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红堡，觐见厅**
光武帝王锦繁终于踏上了这片象征莫卧尔帝国四百年荣光的土地。他没有乘坐象征性的御辇，而是身着笔挺的帝国元帅常服，披着象征无上权威的金色龙纹披风，在精锐“神策卫”的拱卫下，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穿过刚刚清理完毕、尚带着硝烟与血腥气息的拉合尔门甬道。他的军靴踏在红堡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每一步都仿佛敲击在跪伏于道路两侧的莫卧尔旧贵族和降臣的心头。
觐见厅内，那张由李定国临时铺就的斑斓孟加拉虎皮已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那张原本属于莫卧尔皇帝的、镶嵌着无数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和钻石的黄金孔雀御座（takht-e-tavus）。阳光透过高耸的拱窗洒下，在宝石的折射下，整个御座流光溢彩，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奢华与权力气息。
光武帝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那象征至高权力的宝座。他拂袖转身，沉稳地坐了下去。冰冷的黄金底座与温润宝石的触感传来，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缓缓扫过下方肃立的大明文臣武将，以及更远处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的莫卧尔降臣。
一种睥睨天下、寰宇独尊的气势，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他不再是那个在“洪武号”上运筹帷幄的年轻帝王，此刻，他端坐在一个古老帝国的遗骸之上，成为了这片广袤土地无可争议的新主宰。
“众卿平身！” 光武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大明臣子们齐声谢恩，挺直腰板，眼神炽热地望着他们的君王。莫卧尔降臣们则依旧深深低着头，不敢直视那闪耀着征服者光芒的眼睛。
“莫卧尔伪朝已覆，此乃天意所归，亦赖诸卿用命，将士浴血！” 光武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此非终点！德里之定，仅为我大明西征之基石。印度之地，非仅莫卧尔一隅！尚有诸多土邦，或阳奉阴违，或负隅顽抗，或心怀叵测！此等疥癣之疾，不可不除！”
他目光如电，直指下方两位重臣：
“李定国！”
“臣在！” 老帅李定国跨步出列，甲胄铿锵，虽年迈却如山岳般沉稳。
“朕命你率‘龙骧’、‘虎贲’二卫主力，配属‘高丽忠武营’、‘倭国萨摩旅’及新附之莫卧尔降军精锐一部，组成北路军！目标：扫荡恒河平原余孽，击溃西北拉杰普特诸邦联军，打通通往阿富汗山口之通道！马拉塔人若敢北上阻挠，一并击碎！朕要你犁庭扫穴，为我大军日后西进波斯扫清侧翼！”
“臣，领旨！定不负陛下重托！” 李定国声如洪钟，眼中战意熊熊。
“郑成功！”
“臣在！” 郑成功英姿勃发，锐气逼人。
“朕命你率‘神策’卫主力、海军陆战精锐，配属‘安南象兵营’、‘占城水勇营’及部分仆从舰队，组成南路军！沿海岸线南下，目标：荡平德干高原！首要之敌，海德拉巴尼扎姆、卡尔纳提克纳瓦布！尤其马拉塔联盟！朕闻其领袖沙胡（Shahu）颇有枭雄之姿，屡败莫卧尔军？朕要你碾碎他们！控制西海岸所有良港，确保我海上补给线畅通无阻！锡兰（斯里兰卡）余孽，亦可顺手剪除！”
“臣，遵旨！必让南天诸邦，尽悬日月龙旗！” 郑成功抱拳领命，眼中闪烁着征服海洋与陆地的渴望。
“很好！” 光武帝微微颔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御座扶手上那颗硕大的、据说曾属于泰姬陵的钻石，“兵贵神速！朕要在光武七年到来之前，看到整个印度半岛，再无敢逆我大明兵锋者！你二人即刻整军，三日后开拔！”
“遵旨！” 李、郑二人齐声应诺，杀气凛然。
**光武六年的印度半岛：土邦割据的黄昏**
此时的印度次大陆，在莫卧尔帝国中央权威崩溃后，早已是群雄割据、弱肉强食的局面。除了刚刚被灭的莫卧尔核心区（德里、阿格拉、旁遮普、恒河中游），主要还有几大势力：
1. **马拉塔联盟（maratha confederacy）：** 这是莫卧尔帝国衰落过程中崛起的最强大力量！由传奇领袖希瓦吉（Shivaji）奠基，在佩什瓦（peshwa，首相）领导下的军事联盟。控制着印度中西部（马哈拉施特拉邦及周边）广袤区域，势力范围深入德干高原北部和中印度。他们以灵活机动的轻骑兵（马拉塔骑兵）和坚固的山地堡垒着称，是莫卧尔帝国后期最主要的掘墓人。此时在佩什瓦巴吉拉奥一世（baji Rao I）领导下，正值扩张巅峰，对北方的德里和南方的卡纳塔克虎视眈眈。他们是明军南路军（郑成功部）的主要劲敌。
2. **海得拉巴尼扎姆国（Nizam of hyderabad）：** 位于德干高原中部。其统治者尼扎姆·乌尔·穆尔克（Nizam-ul-mulk）曾是莫卧尔帝国德干副王（Subedar），在帝国崩溃时自立门户。拥有相对强大的军队（包括欧洲教官训练的部队）和富庶的领土（戈尔康达钻石矿！）。首府海得拉巴城防坚固。其立场摇摆，既想独立，又畏惧马拉塔和新兴的明军。是郑成功南路军的首要目标之一。
3. **卡尔纳提克纳瓦布（Nawab of carnatic）：** 位于印度东南部科罗曼德海岸，首府阿尔果德（Arcot）。名义上是莫卧尔帝国总督，实则独立。控制着富庶的农业区和重要港口（如本地治里附近）。其军队相对较弱，更依赖与欧洲殖民者（英法）的周旋。是郑成功南下途中必须解决的障碍。
4. **迈索尔王国（Kingdom of mysore）：** 位于印度西南部德干高原南端。由瓦迪亚尔王朝（wodeyar dynasty）统治，但此时实权正逐渐落入军事强人海德尔·阿里（hyder Ali）手中。迈索尔以相对高效的行政和一支开始现代化（学习欧洲）的军队而闻名，尤其擅长火箭技术和轻步兵作战。控制着通往西海岸马拉巴尔的重要通道。是郑成功需要面对的南方硬骨头。
5. **特拉凡科尔王国（Kingdom of travancore）：** 位于印度最南端，马拉巴尔海岸。强大的印度教王国，以其精锐的近卫军（Nair warriors）和一系列被称为“特拉凡科尔线”（travancore Lines）的复杂防御工事（由荷兰工程师协助设计）而闻名。控制着重要的香料贸易港口。对北方强权（莫卧尔、马拉塔）保持警惕和相对独立。郑成功舰队南下必经之地。
6. **拉杰普特诸邦（Rajput Kingdoms）：** 位于印度西北部（拉贾斯坦邦）。如斋浦尔（Jaipur）、焦特布尔（Jodhpur）、乌代布尔（Udaipur）等。这些由剽悍的拉杰普特王公统治的土邦，拥有悠久武士传统和强大的骑兵部队。他们历史上与莫卧尔帝国关系复杂，时而臣服时而反叛。在莫卧尔崩溃后，他们寻求独立或区域霸权，彼此间也常有纷争。是李定国北路军需要压服或拉拢的对象。
7. **旁遮普锡克势力（Sikh misls）：** 在旁遮普地区，锡克教徒的武装社团（misls）正在快速崛起，反抗莫卧尔和后来阿富汗人的统治，为未来建立锡克帝国（兰吉特·辛格时期）奠定基础。他们骁勇善战，组织性强。李定国北路军在扫荡西北时必然会遭遇这股新兴力量。
8. **欧洲据点：** 葡萄牙（果阿、达曼、第乌）、法国（本地治里、卡里卡尔、金德讷格尔）、英国（孟买、加尔各答、马德拉斯）。他们控制着沿海要塞和贸易点，军队数量有限但装备相对精良，依托坚固堡垒。在明军展示出碾压性力量后，他们目前都采取极度谨慎的观望甚至恭顺态度，尤其是葡萄牙和法国。
**降维打击：钢铁洪流碾碎旧秩序**
李定国和郑成功的行动，完美诠释了何为“降维打击”。
* **李定国北路军：** 面对拉杰普特王公们引以为傲的数万铁骑冲锋，明军以严密的步兵方阵（装备“全无敌四型”后装枪，射程、射速、精度碾压）为核心，辅以“猛虎”坦克（喷吐火舌的机枪和直射火炮）作为移动堡垒和冲击矛头，以及部署在后方的野战炮群（硝化棉炮弹）进行覆盖射击。拉杰普特骑兵的英勇冲锋，在密集的金属风暴和爆炸烈焰面前，如同扑火的飞蛾，成片倒下。引以为傲的堡寨，在明军重炮的持续轰击下迅速化为齑粉。许多拉杰普特王公在见识了这地狱般的景象后，未等明军兵临城下，便主动派出使者献上降表。
* **郑成功南路军：** 沿海岸线推进的郑成功，将“舰炮外交”发挥到极致。对于海岸附近的坚固堡垒（如海德拉巴的外围要塞、卡尔纳提克的阿尔果德城堡），他直接命令随行的蒸汽巡航舰抵近海岸，用威力远超陆炮的重型舰炮进行“点名式”摧毁。数百公斤的穿甲爆破弹轻易撕裂了砖石城墙。在陆上，面对马拉塔人灵活骚扰的轻骑兵和依托山堡的防御，郑成功以“神策”卫精锐步兵为核心，配属安南象兵（背负轻型速射炮或作为移动火力点）进行攻坚，海军陆战队则利用内河炮艇沿河流深入，切断补给，攻击侧后。马拉塔人惯用的游击战术，在明军绝对的火力优势、战场通信（简易野战电报）和严密的步炮协同面前，效果大打折扣。一座座被视为天险的“山鹰之巢”在重炮轰击和喷火器的烈焰下陷落。
**君临天下与归心似箭**
就在两支大军如同两柄烧红的利剑，在印度半岛的南北两端犁开征服之路时，坐镇德里的光武帝，在红堡深处处理了数日堆积如山的军务、接见了惶恐归附的地方土王、初步搭建了军管架构后，心中那份对帝国核心的掌控欲和对征服成果的渴望，让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备驾‘武极’号！” 光武帝对侍立一旁的秉笔太监吩咐道，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了疲惫与极度兴奋的光芒，“朕要回京！将此番伟业，昭告太庙，晓谕天下！让京师的臣民，看看朕为他们打下的万里江山！”
德里城外，一处由工兵紧急平整、加固的野战机场上。那架线条流畅、闪耀着银灰色金属光泽的“武极”号喷气式飞机，如同蓄势待发的神鹰，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巨大的涡喷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扰动着周围的空气。
光武帝拒绝了繁琐的仪仗，仅带着少数核心近臣和护卫，登上了飞机。随着舱门关闭，引擎的轰鸣声陡然增大。在无数德里降民和留守明军士兵敬畏、仰望的目光中，“武极”号在跑道上高速滑行，然后轻盈而决绝地昂首刺入蓝天，尾部喷出炽热的气流，如同一道金色的巨龙，向着东方——大明帝国的腹心，帝国的灵魂所在，京师顺天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机舱内，光武帝靠在舒适但远不如孔雀御座奢华的座椅上，透过狭小的舷窗，俯瞰着下方急速后退的、广袤而陌生的印度大地。恒河如同一条银带蜿蜒，德里的红堡在视野中迅速变成一个小点。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心中盘算着如何在太庙献俘，如何在奉天殿接受万国来朝，如何向他的子民描绘一个前所未有的“日不落帝国”的蓝图……
征服的快感与归家的迫切，在这万米高空之上，在年轻的帝王心中，交织成一首更加激昂、更加野心勃勃的征服序曲。印度的尘埃已然落定，但他的目光，早已越过千山万水，投向了更遥远的西方天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