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安下定决心要报复项成。
他让手下盯着项成的府邸,只要对方一有风吹草动就来报告他。
一直过了几天,项安的手下来汇报说,项成后天要带着家眷去姑苏。
听到这个消息,项安不禁冷笑:“干完了坏事就想跑,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项安遭到刺杀以后,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居然都毫无反应,仿佛从未遭到过刺杀一样。
这让项声有些坐不住了,怎么跟计划的不一样?
项声急忙进宫去找郭瑗之商议。
郭瑗之对此并不意外:“再耐心等等,令尹,等待的人是会有好东西的。”
项声只好耐心等待。
又过去了两天,项声快没耐心了,才听说了一件事,项成要离开阖闾到姑苏办事。
项声当然知道他是要到姑苏去开发郭瑗之赠予他的那个煤矿,但问题是,项成一旦离开的话,郭瑗之借刀杀人的计策也就落空了。
正在项声要不要自己出手干掉项成然后再嫁祸给项声时,一个消息传来了。
“令尹,昨天传来消息,项成公和他的家眷才刚刚出城,就在城外遇到土匪,项成公和他的家眷以及随行的护卫,总共五十余人,全部被杀!”
项声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
五十多人?全部都被土匪杀了!
这不可能!
江东地区的土匪虽然不少,但那个山寨的土匪敢跑到阖闾城附近杀人?
这不纯找死吗?
整个江东有能力,有胆子做这件事的,除了他就只有项安那个老东西,那老东西终于出手了!
项声狂喜,又马不停蹄的进宫去找郭氏。
季布看项声走远,不禁觉得奇怪,主公两天老往宫里跑干什么?
难道……主公去和太后私会了?
这下可糟糕了。
季布赶紧找来项穹,对他说:“公子,你得赶紧进趟宫,把令尹给找回来。”
项穹觉得奇怪:“季将军,父亲进宫跟大王议事去了,我贸然把他叫回来不好吧?”
季布说道:“公子,你怎么那么天真?大王才不到十岁,主公怎么可能天天去和一个小孩子议事?”
项穹懵了,阿父不是进宫和大王议事,那他每天出门是干什么去了?
季布道:“大王肯定去和太后私会了。”
“什么!”
项穹大吃了一惊。
阿父胆子这么大连太后都敢收???
季布又道:“那个姓郭的女人跟主公灭门之仇,主公每天和那个女人接触,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她手里。公子,你得快去把主公带回来,不能再让他和那个女人接触了,免得出事!”
项穹听季布这么说,不敢怠慢,急忙往宫中而去。
项安府上。
亲信章弥来到项安面前:“主公,我已经把弟兄们都安顿好了,他们会在城外蛰伏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风头过去。”
项安点了点头。
章弥担忧的说:“主公,我们冒充土匪杀了项成一家,官府肯定会展开追查,我怕迟早会查到我们身上。”
项安道:“这江东有谁敢查我?”
项成死了,项安自信在江东,自己就是老大,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查他?
章弥说道:“主公,项声那个狼崽子可一直想置您于死地,我怕他会借机发难。”
项安笑道:“办案子是要讲证据的,整个府上知道这事的,只有你和我的两个儿子,你不说,他们不说,有谁知道这事儿是我做的?”
“主公所言极是。”
章弥走后项安盯着他的背影,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宫中。
项声跟郭瑗之把最新的情况说了一下,郭瑗之听了以后告诉项声说:“令尹,项安杀了项成全家,这正是一个除掉项安的一个绝好机会。”
“项成是项氏族老,现在他全家被杀,令尹可以直接上门抓人,名正言顺的灭掉项安一家!”
“项安骨肉相残,就算您杀了他全家,项氏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项声听完了以后,觉得这个计划有点冒险,他犹豫着说:
“太后,我手上并没证据,直接去抓项安,他一定不承认,到时候整个项氏恐怕都会以为这件事是我自导自演。”
此时,项声已经有点怀疑郭瑗之。
这女人不会是想骗自己杀了项安,最后不容于项氏吧?
项声仔细想了想整件事,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说不定郭瑗之真是表面上帮他出谋划策,可实际上却是冲着他来的!
郭瑗之看去了项声对自己的怀疑,就说:“令尹,你把项安捉住,将他府上那些人严刑拷打,肯定会有收获。”
项声问:“要是最后什么都没查到,事情要如何收场?”
郭瑗之就说:“项成一家五十多人被杀,这么大的行动,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您要记住一句话,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项声听了以后沉思了一会,郭氏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项安谋划这么大的行动,不可能瞒过他府上的人,只要有一个人咬出项安,这老小子就算完了!
郭瑗之又说:“令尹,你最好今天就行动,做事要快,不能拖泥带水,要是你给项安留出了时间,他一定会把所有证据都清理掉,到时就麻烦了。”
项声迅速从垫子上起来,说:“我亲自去抓人。”
这个时候,项穹来了。
“柱国,您不能进去,令尹正在和太后议事。”
“滚开!我他妈是来找我阿父的,再拦着剁了你!”
侍女们自然是拦不住项穹,项穹很快就闯进来了。
看着闯进门的项穹,项声很不高兴,眉头紧锁。
项穹则是打量着房间的情况,他父亲穿着十分得体,不像是跟太后私会的,难不成是两人已经完事了?
可这也太快了吧?
项穹又看向郭瑗之。
只看了一眼,项穹的眼睛就不舍得挪开了。
郭氏这老女人虽然三十出头了,却是风韵犹存的!
这脸蛋,这身段,这胸脯,整个江东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
难怪阿父天天往宫里跑,是自己也乐意往这儿跑!
郭瑗之见项穹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这父子俩真是一脉相承,全是色鬼!
不过正是看到项穹后,郭瑗之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原本她是想通过给项声出谋划策,逐步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在他放松警惕时杀了他。
现在郭瑗之有了一个更完美,也更阴毒的计划。
项声看项穹不打招呼就闯进来,还用一种不怀有好意的眼神盯着郭瑗之,心里的火就不断往上冒!
郭太后是他项声的女人,项穹这小子居然敢对自己的女人起色心,简直是反了天了。
项声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项穹吓的一个激灵,慌忙把眼神从郭氏身上收回。
项声生气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项穹看父亲发火了,急忙把责任都推到季布身上,说道:“是季布将军要孩儿请您赶快回去。”
项声听是季布找自己,火气这才消减了一些。
他转身看向郭瑗之,拱手道:“臣管教无方,请太后降罪。”
虽然郭瑗之这个太后廉价的很,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郭瑗之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怪罪项穹,她说:“无妨,年轻人做事就是毛躁,以后慢慢改正就好了。”
项声又看向项穹:“还不快谢过太后不罚之恩。”
项穹忙拱手道:“多谢太后。”
郭瑗之“嗯”了一声,用一种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着项穹。
这看的项穹心里痒痒的。
这女人看着挺端庄的,可骨子里透着骚,真他妈带劲!
要是把这个太后娘娘剥光了衣服狠狠蹂躏,那简直是不要太美。
项穹浮想联翩的时候,项声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没规矩,臣子能直视太后吗?”
“是!”
项穹不敢收回的眼睛,心里却在想:你这老东西也太自私了,自己每天跟这个女人逍遥快活,我连看两眼都不行。
项声行了个礼,说:“臣家中有事就先告退了。”
项穹还不想走,他还想再多看郭瑗之两眼。
项声不满的说:“还不走?”
项穹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父子俩回到家以后。
季布迎上来说:“主公,您到宫中去做什么呢?”
项声淡淡的说:“找大王议事,对了,季将军,你找我做什么?”
季布诧异的看向项穹,项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小子肯定是不敢跟主公说郭氏的事情,想让我来说!
季布虽然很无语,却还是说:“主公,那个女人你最好不要再和她接触了,你杀了她全家,她早晚会下手害您。”
项声在这个时候装起了糊涂:“什么女人,季布,你说的是谁呀?”
“主公知道臣说的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
季布看项声死不承认也是没有办法,他不能说自家主公去跟太后通奸了。
这话说出来,项声的名声可就算毁完了。
他只能说:“总之主公,你以后要和那个女人保持距离,能不接触就不要接触。”
“行行行,知道了。”项声不耐烦的说。
季布看项声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想再劝一劝,项声直接打断了他说:“你马上点五百兵跟我走!”
“主公点兵做什么??”季布很懵。
项声说道:“当然是去捉杀了项成的凶手。”
季布更懵了。
项成跟主公不是敌人,他死了不是件好事,主公居然要去捉凶手?
项声无奈的说:“项成可是吾的伯父,项氏族老,他不明不白的被人杀了,我总得把凶手捉出来给项氏一个交代。”
“季布,你立刻去点好兵,跟着我走!到了地方之后一切听我指挥。”
季布虽然不知道项声想干什么,但依旧拱手应是。
项安府上。
项安正和几个儿子交代:
“章弥和他手下那些人,我总觉得靠不住。你们明天就到淮北去雇佣一批游侠刺客,把章弥和他手下那些人全除掉,这样一了百了。”
他的一个儿子说:“这样会不会弄出的动静太大?”
项安就说:“我会借着避祸的名义,让章邯把他手下那些人分批送到淮北,你们到时候在那边等他们就可以,在那边动手,既不会弄出动静,又保险。”
父子几人正说着话,院子外面突然乱了起来。
……
项安的府邸已经被项声团团包围。
项声下令道:“冲上去捉拿项安,如遇抵抗者,格杀勿论!”
“是!”
众军一起应是,准备破门。
季布急忙劝项声说:“主公,项安可是项氏族老,在项氏中的威望极深,您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抓他,恐怕难以服众。”
项声胸有成竹的说:“季布,你一切听我指挥,出了事情由我承担。”
季布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下令破门抓人。
项安府上的大门很厚,项声手下的士兵来的匆忙,并没有携带攻城器具,如果强攻的话,肯定要费一番时间。
不过,季布下令士卒们在墙边搭了个人梯,直接翻墙而入。
项安府上的门虽然厚,墙却并不高,也就只有几尺,身手好的人,甚至可以直接翻进去。
士卒们翻进院以后,很快就打开了门,大军一拥而上。
项安府上的奴仆看到大批士兵冲进院来,全都吓坏了,皆自散奔走逃亡,院中一片大乱。
季布扯着嗓子喊道:“所有人原地站定,胡乱走动着,杀无赦!”
院子里这才又安静下来。
季布领着人直奔后堂。
项安听了动静以后出来,看到是季布,不悦的问:“谁让你来的?”
季布道:“我奉主公之命抓人。”
项安骂道:“大胆季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敢胡乱抓人?这谁给你的胆子?”
“当然是我了!”项声从远处走过来。
看到项声,项安更加生气:“文雅,你带这么多人来抓老夫,是什么意思?老夫犯了什么法?”
项声道:“你杀了项成,像你这种杀人凶手,你说该不该抓?”
项安心中一慌,佯装镇定的说道:“你说我杀了项成,证据呢?我看是你杀了项成,想嫁祸老夫!”
“证据会有的!”
项声吩咐手下把项安给抓了起来。
项安大骂不止,连声说等自己出来以后绝不会放过项声。
季布则担心的说:“主公,这事可大了,咱们没证据就抓人,这怎么收场?”
“谁说我没证据了?我这叫先定罪后取证!”
项安被抓了以后,他府上的奴仆护卫及十几个儿孙全部被擒。
项声下令对这些人严刑拷打。
结果项安的一个儿子先扛不住酷刑,承认是项安指使手下章弥杀了项成一家。
项声拿着供词找到了项安。
项安倒是没有遭受酷刑,不过精神却备受煎熬。
看着项声拿来的供词,项安大惊失色,他一直担心章邯会出卖他,可他没想到,最先出卖他的人,居然是他的儿子。
项安瞬间崩溃了。
项声对他说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不过你只要愿意认下这桩罪,我可以只杀你一人,放过你的儿孙。”
项安知道自己没得选,点头说:“好吧!我答应你!希望你言而有信。”
拿到了供词以后,项声又按照郭瑗之教的,请来了项氏中其他几个比较有威望的族老,当众公布了项安杀害项成一家的罪行。
起初,众人都怀疑这是项声屈打成招。
项声当面叫来项安,项安承认是自己杀了项成一家。
随后,项声光速灭掉了项安满门,项安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被项声玩弄于股掌中!
随着项安、项成的死,江东再也没有人可以制约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