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郎嘴上骂着汤兴、陈荣等人,心里却觉得这些人有些本事。
“派点人手过去帮忙。”
夏大郎一声令下,旁边的郑文焕急忙去安排。
片刻之后,二十人骑马立即增援过去。
“那些人有些本事,”郑文焕道,“恐怕没那么好拿下。”
夏大郎道:“都这么简单,哪里还用得着我?你放心好了,这些都在我的算计在内,不管他们怎么选,最终都是一样的结果。”
郑文焕颔首。
夏大郎却低声道:“你附耳过来,我与你说,现在就去做准备。”
郑文焕这才仔细去听。
夏大郎说了一阵,郑文焕的眼睛渐渐睁大:“怪不得你会选在这里。”
夏大郎露出一抹笑容:“若没有把握,我怎么会在这时候动手?”
郑文焕半晌才回过神,怪不得夏孟宪总说,他家大郎是个心思敏捷之人,一心一意要扶嫡长子走仕途,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如果夏大郎在汴京,夏孟宪还真的没那么容易被扳倒。
“事不宜迟,”夏大郎道,“现在就送消息过去。”
郑文焕笑道:“这个容易,我们来的时候,就让他们做好了准备。”只不过夏大郎没有让那些人径直来援,而是选了个阴损的手段。
在郑文焕看来,这更合适,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两个人说着话,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厮杀声。
夏大郎道:“咱们往前走,再从村中抓几个人来用。”
郑文焕没有二话,立即跟上了夏大郎。
……
汤兴和陈荣他们冲出去之后,很是顺利,十几个“山匪”被他们砍杀在地,剩下的那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受些伤。
留下的村民加入进来,汤兴明显感觉到士气又是一振,那些村民平日在土里刨食,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来杀人,但“山匪”的虐杀举动,也委实刺激到他们,再加上这样的情形下,只有拼命一条路可走,几个村民从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面渐渐适应了局面,他们跟在汤兴等人身后,对付那些被打倒的“山匪”,在“山匪”没爬起来之前,两三个人拥上前狠狠地补上几棍。
这样坚持了一阵子,“山匪”明显不敌,汤兴等人才要缓一口气,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汤兴立即示警:“小心背后,他们有援军。”
商队的人都在这里,现在靠过来的,八成就是“山匪”的人。
“山匪”既然能带村民来此处逼他们出来,必然有所安排,不会这么容易就败退,这个汤兴等人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因此惊慌。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陈荣的声音响起,商队的汉子纷纷回应。
汤兴则暂时从前面退回来,他要与众人一同对付从后面赶过来的“山匪”。
“他们的人不会很多,”汤兴给众人打气,“坚持住。”
新一轮的厮杀开始了。商队的人,愈战愈勇。
一个骑马冲上来的“山匪”,被汤兴冒险近了身,待到汤兴一把将人薅了下来之后,凑上前的村民,立即扬起了手中的棍子。
陈荣砍伤了一匹马的蹄子,马背上的“山匪”也掉下来,淹没在身边老卒的围攻之中。
不管是汤兴还是陈荣,都是一副不怕死的架势,“山匪”数目即便占优,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
正当众人生死相搏的时候,黑暗中又亮起了火把,那是从村子方向来的。
汤兴立即有了个猜测,但他也不敢多想,生怕事实与他猜测的不同,反而会失望。
直到火光越来越近,嘈杂的声音传来。
“那些山匪就在前面。”
“抓住他们。”
吆喝的声音传来,留下来的村中汉子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神情。
“是村子里来人了。”
“有人来帮我们了”
时机到了。汤兴退开几步,解下身后的包袱,掏出里面的陶瓶,然后将浸了油的绳子缠上,点燃。
下一刻,燃火的陶瓶被丢了出去。
“小心。”
“山匪”之中有人大喊:“这是妖教的东西。”
陶瓶在“山匪”中炸开,里面的火迸溅出来,落在“山匪”身上。
“往后退。”汤兴喊一声,众人趁机与“山匪”拉开距离,免得被火势殃及。
汤兴手下不停,又是两个陶瓶被丢了出去,他甚至觉得不用点燃,只要扔进大火之中,反正里面的东西会烧起来。
三个陶瓶,就让局面乱了,山匪要么躲避,要么竭力拍打落在身上的火苗。
就在这时,村中人终于赶到,与汤兴等人站在了一起。
“等一会儿火灭了就冲上去,”汤兴冷静地道,“能杀多少杀多少,咱们一鼓作气将所有‘山匪’都结果了。”
众人纷纷应声。
汤兴道:“我去抓两个活口,等到天亮的时候,也好送去衙门。”
今晚死了这么多人,衙署必然要追查,留下这些人,也好顺藤摸瓜。汤兴能确定,这些人不可能是山匪。
他一开始觉得这些人可能是妖教徒,可方才丢出陶瓶之后,那些人的反应却又有些奇怪,他隐约听到有人喊出:妖教的字眼儿。
妖教徒是不可能这么称呼自己的,那么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汤兴疑惑太多,他必须抓个活口来审问。
有了村民的帮忙,“山匪”愈发不敌,甚至有几个人开始向四周逃窜。
汤兴将一个“山匪”打晕,吩咐村民将人捆绑起来。
“别追了,”陈荣拦下汤兴,“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
汤兴只得作罢。
“不可能一下子将所有人都拿下,”陈荣道,“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过几日他们找准时机还会下手。”
所以也不用着急,迟早还得对上。
“咱们的人如何?”汤兴询问陈荣。
陈荣也没有仔细查看:“应该伤亡不大,不过好似有村民受了伤。”
两个人边说边往回走时,汤兴耳朵一动停住脚步,然后他向西边看去,他好似听到了渐远的马蹄声,那些“山匪”应该是往西边溃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