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黑瞎子确实将白栀的情绪拿捏的准准的。
处理完事情,白栀的情绪一直不高,总是垂眸落泪。
黑瞎子在云胡院的墙上趴着,不敢进去。
就这样,管家都在墙外面盯着他,就怕他进去。
“齐少爷,你知道的,这里可允许除了小姐爱人之外的任何的男性进去。
所以,一定要小心啊。”
要不然,黑瞎子这辈子就不用再进解家了。
黑瞎子穿着一套熊宝宝套装,趴在墙上,特别可爱。
只是可惜了,管家这个眼里没有“美色”的,太铁石心肠了。
无聊的撇嘴,黑瞎子现在只想要白栀好好抱抱,安慰一些“受伤”的心灵。
“知道了知道了,你让丫鬟去叫小小姐过来啊。
我哄好了,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管家想了想,走到院门口,和门口的丫鬟,说着悄悄话。
丫鬟诧异的看了管家一眼,最后“不经意”的扫过墙上的黑瞎子,走了。
黑瞎子疑惑,管家到底说了什么,让丫鬟这么惊讶。
刚才看见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一个疯子。
不过想想这些天白栀一直猫在这座院子里不出来,黑瞎子又觉得,哪怕他们是说他穿着比基尼在墙头跳舞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白栀不哪那么难过,就行了。
想着,黑瞎子越来越骄傲,那个小脑袋,也越抬越高。
管家无语,好怕他掉下来。
掉外面还好,掉里面,那么这个院子的规矩,可就是成一纸废文了。
于是拿了梯子,站在上面,双手张开,护着黑瞎子。
白栀不情愿但是很好奇的过来了,看见这一幕,觉得丫鬟说的好像也没有多离谱。
虽然黑瞎子没有在墙头上准备对她报答什么救命之恩,但是这个样子,他俩,很神经啊!
站在墙下,白栀背着手抬头。
“你俩这是行为艺术?双人墙头舞?”
趴跪着骄傲仰头的黑瞎子小熊,身后是一脸坚毅的管家,再配上那大张着的胳膊。
“啧啧啧,你俩怎么到了地球这么怪了?”
黑瞎子摇头,直起身子,兴奋的看着白栀。
“小小姐,看,我可爱吗?”
白栀看见黑瞎子歪着头,学着自己以往都样子给她卖萌,就有些心酸。
这些天她硬是从解嫖那里死缠烂打的,找来了一些能让她看的“往事”。
鼻子一酸,眼睛就开始红了。
解雨臣,吴邪,黑瞎子,还有一直给她送礼物的尹南风霍秀秀。
他们喜欢的是白栀,还是解白栀。
倔强的瞪着眼睛,控制着它不要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好像是控诉,又好像是期盼。
“胖宝宝~”
不是白栀的黑瞎子,是解白栀的胖宝宝。
黑瞎子看着底下的白栀,嗓子都哑了,说的话都带着哭腔,可是就是不落泪的倔强模样,低下了头。
“胖宝宝。”
是解白栀的胖宝宝。
是解白栀养了好久,每天少吃一口,就要找医生来看的胖宝宝。
是胖宝宝,白栀没有见过的胖宝宝。
他明白,底下快要哭泣的小孩也明白。
白栀眼里的眼泪越来越多,最后心里的难过促使她爬上了墙。
丫鬟看着白栀长的小小的,但是伸手很利索的样子,觉得以后的姑爷可能要小心了。
就白栀全凭臂力就将自己整个送上墙的状态,以后的白栀,怕不是能轻轻一挥手,就将人“打的”鼻青脸肿。
黑瞎子赶紧抱住爬上来的白栀,使劲的亲她的脸。
“是胖宝宝!”
白栀抬起头,抽噎着看着他。
“胖宝宝?”
“嗯,胖宝宝。”
白栀终于是放声大哭,将脸埋进了黑瞎子的怀里。
“胖宝宝?”
黑瞎子有些费劲的抱着白栀,心疼的拿着肉乎乎的小手,给白栀擦眼泪。
“对,是胖宝宝。”
解妈妈远远望着,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
这个形式,谁家儿子嫁进去可不好说。
夫人倒是很兴奋。
哈哈哈哈,两辈子,白栀都在心疼黑瞎子,喜欢黑瞎子,对黑瞎子没有任何质疑。
“哈哈哈!”
意识到自己笑了出来,夫人赶紧闭上嘴,继续给他们俩拍照录视频
还要注意给她刚刚猖狂的笑声去掉,以免影响整体氛围。
解妈妈见状,赶紧联系解雨臣。
妈妈:小花呀,你真的不来吗?齐家的小子可是已经抱上了。
解雨臣靠着椅子,看着屋顶,也很想安慰白栀。
可是,不行就是不行。
小花:没事,栀子不会拒绝我,放心吧妈妈。
解雨臣被白栀惯坏了,他从不觉得,白栀会放弃他。
白栀会不爱解雨臣,在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同时他想的也很清楚。
先有的白栀,后有的解白栀。
别说什么没有记忆,经历不同,不是同一个人。
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因为上一个白栀不圆满,于是,有了他们都再重逢。
他们从不是什么普通的轮回转世,而是弥补遗憾。
他的孩子,在妈妈的眼里,是可怜的,是受苦受难的。
于是,才有了这个“世界”。
解妈妈看着解雨臣信心满满的回复,只能选择相信。
没办法,上辈子的白栀,给了她这个信心。
白栀抱着黑瞎子,在墙头哭哭啼啼的睡着了。
管家发愁了。
分开,白栀哭。
不分开,白栀还不让动。
抱着去木楼,白栀不愿意。
进云胡院,白栀还不愿意。
超级难伺候。
夫人笑着上前,让人将在他们都附近,安一个帐篷。
反正又不是很难的事情,按一个,能最好的姑娘解决这个问题。
管家想了想,找人过来搭一个简易的“吊脚楼”。
除了第二层没有分出来房间,第一层没有养动物,长的真的很像吊脚楼。
白栀被黑瞎子摇醒了,转过去看着管家给机器人当监工。
“怎么样,好不好看,要不要再改造一下。”
黑瞎子觉得,这个可以不用拆了。就这样,以后他想白栀了,就能爬上来,找她玩了。
白栀眼睛有些难受,但是看见了,却觉得,这个东西好像有些熟悉。
“不用了,院子里有。”
黑瞎子不知道这个院里有什么,但是想想白栀那个古代建筑脑子,觉得有这个东西好像也不是什么惊讶的事情。
“那个有这个好看吗?”
白栀想了想,摇头。
“那个的屋顶是茅草的人字坡,可不像这个瓦片的歇山顶。”
而且,那个好像躲雨的棚子,有一个她不喜欢的名字。
黑瞎子觉得白栀的情绪不对劲,也没有继续跟她聊那个院子里的低配版棚子了。
“那这个你再看看,要不要加点什么。”
白栀不舒服的揉着眼睛,被黑刺挨着严肃的制止了。
找一旁的管家拿了药水,给白栀滴上。
“要不要在这里接着睡觉了。”
上了药,白栀舒服了。
“要,放一个小帐篷,还要在外面放一个四方桌,我要你陪着我一起吃饭。”
说着说着,白栀那个糟糕的情绪,又在反扑了。
黑瞎子赶紧抱住她,给她擦眼泪。
“好好好,一会儿睡醒了,我们在这里吃饭。
这里看的远,能看见远处的好多好多的风景呢,我们赚了。”
看着丫鬟将这一层打扫好,东西放好,白栀才拉着黑瞎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感谢墙厚,要不然,白栀只能自己一个人过去了,哪还能拉着黑瞎子啊。
两人钻进帐篷里,抱在一起,睡着了。丫鬟也不敢离开,只能搬来凳子,守在周围。
王胖子带着吴邪张起灵站在下面,抬头望着感慨万分。
“你们说说,妹子这性子,就是改不过来,以前喜欢这玩意,现在还喜欢。”
吴邪都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附和了王胖子几句。
“白栀就喜欢自家的东西,多好啊,多自信啊。”
只有张起灵,盯着那顶帐篷,引来了丫鬟警惕的眼神。
王胖子不自然的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人,拉了拉张起灵的袖子。
“小哥,收敛点。”
张起灵更难过了,那眼神里的哀怨,让帐篷里的两小只,打了一个哆嗦,抱得更紧了。
“我也想要上去~”
以前的白栀都会邀请他的,现在没有了。
难过的张起灵决绝的转身,去找解雨臣了。
他不管,他的待遇不能下降。
白栀不给他,他就找解雨臣要。
解雨臣听着张起灵的碎碎念,心情很好。
竟然,还有什么不变。
真好啊!
收拾收拾,解雨臣决定下班。
“走,我带着你去我那个院子里。咱们也建一个。”
张起灵这回终于是开开心心的跟着解雨臣走了。
只有白玛和张拂林,看着张海客给他们发来的消息,沉默了。
“拂林,真的,以后让栀子帮我们管孩子吧。”
谁都惯着张起灵,张起灵马上就要上天了。
张拂林低头不语。
他以前也是想要管的,但是看着张起灵那双成熟的眼睛,总是下不去手。
半晌,张拂林才抬起头,看着白玛。
“白栀能行吗?”
白玛认真的点头:“肯定行。”
她记得解雨臣跟她说过,张起灵洞潜那次,白栀可是拿着鸡毛掸子收拾过他。
除了白栀,不会再有人打他了。
得到了白玛的保证,张拂林放心了。
“那以后就要拜托白栀了。”
也是他们夫妻俩这一念之差,让白栀荣登张起灵“害怕”排行榜榜首。
他亲妈都不打他,但是白栀打。
他的尊严,全没了(>﹏<)
地球住了好久,白栀也在黑瞎子每天变着法的换装中,放下了解不开的愁绪。
眼看着白栀离24越来越近,解家和张家陷入了一种难言的焦虑中。
解雨臣他们终于是齐聚一堂,连带着老九门的人,都聚齐了。
霍秀秀看着坐在沙发上,安稳不动的解票,血压都上来了。
“你就不怕白栀姐姐记起来之后生气吗?”
解嫖看了一眼霍秀秀,诚实摇头。
“你们可能不了解她,但是那些传下来的东西,没有一个告诉我,白栀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不管她生气也好,淡定也罢,24岁的生日一到,解家就会传到她的手上。
不管她想什么,有什么情绪,她都不会放着解家不管。
既然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被白栀解决了,那么我为什么要发愁呢?”
说的好有道理,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白栀的负责,表现在她想要负责的事情上。
管着解家,是为了解雨臣。
漫长的活着,是为了这个世界的转型。
剩下的事情,白栀那个懒洋洋的样子,她……真的想要负责吗?
解雨臣看着白栀近两年的照片,有些期待他遗失已久的爱人归来。
只是,等到白栀真的归来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那漫长的岁月里,白栀变成了什么样子。
白栀24岁的生日宴很盛大,盛大到,每个圈里的人,都来了。
解家,早就变成了每一个家族都想要成为的样子。
而她出现的第一眼,就让很多人开始为这个家族的以后期待了。
这个时代,太多的人都很“浮躁”。
但是白栀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觉得,好像看见了一个阅尽千帆的长者。
\"解家,又被续上一支强心剂。\"
只是这样的白栀一出现,熟悉的人们就知道。
她,回来了。
动漫里那长长的像是海藻一样的卷发,衬得白栀温柔的像是春天里嫩黄色的花,夏季里柳条间的风。
那是这些年里,白栀身上不会出现的一种气质。
穿着旗袍的她,端着酒杯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包容的平和,和数不尽柔和。
每一个和她交谈的人,都很愉快。
可是白栀略过了他们,直到将那些客人送走,才用那双疲惫的眼睛,看向他们。
“为什么呢?我的任务早就结束了。”
白栀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怀念,也没有温和,只有死寂、疲惫、厌恶。
解嫖看着那个眼神,不自觉的后退。
这个白栀,不仅不是她的女儿了,还是她的“仇人”。
她在厌恶自己将她带来这个世间。
比她反应还大的,是解雨臣和黑瞎子。
“栀子。”
“小小姐!”
被各自的妈妈扶着,两人看着白栀决绝的背影,只觉得有人在将胸膛里的心捏碎。
两人的呼唤没有让白栀有一秒的停留,跟随着白栀出去,最后也只能在云胡院的门口止步。
院子里有一个简易的棚子,四个柱子,将木板支撑起来,被扎的紧实的茅草倾斜摆放,只能堪堪挡住不大的雨。
但是它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侯月楼。
白栀躺在楼上的摇椅上,眼神呆滞的看着那轮残月。
她对着解雨臣吟过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所以,它叫侯月楼。
等到月亮升起,她的爱人,就要按照约定,来找她了。
可是,那么多的月亮,从满到亏,等的她就好像眼前这轮月亮一样。
她和黑瞎子一起写过《郑风·风雨》,可是到了现在,她却找不到一点以前的期盼了。
她曾幻想过重逢的喜悦,重逢的委屈。
可是,到了这一步,她只觉得好累。
摇椅轻轻的摇晃起来白栀闭上眼睛,只有夜风听到了白栀那只在唇间的话语。
“云胡不喜?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