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臣看了看李祺,又看了看常茂和常升,忍不住长叹一声道:“压力山大啊。”
常升摸了摸嘴角,忍不住出口嘲讽:“你克虏伯当初不是带了八百牧民就敢出关?咋,现在怂了?”
李祺眼珠子一转,说道:“你看你是怎么说话的,人家克虏伯虽然爵位比咱们高,但是你们可别忘了,人家克虏伯还比咱们小一辈呢——他家恩师大老爷可是咱们几个的姐夫!”
常茂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祺哥儿说的对,克虏伯确实比咱们小着一辈呢。”
李明臣黑着一张脸冷哼一声道:“区区几个叛军而已,本伯爷还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现在让本伯爷头疼的是,福建一带山多,民风彪悍,倘若咱们这路人马的伤亡过多,以后还不得被徐允恭和汤鼎他们笑话死?”
随着李明臣的话音落下,常茂和常升两兄弟顿时笑不出来了。
别看徐允恭和汤鼎他们名声不显,但是论起带兵打仗的本事,这些淮西将门出身的二代勋贵没一个是善茬。
万一自己这路人马的伤亡比他们还多……
他娘的,哪怕是躺进棺材,都有可能被这几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拿来说事儿。
常茂直接黑着脸说道:“我说克虏伯,你怕不怕给我姐夫丢人无所谓,但是你可不能损了我茂太爷的名声。”
李祺也嘿嘿干笑两声,说道:“茂太爷不茂太爷的其实无所谓,关键是你克虏伯打输了仗,瀛国公门下最有出息的弟子这个名号还能不能保得住?”
李明臣的脸色顿时更黑。
屋子里有四个人。
其中有三个是从宁阳县农场出来的。
宁阳农场就没好人啊~!
尤其是李祺,这家伙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又在宁阳农场里学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学问,如今全都用在本伯爷身上了!
李明臣懒得再理会三个不做人的家伙,而是喊了亲兵取来地图,随后便对常茂和常升说道:“常茂,你带永宁卫直插泉州府,然后向西到佛耳山,再折向东北去虎豹关,拿下德化,然后配合平海卫和镇东,清剿兴化府、福州府的叛军。”
“常升,你带澎湖巡检,配合登州舰队和镇海卫,一起守好福建沿海。记住,除非有太子殿下和大老爷的手令,否则的话,片帆不许下海,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说到这儿,李明臣又将目光投向了李祺:“李知府,龟山岛和火烧岛,还有兰屿、小兰屿、琉球屿、柑桔屿、花瓶屿、彭佳屿、棉花屿这些小岛,交由你们夷洲府的巡检和衙役处置。”
“本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就一个要求,这些岛屿,不能成为叛军的藏身之地。”
“至于剩下邵武府、建宁府、汀州府和漳州府还有延平府,就交给本伯爷。”
常茂、常升和李祺当即拱手领命,李祺更是摸着下巴说道:“夷洲东边有个归属琉球的大岛,克虏伯可以让人传信给琉球,让他们派兵去岛上巡视,以免有……”
说到这儿,李祺又摇了摇头,说道:“琉球还是算了,国小民寡,本身也没什么兵力可用,与其让他们派兵,倒还不如由夷洲府派人去巡视。”
李明臣嗯了一声,说道:“那就由你们夷洲府派人,反正琉球现在正闹腾着内附,他们还巴不得你派兵过去。”
李祺点头应下,又补充道:“除了琉球那边,克虏伯还可以派人去联络倭国那些矮矬子。”
谁?
李明臣瞪了李祺一眼,“矮矬子?祺哥儿你是不是忘了,大老爷生平最恨的就是倭国那些矮矬子?”
“本伯爷输给徐允恭他们,顶多也就是被他们笑话几句。”
“可要是本伯爷敢引矮矬子来福建,利用他们平叛,只怕会被大老爷吊起来打!”
李祺直接斜了李明臣一眼,说道:“谁说要你引矮矬子来福建了?你敢,我还不敢呢!”
李明臣微微愣神,李祺又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派人传信给倭国那些矮矬子,让他们封锁倭国本土的海港,防止某些个混账东西偷偷跑去倭国。”
“而且不止是矮矬子那边。”
“像棒子,猴子,暹罗,缅甸,这些藩国那边也要打声招呼。”
“而且要抢在徐允恭他们之前打招呼。”
常升很是不爽地斜了李祺一眼,“咋,你觉得我跟登州舰队还能让人逃去倭国?”
李祺冷哼一声道:“你懂个屁!”
“你能守得住福建这边的海域,那徐允恭他们能不能守得住江浙和广东的海域?”
“上千里长的海岸线,得多少人才能守得住?”
“或者退一步说,就算你能守得住,徐允恭和汤鼎他们也能守得住,那又能怎么样?”
“只是打声招呼的事儿,相信这些藩国没有哪个敢不听。”
“万一他们能拦住一个,这事儿就是咱们几个有先见之明,多少也算是一份功劳。”
说到这儿,李祺又斜了常升一眼,嘲讽道:“长点儿脑子吧,就你这样儿的,都给宁阳农场丢人!”
常升冷哼一声,李明臣则是敲了敲桌子,说道:“祺哥儿说的对,打声招呼的事儿,也算是有备无患。”
常升满是不甘地闭嘴,李明臣又森然一笑:“师娘还有几个月就要临盆,这些个混账王八蛋却不断的跳出来闹腾,搞得大老爷都不能陪在师娘身边,要是这次不把他们杀个干净,大老爷以后岂不是连陪伴小师弟长大的时间都没有?”
……
“这回让常茂、常升两兄弟占了个大便宜。”
朱标端着茶盏,笑眯眯地说道:“由克虏伯负责指挥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有祺哥儿给他们帮忙。从这方面来说,徐允恭和汤鼎他们倒是吃了个闷亏。”
杨少峰嗯了一声,暗自盘算一番后说道:“有常家兄弟,徐允恭和汤鼎他们冲锋在前,又有曹国公和鄂国公他们坐镇,这次的叛乱,应该能在年前平息。”
朱标当即便坐直了身子,望着杨少峰问道:“姐夫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