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杨乐突然站起身，打了个响指，“你现在脑子这么乱，干脆别想了。咱们出去走走，吹吹风，放松一下。你越是盯着问题，越想不出答案。”
“现在？”董无双抬起头，略带犹豫。
“对，现在！”杨乐已经开始穿外套，“你整天待在房间里，光靠想没用。走，出去转转，散散心。”
董无双最终还是被他说动了，换了件外套，跟着杨乐走出门。夜晚的街道静谧而凉爽，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空气里夹杂着一丝寒意，但却让他有些清醒。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一段，杨乐率先开口：“无双哥，你还记得咱俩刚认识那会儿吗？那时候你连台词都记不住，导演对你骂得狗血淋头。可你硬是咬牙挺过来了，现在不也站在台上了吗？”
“那时候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别的路。”董无双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但现在，我走到了这一步，却发现比当初更难。你越往上爬，就越怕摔得惨。”
杨乐点点头，“是啊，路是难走，可你看那些真正成功的人，有哪个是一路顺风的？关键是，他们从没放弃过。你也是啊，无双哥，我见过你那么拼，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
董无双听着这番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他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心里开始回忆起过往的种种。他想起了初次站在镜头前的紧张，想起了第一次因为台词错误被导演骂得灰头土脸，也想起了无数次练习到深夜却看不到进步的无力感。
“你说得对。”他轻声说道，“我不能让这些东西压垮我。我得想办法找到突破口。”
杨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才像我的无双哥嘛！走，咱们去前面的夜宵摊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能量，再继续奋斗！”
董无双一大早就来到排练场，背着他那旧得发亮的单肩包，脸上挂着淡淡的倦容。昨天夜里他失眠到凌晨四点，脑子里塞满了对表演的种种设想。每一次，他都希望能抓住点灵感，但最终只落得一场空。然而，哪怕疲惫不堪，他依旧按时来到这里。毕竟，对于他这种在小品表演圈拼命往上爬的人来说，时间是奢侈品，不能浪费。
“无双，你来了啊，挺早的。”导演老许从场地另一头走过来，手里还夹着根没点燃的烟。他总是这样，烟瘾犯了却又不敢在排练场点火，嘴里叼着烟嘴，像是在咀嚼什么。
“许哥，早啊。”董无双放下包，抹了一把脸上的困意，“今天对戏的演员到齐了吗？”
老许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表情，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啊，这个……有点麻烦。小李昨晚发烧，刚打电话说今天来不了了。”
“什么？”董无双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今天可是关键排练，她不来，咱们怎么对戏？”
“你先别急。”老许摆摆手，试图安抚他，“咱俩先走一遍。台词你熟得差不多了，情绪也到位了，不就是少个人嘛，咱俩凑合着来。”
董无双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阵无奈。他明白老许的意思——在这个行业里，状况百出是常态，他必须学会适应。可这次的作品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有半点马虎。
“行吧，那咱们先试试。”他答应了一声，但心底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补救。
两人站到了简陋的排练场中央，这里没有华丽的布景，只有几张破旧的道具桌椅和随意摆放的几件服装。然而，对于董无双来说，这里已经是他的战场。他迅速进入状态，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开始吧。”老许在旁边拿着剧本，用一种平淡无奇的语气念道，“‘喂，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一起走的吗，怎么让我在这儿等了半个小时？’”
董无双站在台上，面对老许的声音，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情绪：“‘对不起，刚刚堵车了，我也没办法。’”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急促和歉意，但心里却有些出戏。老许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起伏，完全不像小李那种活泼又略带咄咄逼人的语调。
他停下来，抿了抿嘴，试探性地说道：“许哥，你能不能……稍微再入戏一点？就像小李平时那样。”
老许哼笑了一声，把剧本合上，“无双，我又不是演员，你别指望我能给你什么表演上的刺激。我这儿只是帮你顺台词，真想要情绪，你就得自己找。”
这话让董无双一时语塞。他明白老许说得没错，可是，自己找这三个字，却如同一把锥子扎进了他的心。他心里暗想：这不是我不想找，而是当对手戏的演员不在时，情绪的碰撞就像缺了火星的柴堆，怎么烧得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满：“那好吧，我们继续。”
排练一遍又一遍地进行，可董无双的情绪始终提不上来。他的每一句台词都像是从嘴里机械地蹦出来，没有感染力，没有真实感。到最后，他有些懊恼地停下来，把剧本往桌上一拍。
“许哥，这样不行！”他语气里透着一丝急躁，“光对台词没用，我的反应全靠对手的情绪推出来。没有对手，我就像在自说自话！”
老许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无双，别钻牛角尖了。你是个有经验的演员，应该知道，舞台上并不总是完美的。有时候，你得靠自己撑起整场戏。”
“可这次不是撑的问题！”董无双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这是合作的戏，不是独角戏！我需要有人跟我搭戏，给我回馈，只有这样才能把角色的情绪演出来。”
老许叹了口气，摘下帽子揉了揉头发，像是在琢磨什么。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行吧，要不这样——我给你找个道具代替小李，咱们试试。”
“道具？”董无双愣了一下，“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