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占伟立马应道:“明白,哥,你放心吧,这点事儿我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你在哪儿呢?”
于占军回说:“我搁通化呢,办点事儿,明天回去。”
于占伟说:“行,那你在那儿吧,我这就过去。”
“哎,好嘞好嘞好嘞。”
说完,哐当一声就把电话撂了。
这边于占伟把张广禄、刘杰还有自己身边那帮兄弟,划拉划拉凑了二十来号人。
这帮人呐,那真跟土匪没啥两样。
一个个的,有穿着破皮夹克的,那皮夹克都磨得掉皮了,其实压根儿就不是皮的,就是那种人造革的,疙疙瘩瘩的。
还有的穿着老厚的大棉袄,中间那扣子恨不得都用麻绳系着。
不过这帮人身上最多的东西是啥呀?那就是家伙事儿,什么五连发、土铳子,一捆一捆的,哐哐往车里面扔,然后喊:“走走走,上车,上车!”
啥车呀?就两辆大屁股的212吉普子,后面开门那种。
我操,二十来个人,就往这两辆吉普子里塞,那塞得满满当当的,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有的都得蹲在别人腿上坐着。
这边有人喊:“哎呀,你往那边挤挤,操!!
哎呀,对付对付得了…?
谁他妈还抽烟呢,这都快喘不上气儿啦,还他妈抽烟。”
就这么着,两台吉普车塞着二十多个人,人挨人人挤人的,一路颠簸着,那车“哐哐”响,奔着土门岭矿场就开过去了。
等着车往院里一开进去,这边的人可都瞅见了,尤其是孙仁,趴在窗户那儿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喊着:“我操,二锁啊,来人了!”
宋涛这时候其实也没什么主意,他全指望二锁拿主意。
二锁一听外面有动静,就问:“谁他妈来了,找帮手来了啊?”
说着,二锁趴窗户那儿往外一看,忍不住骂道:“我操,来了两辆大屁股吉普子,走走走,下去看看。”
说着,一拍张建的脑袋,“哎,操,咋的,摇人儿了啊。我他妈让你看看啥叫不是猛龙不过江,今天不给你拿出点厉害,你他妈真是不死心呐,大江南北,咱哪儿没闯过?在你这小地方,咋的,还能他妈阴沟里翻船呐,走走走,下来,你也给我站起来,下来。”
边说边拽着张建就往楼下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二锁有点懵了。
咋回事儿呢?他是死活都没想到,就那两辆破车里面,“叽里咕噜”的,竟然下来了他妈二十来号人呐。
二锁当时就愣住了,心里犯嘀咕,这俩车咋能装下这么多人呢。
这时候于老三,也就是于占伟,一下车就特别扎眼,穿着一件带毛领子的皮大衣。
下车后,他把那五连发猎枪往肩膀上一扛,那架势,活脱脱就是个悍匪,还拿袖子擦了把大鼻涕,那车连个暖风都没有,冷得人直哆嗦,“嘎嘎”的。
孙仁在那儿看着呢,于占伟一眼就瞅见他了,扯着嗓子喊:“孙仁,你妈,你给我死过来,来,你妈你给我死过来。”
孙仁这时候心里可就犯怵了,他知道于氏三兄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是说要整死你,白天放了狠话,晚上就能上你家,直接就能把你给收拾了,一把火连你房子都能给烧了。
孙仁当时就有点哆嗦了,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二锁在旁边“啪”地一拍孙仁的肩膀,说:“孙主任,没事儿,别害怕,咱这不都在这儿嘛,你怕啥呀,操,人多?人多有个鸡毛用,来,走走走。”
说着,一摆手,二锁还挺狂,领着自己兄弟林南这帮人就“咣咣”地走过去了。
尤其是林南,那可不是一般的能装,直接把腰里的家伙事儿拿出来,枪口一指,“操,蹭”的就是一下子,喊着:“咋的?咋的人多就牛逼呀?来,有没有不怕死的,来,不怕死的上来。”
这话刚一说完,于占伟跟他距离也不远,人家那五连发猎枪可都是上了膛的。
于占伟把嘴里的烟头往地下一吐,五连发往外一甩,“操!!
砰”的一下子,那五连发直接就把林南给干了个跟头,一下子打飞出去了,得有六七米远,“扑通”一声就倒地上了。
于占伟还骂道:“你他妈癞蛤蟆上公路,跟我装什么进口豪华小轿车,还有谁,你妈的,还有谁。”
这边张广柱、刘杰这帮人也不含糊,纷纷把家伙事儿拿起来,五连发一端,双管猎枪一拿,冲着对面喊:“操,你们他妈别动,谁动打死谁,来,别动,你妈,你动,动我他妈打死你,别动,一个个的。”
那眼珠子瞪得老大了,瞪得跟铜铃似的,满脸透着一股狠劲儿。
这阵仗,谁看着不得懵,尤其是从城里来的人,到这儿一看,这帮人一个个呲牙咧嘴的,穿得也破破烂烂、邋里邋遢的,可这股子狠劲儿,真让人受不了。
眼瞅着一枪就把林南给打飞出去了,就能明白这伙人有多猛了。
就说二锁这伙人,不管你是城里混社会的也好,是流氓也罢,哪怕是纯刀枪炮子,可跟于占伟这伙人,也就是于氏三兄弟比起来,那人家那就是土匪,那就是绺子,办事说话的风格那完全都不一样,要是两伙人干仗,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那完全不是一个段位。
这时候于占伟又喊上了:“你妈的,来来来,你等会儿,我一会儿再收拾你。”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二锁,然后又冲着孙仁喊:“孙仁,你过来,你妈的,给我死过来。”
这时候孙仁吓得直哆嗦,一瞅这架势,心里明白二锁他们也白搭,其他人谁敢动啊,动一下脑瓜子真能给你打碎喽。
孙仁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于占伟那边走过去了,刚走过去,还没等开口求饶呢,于占伟骂道:“我去你妈!”
抬手就是一枪把子,直接把孙仁打得一个跟头就栽倒在地了。
于占伟穿着大军勾的皮鞋,那鞋头前面老厚了,里面还带着钢板,走过去对着孙仁的脑袋就是一顿猛踢,边踢边骂:“操,我去你妈,操操,我操你妈的,你他妈胳膊肘子往外拐,没事儿还到这儿来卡!谁家的买卖你不知道啊,你他妈活腻歪啦,我他妈问你话呐!!。”
孙仁在地上抱着脑袋,哭喊着:“我错了,下回不敢啦。”
于占伟一听更火了,吼道:“还有下回,你妈的,你还有下回没,错了就给我跪着,跪着!”
那俩跟着孙仁来的,也是监察办公室的员工,吓得赶紧也“嘎巴”一下跪在那儿了,于占伟瞪着眼喊:“没我话,谁他妈敢起来,我就打死你们,听着没,杰子看着,谁他妈敢嘚瑟一下,就崩了他。”
这几个人那跪得老老实实的,就跟标本似的。
孙仁被打得那叫一个惨呐,脑瓜子上全是被踹出来的包,眼睛都被打得肿得睁不开了,嘴唇子直哆嗦,可也不敢乱动,就那么直挺挺地跪着。
这时候于占伟把目光投向二锁了,冲着二锁喊:“你过来!”
二锁倒也没怂,往这边走过来了,这二锁也是个大块头,虽然心里有点怵,但也没太露怯,还挺硬气地说:“行,哥们,有两下子,挺凶,我得承认挺霸道。但是哥们儿我跟你说,咱们也不是一般人,有句话咋说的,没那金刚钻,咱也不揽这瓷器活,你也能看明白,咱们也是在道上混的,你别以为你打倒俩,就能把咱们给吓唬住,哥们儿,你吓唬不住我,你要有朋友,你可以打听打听,我唐山二锁我是干啥的,这种场面我他妈见多了。你要说这事儿,你既然来了,咱们可以唠唠。”
于占伟一听骂道:“你说啥玩意儿,唠扯啥呀?”
抬手就是一枪,“我去你妈!”
那五连发猎枪“砰”的一下子,直接把二锁给干了个跟头,“嘎巴”一声就倒地上了。
二锁倒在地上,于占伟拿手一比划,冲着身后的兄弟喊:“兄弟们,给我上,给我剁了他,操!”
这一喊完,身后那帮兄弟,像张振生、刘金贵他们这帮人,“嗷”的一嗓子就冲上去了,嘴里骂着:“操,操你妈,去你妈的!”
这帮人穿着大皮夹克,那皮夹了克被砍得全是大口子,还有穿着羽绒服的,那一刀下去,满天都是鹅毛乱飞,大口子一拉开,血“哗哗”地就渗出来了。
这帮人冲上去对着对方就是一顿猛砍,照着脑袋就劈,那场面,真叫一个血腥,可真是往死里招呼。
于占伟往前一凑,骂骂咧咧地喊道:“还他妈唐山这儿那儿的,还他妈的二锁八锁的,你几把锁,我他妈都给你撬开,这是哪儿?这他妈是白山,这是江原,这他妈是松树镇,你跟我俩在这儿呲牙,我告诉你,我他妈是谁?我他妈是你爹,你记住了,在这儿我就是你爹,你家祖宗,妈的,来来来,过来,把他拽起来,这逼装死呢,拽起来。”
旁人听了,赶忙过去把二锁往起拽,二锁这时候也被打得晕晕乎乎的,处于懵逼的状态。
于占伟呵斥道:“你别他妈在这儿哼哼唧唧,你他妈别哼,听着没,你不是挺能耐嘛。”
接着又冲张建喊:“张建,你过来。”
张建赶忙凑了过去。
于占伟说:“我问你,他把刘康给打了啊??
给打了,还崩了一下子,刚送医院去。
这样吧,拿30万,你把钱拿来,我让你们走。兄弟,要是你说这钱没有,那也无所谓,我今天就打死你们,反手就把你们扔矿井里,开铲车给你们一埋,我让你们永无见天日,能不能听明白?”
张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瞅了瞅于占伟,那于占伟跟个活阎王似的,他哪敢说没有,刚想说没有呢,又怕真被打死扔矿井里,赶忙回道:“有有有。”
于占伟哼了一声说:“那就起来,起来个人,把钱给我拿过来,在哪儿呢?”
这一回头,看谁伤得最轻,就是张振生了,脑瓜子虽说被砍了几个口子,可别的地方还行。
张振生听了,起身捂着脑袋走到跟前,把车后备箱“叭”的一下打开了,里面放着50万呢,整整50万。
旁边刘杰也跟着过来了,直接把装钱的兜子就提了起来。
张振生忙说:“哎,不是,这我还没给你数呢。”
刘杰不耐烦地回了句:“数你妈数,大哥都在这儿呢!!
多少??
这是50万。”
于占伟咧嘴一笑说:“行了,这钱我就都收下了,30万是你把我兄弟给打的赔偿钱,医药费,这是我们应该拿的,剩下的20万,也别说我不讲究,咱拿你钱肯定得有个说法,这钱你就当交学费了,啥意思呢?这他妈地方不是你来装逼的地方,20万就当买你一条命了。哥们儿,就你这么在社会上混,早晚得让人打死,到哪儿都不盘盘道,跑这儿来,还五马三枪的,在这儿装牛逼来了,操。行了,这20万我就留下了。但是有句话我得告诉你一声,别再来嘚瑟啦,记住了,如果说你他妈要再来,我指定就打死你,听着没?”
“好,宋涛,你过来。”
宋涛,这时候也吓得够呛,腿肚子都转筋了,走道都直哆嗦。
于占伟骂道:“滚你妈的,你记住了,知不知道今天为啥没打你,知不知道为啥?”
宋涛哆哆嗦嗦地喊:“三哥,咱认识。
我认识你妈,我认识。”
于占伟瞪着他说:“我告诉你为啥不打你,看你爸的面,记住了,今天我不揍你,但是宋涛,你回去跟你爸也说一声,你要是再他妈找外人,到这儿来,在这儿瞎搅和,耽误咱们哥们儿的生意,挡着我们哥们儿的财道,你记住,连你爹我他妈一准收拾,你们爷俩嫌命长了是不,没下次了,下回听着没,回去把这话告诉你爸,别他妈瞎嘚瑟,听着没。”
宋涛当时都麻了,等人一走,“扑通”一声就坐地下了。
于占伟那边瞅了瞅,喊着:“走走走,上车,上车。”
一帮人就往车上挤,来的时候就挤得满满当当的,这走的时候也还是往车顶那挤,车里乱哄哄的,这个喊着:“别挤,我操,别挤别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