个丧了良心的放狗咬俺。”
裴师爷了然:“可有受伤?”
“咬俺脚上了,俺没敢看,肯定见血了,疼死人了。”
这...
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是个成婚的妇人,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也不好让她把脚露出来。
裴师爷只能选一名村里的妇人帮忙验伤,但围观的妇人都不乐意接这个活儿,最后里正老伴不情不愿的出来。
冯氏却不同意了。
“咋这么麻烦,就赔俺两斤肉行了。”
“你当这是村头吵架啊?你想咋样就咋样,赶紧的吧。” 里正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原本全村热热闹闹吃席,县令大人还送了贺礼,本来挺好个事,全被崔老二家的给搅和了。
真想把这俩人赶出村子。
饭不能耽搁,林氏跟翠翠交待了几句,让她先去后面准备,她则留了下来。
大灰和小灰也是自家人,刚刚还救了崔老太,它俩说不了话,她要留下来替自家毛孩子说话。
崔老太这会儿酒醒了,火气却不减反增。
明明是她过来闹事,怎么好意思求到裴师爷跟前的。
另一边冯氏说什么也不让看伤口,里正老伴也不乐意上手,俩人无声僵持着。
裴师爷蹙眉:“什么情况?”
里正老伴撇嘴:“回大人,民妇看不到伤口。”
冯氏脚踝捂着那么紧,像捂着个宝贝似的,里正老伴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没人帮忙,她才不乐意过来看呢。
裴师爷点点头:“既然无伤,那就是误会一场,养狗的人家出来道个歉算做了事吧。”
“有伤,有伤!” 冯氏急了,“俺不要道歉,要赔俺两斤肉。”
裴师爷眯了眯。
平日衙门鼠窃狗盗,寻衅闹事的人见多了,眼前这妇人口口声声说被狗咬了,但又不让看伤口,可见心术不正。
围观的村人嗤笑出声。
“谁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赶紧回家待着吧,还想讹上景文娘,快别给咱们村丢人了。”
“景文娘还是好心,要是我,连门都不让她进,还请她吃席,我呸!”
“狗都比你会做人。”
裴师爷愣住,怎么还扯到了景文娘身上?
林氏走上前,略带歉意道:“让裴师爷见笑了,刚才席间人多混乱,磕磕碰碰之间误会了,我家狗是绝对不会咬人的。”
毕竟小灰刚跟狼爹待了一段时间,刚才她也拿不准小灰到底有没有咬伤冯氏。
但看冯氏捂着伤口,谁都不让看的架势,多半是连皮都没破。
那就没有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