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握着盲杖站在小巷口,三百六十度黑白视角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垃圾桶里蹲着的人。
一时间,他有些迟疑。
真要用他的手或者盲杖碰那个脏兮兮的家伙吗?
感觉味道很重啊。
哪怕垃圾桶里面没垃圾。
可当他感受到从垃圾桶里飘来的紧张、畏惧、焦虑等等负面情绪时,兴致陡然高涨起来。
就冲卡尔瓦多斯懂得用这么多情绪取悦他,他也得将卡尔瓦多斯从垃圾桶里救出来啊。
无他,只是单纯好心罢了。
他在巷口徘徊了下,走进了小巷子里。
垃圾桶距离他的位置不足十五米,他不紧不慢地靠近着,还恶劣地绕着垃圾桶走了好几圈,嘴角挂着戏谑的弧度,口中喃喃自语:“是不是走错了,可惜我看不到。”
“那我现在应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
“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盲杖在垃圾桶左边敲敲,右边敲敲,像是在它的主人在好奇这个响声是从什么物品上发出来的。
卡尔瓦多斯握紧了没有信号的手机,紧张地屏住呼吸,身上的冷汗一阵一阵的,腿脚都因为发麻而刺疼起来,他也半点不敢动弹,唯恐被发现。
“这里为什么没有盲道,果然是走错位置了吗?”
他听到安室透在孤身一人时不再掩饰目盲的脆弱和无助,嘴角扯了扯,幸灾乐祸起来。
活该!
人就不能太可恨,不然就会遭报应。
安室透就是前车之鉴。
不等他乐出来,便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呐,你笑出声了,卡尔瓦多斯。”
他的尾音轻得要飘起来了。
什么?
卡尔瓦多斯愣了下神,刹那间从垃圾桶里跳了出来,转身就跑,边跑边给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乐什么乐,看被发现了吧!
他此时后悔极了,怎么就不能更谨慎一点呢。
卡尔瓦多斯逃离的速度很快,却没有守护者快。
守护者几乎在眨眼间便挡在了卡尔瓦多斯身前,盲杖以刁钻的角度朝下敲去,瞬间便敲折了卡尔瓦多斯的小腿骨。
卡尔瓦多斯先感觉到脸上一股厉风吹过,接着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影子挡在他身前。
在他本能想要退后躲避时,右小腿传来尖锐的疼痛,他重心不稳,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刚仰起头时,尖锐冰冷的盲杖已经抵在他的喉咙,幽冷的气息顺着皮肤钻进嗓子里,让他的喉咙不自觉的绷紧。
“卡尔瓦多斯,你真好骗啊。”
降谷零轻飘飘感慨道。
卡尔瓦多斯汗涔涔地躺在地上,听到这话,脑子灵光一闪,终于回过神来,脱口而出:“我刚才没笑出来,你骗我!”
盲杖顺着他的脖子一路来到左腿,停在了膝盖处。
降谷零哼笑一声,以标准的打高尔夫球的姿势,巧妙的敲在他的骨头上。
咔嚓!
骨头折断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卡尔瓦多斯闷哼一声,艰难地将到了嘴边的哀嚎憋了回去,眼睛却死死盯着金发男人,心底涌出前所未有的恐怖。
这家伙真是玩弄人情绪的恶魔!
守护者弯弯眼睛,温和又细心地鼓励:“你该相信自己。”
卡尔瓦多斯确实没笑出声,但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太显眼了,哪怕是幸灾乐祸,却也是无数负面情绪里唯一称得上正面的情绪了。
稀有到让他无法视而不见,只能中断玩弄这家伙的乐趣,提前让人出局了。
因为,他见不得猎物比他还开心!
他扬手一挥,细长的盲杖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冰冷的弧度,以极快的速度不容反抗地敲在卡尔瓦多斯的胳膊和肋骨上。
每敲一下,都会有一根骨头断裂。
‘咔嚓’声连绵不绝。
卡尔瓦多斯也疼得忍不住惨叫了出来。
第七下时,一抹凉意突然从鼻尖钻入皮肤里,紧接着是额头、脸上、手上……
守护者的动作微顿,他摊开手,一秒钟后,凉凉的寒意落在掌心。
“下雪了啊。”
他温柔地说。
他听到了冬候鸟倦怠的扇动翅膀回巢的声音,天黑了。
极端情绪上头后的过火也冷静下来,他淡淡地说:“游戏结束,你可以联系别人救你了。”
同时,诺亚方舟解除了卡尔瓦多斯的信号屏蔽。
降谷零的身影远去后,承受着剧烈痛苦的卡尔瓦多斯狠狠咬了下舌尖,浑浑噩噩的神志清明了起来,立刻拿出没信号的手机一看,信号是满格!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波本这家伙居然随身携带屏蔽器,太阴了!
降谷零走出巷子,不再被激烈的情绪吸引后,莫名的空虚涌上心头,让他总想去做点什么快乐的事。
他果断卸下了人设卡,空洞的眼眸一点点重新点亮,鲜活与明亮填满了整颗眼睛。
然后,他原地起跳,像是被夹了尾巴的猫,一蹦一米高。
他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倏地转身捶墙。
啊啊啊,我到底干了什么!
他无声尖叫起来,仿佛尖叫鸡。
原来人真的可以简简单单地裂开!
当着同期们的面,他不仅被别的‘男人’脱衣服,还又是搂腰又是摸摸!
不仅如此,他还一副被糟蹋了模样哀求同期们不要看。
最后还演了一波大的,完全坐实了他被人催眠着当煎饼的荒唐事。
有一种本人被造黄谣的无力感。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不一拳砸在贝尔摩德漂亮的脸上,而是陪着她演那黄暴又羞耻的戏码啊。
降谷零不再捶墙,他蹲在地上试图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在朋友面前这么社死!
他哽咽:“我的清白……”
他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子,眼眸水润润的不敢看周围,身体微微佝偻,好似这样就能缩小自己存在感,让人看不见他一样。
他窘的头也不敢抬起来,双手无意识搓着衣角,脚指头都快把鞋子抠出一个洞了。
这一刻,他恨不得连夜扛起宇宙飞船,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星际航行。
hrio,你这次怎么没陪我一起社死?
说好的幼驯染呢。
萩原,你也没陪我,我们是共犯啊。
还有中二的松田,可恶,这次怎么这么酷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