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交锋对于张居正来说可谓是亏大了,洪朝选一个刑部尚书换掉了张瀚一个吏部尚书,对于张居正来说无疑是亏麻了,使得张居正能够有效的掌握吏部,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问题,自己倒真是小看了申时行,虽然申时行一向低眉顺眼的,但是每想到动起手来是一点都不客气,出手就是杀招。
既然申时行已经出招了,张居正自然也不会客气了,在张居正的授意下,大批官员们上疏弹劾礼部尚书徐学谟,弹劾徐学谟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徐学谟不当担任礼部尚书,因为自从正统以来,礼部尚书非翰林不授,惟席书以言“大礼”故,由他曹迁;万士和不由翰林,然先历其部侍郎。学谟径拜尚书,有违国朝定例,应当予以罢免。
而且言官们认为,徐学谟之所以能够超拜礼部尚书,是因为他和大学士申时行的姻亲关系,他们不仅是苏州乡党,还是姻亲,理应将徐学谟的礼部尚书予以罢黜,不得不说张居正的反击是非常之凌厉的,张瀚刚刚被罢黜,张居正就立即准备将徐学谟拉下马,而且徐学谟是现在申时行在部堂中唯一的坚定盟友,要是将徐学谟撵出朝廷的话,对于申时行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但是御史弹劾的理由使得申时行不得不避嫌,毕竟徐学谟和他确实是乡党,而且是姻亲关系,申时行也遭到了弹劾,不得不闭门待参,眼见事情闹得越来越大,朱载坖也不想因为此事搞得整个朝廷不安宁,于是召见了首辅张居正,朱载坖说道:“眼下朝局不稳,首辅还要多尽心啊。”
张居正赶紧答应下来同时请求朱载坖下旨让申时行回内阁视事,但是对于徐学谟的事情,张居正绝口不提,朱载坖明白张居正的意思,就是要将徐学谟拉下马来,好剪除申时行在六部的势力,对于这些大臣之争,朱载坖是不愿介入的,但是朱载坖的底线是不能因此影响朝廷的稳定,在交代了此事之后,朱载坖命令东阁大学士申时行回阁理事。
而徐学谟也确实是顶不住这么多官员的上疏,主动请辞,朱载坖也予以批准,调徐学谟担任操江提督,眼下六部尚书去位一半,朱载坖很清楚,不能因为此事影响到了朝廷想行政,必须从速决断,免得事情迁延。
朱载坖于是不等臣子们上疏,直接下达上谕,调太常寺卿杨时乔升任礼部左侍郎署部事,杨时乔是嘉靖四十四年的进士,颇有治绩,朱载坖对他有印象是因为在朱载坖即位之初,杨时乔就向朱载坖上疏,陈述大明现在的弊端,杨时乔在奏疏中称:“几之当慎者三,以日勤朝讲为修德之几,亲裁章奏为出令之几,听言能断为图事之几。弊之最重者九:曰治体怠弛,曰法令数易,曰赏罚无章,曰用度太繁,曰鬻官太滥,曰庄田扰民,曰习俗侈靡,曰士气卑弱,曰议论虚浮。势之偏重者三:宦寺难制也,宗禄难继也,边备难振也。”
后来朱载坖将他外放地方,在地方上杨时乔推行新政也颇为得力,而且杨时乔是从湛若水弟子吕怀,对于现在大明好谈玄的风气极为不满,杨时乔曾经上疏给朱载坖称:“佛氏之学,初不溷于儒。乃汝芳假圣贤仁义心性之言,倡为见性成佛之教,谓吾学直捷,不假修为。于是以传注为支离,以经书为糟粕,以躬行实践为迂腐,以纲纪法度为桎梏。逾闲荡检,反道乱德,莫此为甚。望敕所司明禁,用彰风教。”
朱载坖用他署礼部事,就是要整顿官风士风,扭转这种好空谈的风气,除了礼部之外,最重要的自然是吏部了,朱载坖很快就有旨意传出来,而且是令很多人想不到的旨意,朱载坖任命左副都御史温纯为吏部左侍郎,这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是温纯担任吏部左侍郎。
温纯是陕西三原人,嘉靖四十四年进士,虽然看起来资历不深,但是从知县、御史、巡按御史、巡抚、都御史都曾经担任过,入仕之后主要就是在都察院工作,是言官中的佼佼者,温纯确实是个不错的官员,在担任左副都御史的时候,从自身做起,一切从简垂范下属。惩恶吏、奖忠义、褒廉孝、劝耕读,力扼佛堂寺庙建造之风。得到左都御史海瑞的赞许。
更加重要的是,温纯的老师是原吏部尚书王用宾,虽然王用宾已经故去,但是他可是在嘉靖朝为朱载坖有保驾之功的,朱载坖即位之后,曾经请王用宾出山,但是被王用宾以老病为由所拒绝了,王用宾向朱载坖举荐了一人,就是温纯,王用宾认为温纯正直,必能毅然自立,不负君国。
所以朱载坖对于温纯在暗地里是很关注的,对于温纯也很满意,这次果断决定启用温纯为吏部左侍郎,除了王用宾当年的推荐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温纯在朝廷无党无群,让在吏部,充当朱载坖的眼睛是很重要的。
见朱载坖已经任命了礼部尚书和吏部左侍郎,仅剩吏部尚书的人选没有确定,张居正果断上疏向朱载坖推荐方逢时,希望朱载坖能够任命方逢时为吏部尚书,而申时行也向朱载坖上疏,力推王锡爵。
朱载坖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方逢时也算是有能力的重臣了,而且朱载坖很清楚,张居正作为首辅,如果不能控制吏部的话,威望将大为降低,朱载坖还需要张居正帮他推动新政,而且现在吏部已经有温纯了,调方逢时来似乎也不错。
但是另一方面来说,申时行在六部中的唯一支持者徐学谟已经被赶走了,现在申时行的实力确实不济,朱载坖应当予以扶持,而且王锡爵也算是朱载坖所看好的臣子,这其中的取舍,确实是让朱载坖有点无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