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施雅迪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地靠在门框上,眼神空洞,声音带着哭腔,结结巴巴:
“大……大哥……完了……全完了……”
“华尔街……高盛、摩根士丹利、富达……还有伦敦那边……英杰华、法通……甚至澳洲的几个养老基金……”
他举起手中的文件,手指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他们……他们把手里所有的国太航空股份……全部……全部卖给了鼎峰!”
“鼎峰……鼎峰现在……已经持有国太航空……34%的股权了!”
“34%?!”施约翰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他一把抓住旁边的办公桌边缘!
“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他嘶吼着,如同濒死的野兽,“查!立刻给我查!鼎峰资本自己的证券账户上!现在持有多少国太的股份?!”
在证券市场上,持有股份超过5%就要举牌,这根本不是秘密。
一查就知道。
士葛脸色惨白,立刻抓起桌上的电话,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急促的汇报声。
士葛放下电话,面无人色,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董……董事长……鼎峰资本……他们在二级市场的公开账户……显示……持有国太航空……13%的股份!”
13%!
加上刚刚从华尔街和伦敦大股东手里吃下的34%!
47%!
这个数字如同千斤重锤,狠狠砸在施约翰的胸口!
他眼前一黑,几乎窒息!
“47%……”他喃喃自语,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嘶哑,“再加上……华润、中信、招商局……还有鲍玉港那个老狐狸的九龙仓……”
他根本不用去查具体数字!
光是这三家国资背景的巨头加上九龙仓,在二级市场疯狂扫货,吃下10%以上的流通股绝对轻而易举!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邵维鼎及其联盟,已经绝对控股了国太航空!
他们拥有的股权,足以在股东大会上碾压一切反对声音!
而他施怀雅家族,即使拼尽全力,将持股比例从之前的31%艰难增持到现在的37.3%,也毫无意义!
37.3% VS 47% + 至少10%!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
太古,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国太航空的掌控权!
“噗——!”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施约翰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董事长!”
“大哥!”
士葛、何礼泰、施雅迪三人惊恐地扑上去,手忙脚乱地扶住他。
施约翰面如金纸,双目紧闭,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血!
港岛玛丽医院,VIp病房。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施约翰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惨白的天花板和冰冷的输液架。
短暂的迷茫后,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国太航空!47%!邵维鼎!
“呃啊——!”他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
“董事长!您醒了!别激动!医生让您静养!”守在床边的士葛和何礼泰连忙按住他。
“国太……国太怎么样了?!”施约翰双目赤红,死死抓住士葛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士葛脸色灰败,声音低沉而绝望:“董事长……就在您昏迷的时候……鼎峰资本……联合华润、中信、招商局、九龙仓……已经正式向国太航空董事会发出通知……”
他顿了顿,艰难地吐出那个宣判死刑的消息:
“……要求立刻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提案:重新选举董事会主席及核心管理层!”
“……投票时间……定在……后天上午九点!”
“轰——!”
这个消息如同最后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穿了施约翰仅存的一丝侥幸!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后天上午九点,就是国太航空正式易主的时刻!
邵维鼎将踩着施怀雅家族的百年荣光,登上国太航空的宝座!
“不!我不服!”施约翰猛地推开士葛,挣扎着坐起身,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和屈辱!
“这是操纵股市!这是金融欺诈!!”
“邵维鼎!他先是做空国太!打压股价!制造恐慌!现在又来低价收购!这是赤裸裸的不公平竞争!!”
“我要申诉!我要上法院告他!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卑劣手段!!”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挺拔的身影,在计青筠的陪同下,缓步走了进来。
正是邵维鼎。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深潭。
“施先生,”邵维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施约翰耳中,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看来你恢复得不错,还能有力气喊冤。”
施约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邵维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邵维鼎!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设局害我!你操纵市场!我要告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邵维鼎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曾经叱咤风云、如今却狼狈不堪的对手,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
“告我?”邵维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施先生,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他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
“当你决定将注册地迁往澳大利亚,公开背弃港岛的那一刻起……”
“港岛的市民,就已经抛弃了你。”
“当你纵容国太航空的员工,公然歧视、侮辱内地同胞,践踏国家尊严的那一刻起……”
“内地,就已经将你视为弃子。”
“当你试图用谎言和公关手段,掩盖真相,欺骗市场的那一刻起……”
“伦敦,就已经对你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和信任。”
邵维鼎微微俯身,目光锐利如刀锋,直视着施约翰那充满血丝和绝望的眼睛:
“你以为,你输给我,是因为我‘卑鄙’?是因为我‘操纵’?”
“你错了。”
“你输,是因为你抛弃了你的根基!抛弃了你的信誉!抛弃了最基本的商业道德!”
“你输,是因为你站在了时代的对立面!站在了人心所向的对立面!”
“至于资本……”
邵维鼎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
“你难道还天真地以为,汇丰会为了一个抛弃港岛、信誉破产的太古,来和我鼎峰资本打一场毫无胜算的资本消耗战?”
“你难道还妄想,靠抵押澳洲那点可怜的资产,拆借来的那点杯水车薪,就能和我鼎峰银行那深不见底的资金池……争下去?”
他直起身,语气带着最后的宣判:
“省省吧,施先生。”
“国太航空,已经属于鼎峰。”
“这场游戏……”
邵维鼎的目光扫过病房里死寂的众人,最终落在施约翰那张惨白绝望的脸上:
“……结束了。”
施约翰坐在病床上,咬牙切齿的看着邵维鼎,他现在才清楚,当初怡和失去九龙仓时,钮壁坚是什么滋味了。
他的牙齿咬破了嘴唇,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施约翰惨然一笑:“所以,你专程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羞辱我?”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