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艾薇拉才开口：“我可以加入，但有三个条件。”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第一，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必要时我愿意提供帮助，但我有权决定是否参与任务。”
“第二，凤凰社不得干涉我的任何行动，你无权要求我对你告知一切。”
“最后，我的加入只代表我个人，与华夏无关。”
为了她的那个阵法，艾薇拉必须多接触主线剧情，找到合适的启阵之物。加入凤凰社本就是最合适的途径，但她也要多为自己考虑。
艾薇拉会永远优先保证自己的利益。
邓布利多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深邃。
他缓缓开口：“可以。”
艾薇拉站起身，在羊皮纸上签了自己名字后将其收进了长袍内兜中。
邓布利多站起身，向艾薇拉伸出了手：“欢迎加入凤凰社。”
艾薇拉将自己的碎发拢向耳后，回握住了邓布利多伸出的手。
艾薇拉：“那么，下次凤凰社成员开会记得通知我。”
邓布利多：“当然——华夏之行还顺利吗？”
艾薇拉：“嗯。”
邓布利多语气温和：“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多待一会儿？”
艾薇拉揉了揉眉心，四两拨千斤地回了话：“我也想，但您看如今的局势我适合躲在华夏吗？”
“而且，也不是很远，想回就能回了。”
邓布利多笑了笑：“那倒也是，你不在，哈利他们几个都很想你。”
听到哈利的名字，艾薇拉的眉头皱了起来：“我理解您的顾虑，毕竟如果伏地魔真的可以透过哈利监视我们，他的确什么都不该知道。”
“但他如今才只有十五岁，又经历了伏地魔的折磨，你这样一声不吭地将他隔绝，会让他觉得被抛弃了。”
“他会不安焦虑，难保冲动之下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这我知道，艾薇拉，可我如今没空去体谅哈利的情绪了，一切的一切扑面而来，我们有许多事情要做。”
“在确保哈利与伏地魔不会感知互通之前，我也要跟他保持距离。另外我派了凤凰社成员去保护他，他不会有事的。”
艾薇拉耸了耸肩：“好吧。”
如果伏地魔真的可以通过哈利看到他们这边，她或许还能利用哈利继续加大她在伏地魔心里的价值。
能与拥有救世主信任的她合作，伏地魔会很开心吧？
不过这个度要好好把握，一不小心可能会被伏地魔怀疑立场……
就在艾薇拉想事情的时候，邓布利多开口道：“好了，你也该回去了，我还要去巫师协会一趟。”
艾薇拉却并没有动作，她看着邓布利多轻声询问。
“为什么？”
邓布利多一愣：“什么？”
艾薇拉：“为什么答应我的那些要求，那对你明明不是那么有价值，难不成你就只需要我挂个凤凰社成员的名号？”
要知道，三个条件加起来艾薇拉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可以白白利用邓布利多的情报网去做自己的事情。
邓布利多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思绪，开口却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塞德里克告诉我，在最后一个项目开始前，你曾送了他一张‘好运符’。”
“后来在伸手触碰那个奖杯时，他突然觉得小臂疼，动作慢了一步，也因此躲过了那一遭。”
艾薇拉挑眉，示意邓布利多继续说。
邓布利多：“这两个星期里，我总是在想——”
“如果塞德里克没有慢那一步，如果他和哈利两个人会一同被送去那片墓地，对伏地魔毫无价值的他可以毫发无伤的回来吗？”
艾薇拉没有说话。
“艾薇拉，你救了一条人命。”邓布利多微微摇头，虽是猜测却语气肯定。
“我想，如果你进了凤凰社，遇见更多的人，或许——”
“可以救下更多的人。”
邓布利多缓缓弯下了脊背，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语气低沉。
“抱歉，艾薇拉……”
“我的确在利用你，并且会一直利用你。”
艾薇拉沉默片刻后，转身走向办公室大门。
她摆了摆手，语气洒脱又通透——
“人与人的交往本质上来说就是互相利用，我一点也不在意这个。”
“因为我有足够的自信，没有我的默许，谁也利用不了我。”
“祝您今晚睡个好觉，先生。”
她看穿了邓布利多隐藏起的疲惫。
看着艾薇拉关上办公室的房门，邓布利多轻笑一声，布满皱纹的脸上不再伪装，染上了几分倦色。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思绪。
——————
走廊的烛火在石墙上投下细长的影子，艾薇拉关上校长办公室的门，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清晰可闻。
突然，艾薇拉停下了脚步。
旋转楼梯的阴影处，斯内普静立在那里，黑袍覆身，双臂垂在身侧，目光沉静地望着她。
他在等她。
因为没睡醒而带来的勇气退去后，艾薇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斯内普不清楚艾薇拉有没有消气，也不好开口。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对视，谁都没有先出声。
艾薇拉抿了抿唇，最终迈步向前。
斯内普没有动，只是在艾薇拉走近时微微侧身，让出半步空间。
艾薇拉走到斯内普身旁，沉默持续了几秒，斯内普转身踏上旋转楼梯，艾薇拉默默跟上，与他并肩而行。
霍格沃茨的楼梯缓缓移动，木制摩擦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明显。
下午的阳光透过高窗洒落，在石阶上铺了一层温暖的光。
放假期间的城堡几乎没有人影，连画像里的角色都蜷在画框角落打着盹，远处偶尔传来盥洗室的滴水声，或是风穿过塔楼的细微呼啸。
斯内普的袍角擦过台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走到一楼拐角时，斯内普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艾薇拉，他用低沉而平静的声音缓缓开口。
“瘦了。”
艾薇拉眼眶开始泛红。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艾薇拉的侧脸，语气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紧张：“没好好吃饭？”
艾薇拉没有立刻回答，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喉间像是被什么哽住。
斯内普静静等着。
“……比较忙。”艾薇拉低下头，嗓音比平时哑了几分。
斯内普没再开口，沉默重新笼罩下来，两个人继续向楼下走去。
来到一楼大厅后，斯内普暗自叹了口气，突然停下脚步。
他转身朝着艾薇拉微微张开双臂——
“抱歉。”
艾薇拉再也压不住内心的酸涩与自责，扑进了斯内普的怀里。
她将头埋进斯内普的怀里，闷闷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她立下的血契，让他为她补了五年的心脉……
“谢谢……”
谢谢，哪怕他们的初遇并不真诚，他依旧愿意拿出自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