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你了,你就是凶手……”
萧灿环顾四周,自己已经毫无脱身的可能。他只能与对方周旋,争取时间。唐云意见他没有回去,肯定会找来的。
四周环绕看不见的细丝,细丝收紧,又在萧灿的身上留下几道伤口。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在月色下宛如红宝石般夺目。他紧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低沉的闷哼,肌肉因疼痛而紧绷,每一寸肌理都似在抗拒这无形的绞杀。
他几乎没有跟对方交手过几招,细丝像无形的网从天而降,将他笼罩其中。他陷入了困境,细丝网笼罩住,行动被限制,稍微一动就被割伤。鲜血不断涌出,瞬间洇红了他的衣衫,浓浓的血腥味充斥他的鼻子,衣衫被血染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环佩叮当散落一地。
此刻,他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周身都被那坚韧又纤细的丝网死死束缚,每一寸皮肤都在与丝网的接触中发出灼痛。
那些细丝一旦觉察到他动,愈发紧密地缠绕,锋利的边缘深深切入他的肌肉,钻心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他不敢张口呼救,害怕他一张口,细丝就顺着他张开的嘴巴切割。
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能感觉鲜血的流逝也带走了他的精神力。
“我死了,他们绝不会放过你”
对方似乎懒得跟他废话。手对着天空虚空一抓,细丝网收紧,他身上出现细线般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开始从原来伤口中渗出,新伤加旧伤,在他的皮肤上形成一道道鲜红的痕迹。他咬紧牙关,试图挣扎,但那细丝网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每一次他的动作都会让它收紧得更厉害。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身体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地被抽离。眼神中闪过一丝害怕和惊恐,“唐云意,你还不来?”
一阵夜风突然把萧灿的声音淹没了。对方操控着细丝的人勾起的嘴角,随后他突然感觉不对劲。
风不吹了,空气也停止了。他……被包围了。
“你果然来杀萧灿”,唐云意就站在对方的背后,泛着冷光的枪管指着对方的后背。
而凶手的前方是李墨。凶手前后被夹击,萧灿突然冲了一口气,双腿突然一软,一想到自己一倒下去,就被切割,他硬生生的扳正身形。
“束手就擒,你逃不过我的枪,速度虽然比不过音速,但是……对付你,绰绰有余”
萧灿见唐云意还在尝试拖延时间,他张开嘴,又闭上。他不敢出口提醒唐云意,他感觉细丝已经靠近他的嘴巴,他可不想被细丝削掉嘴巴,只能疯狂暗示唐云意。
“就你们?”,凶手的话声一落,唐云意直接扣下扳机,子弹飞了出去。
子弹被挡住了。被无形的东西挡住了,速度慢了下来,给凶手逃走提供了机会。
凶手挥动衣袖,地上卷起一股风,风沙扬天。飞沙走石间,他的身形若隐若现,恰似隐匿于混沌中的鬼魅。这股狂风裹挟着沙砾,如同一把把利刃,切割着周遭的一切。
萧灿惊喜的发现,周围的细丝不见了。他的双腿顿时软得像面条一样塌了下来。
“唐云意”,萧灿朝着唐云意的方向喊什么,唐云意已经听不见了。
凶手卷起的那股风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搅动起来。细沙如雨点般被卷入空中,遮蔽了他的身影,也模糊了周围的一切景象。
唐云意举着枪摇摆不定,风声呼啸,如同怒吼的野兽充斥耳边。细丝网跟随风墙压下来,风势更加强劲,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撕碎。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风卷起的沙尘弄得浑浊不堪,视线变得模糊。
浑浊的风沙中出现了凶手的身影,风卷细沙压下来,李京墨飞身而下,挡在唐云意的面前。
风沙如一头咆哮的巨兽冲下来,势不可挡,他举起双手,瞬间一股真气以他为中心张开。真气化作透明护盾,将铺天盖地的砂石悉数抵挡在外,碰撞间爆发出沉闷声响。护盾之外,飞沙走石肆意翻涌,将周遭世界搅成一片昏黄混沌,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模糊。
李京墨持续加力,真气的领域的范围越来越大,几乎快要吞噬了凶兽。
真气领域外的风沙逐渐减少。凶手的身影消失了,以他之力,根本抵挡不住一个超品高手。
他灰溜溜的走了。萧灿跳起来,伤口撕扯着他。一阵剧痛从身体何处传来,令他险些站立不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却咬着牙强撑着。
风沙止息。周围恢复了宁静,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云意”,萧灿艰难的拖着身体走向唐云意,整个人往唐云意身上扑。两人粘在一起,直板板的往后倒。
李京墨眼疾手快,迅速的抽出唐云意,受伤的世界里,只有萧灿一个人受伤。他无助的哭了起来。
“我想回家了……呜呜……”
“回家继承你的金矿啊?”
萧灿突然被这句话噎住了,“没有金矿上清国物产丰富,故而我们的生活滋润了些……”
“先回去……”,唐云意转身就走。萧灿不干,立刻嚷起来,“你们有没有人性,我都变成这样了”
“不想死就跟上……”
回到家,开门的是虎妞,萧灿一身血让她勾起嘴角,“你也被掏心了?”
萧灿不理她,虎妞跳着跟在他身后揶揄他,“我就说,花心大萝卜迟早被人开膛破肚”
萧灿突然停下来,虎妞以为他要停下来打人,往后跳得远远的,从廊柱后面觑萧灿,“你……你打小孩呢”
“阿耶若呢?她会不会受惊了?我得去安慰安慰她……”
萧灿顾不上一身的伤,瘸着腿去找阿耶若。
虎妞无语的翻个大白眼,“这个阿耶若,使了什么狐媚劲,女人男人都不放过……”
唐云意和李京墨相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