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巨大疼痛的中汉国正使巴勒,使劲了全力,将自己被割下来的右耳扔到了蔡天文的脚下,口中大叫道:
“走狗,过来,给你吃!”
蔡天文被气的浑身颤抖,他手下的护卫们面面相觑,等待着蔡天文下达的杀戮命令。
就在蔡天文犹豫之际,听到风声的准噶尔大臣艾尔肯伯克赶到了事发地,看到满地的狼藉,心中凉了一大截,又亲眼看到了背靠着“中汉大旗杆”、身在血泊之中的巴勒,当即用蒙古语大吼道:
“停手!”
蔡天文和巴勒同时看向了艾尔肯伯克,艾尔肯伯克踉跄地来到了巴勒的面前,懊悔地说道:
“让正使阁下受此磨难,艾尔肯之罪啊。”
巴勒没有回复艾尔肯伯克,而是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巴,故意笑着用汉语朝着蔡天文说道:
“我,巴勒,跟随皇帝陛下举兵半辈子,深受皇恩,怎么会背叛陛下?
今日身为使者,被准噶尔汗国欺辱至此,唯有一死才算不负皇恩。
只是我死而为中汉国的忠臣,死后自有后人铭记!
而你,蔡天文,你背叛了自己的祖国、背叛了自己的家人,你死后该去向何方?”
话说完,懒得再看蔡天文一眼,巴勒继续朝着不远处跪成一片的中汉俘虏们大叫道:
“兄弟们,尽可能的活下去,扬武皇帝陛下是不会忘记我们的,终有一天,我们中汉国的军旗将会飘扬在这天山南北!
兄弟们,愿长生天护佑尔等,咱们天国再见……”
趁着艾尔肯伯克分神的功夫,巴勒用手中的匕首猛然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不到片刻,便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不远处受伤的中汉俘虏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片哭嚎之声。
艾尔肯伯克身边的汉文奴隶翻译将巴勒的话翻译之后,艾尔肯伯克愤怒地看向了蔡天文,用蒙古语大叫道:
“狗杂碎,你毁了叶尔羌汗国还不够,你还要毁了我们准噶尔汗国吗?”
蔡天文不为所动,为了消除后患,下令身边的卫兵将被俘虏的中汉伤兵全部杀死。
这更加激怒了艾尔肯伯克。
艾尔肯伯克一面派人向噶尔丹报告,一面带领亲兵护在了中汉俘虏的身前,阻止蔡天文所部人马对中汉俘虏进行屠杀。
不久,得知了消息的准噶尔大汗噶尔丹也是非常震惊,连忙派遣另一位心腹大臣格雷沽英前来阻止蔡天文所部人马残杀中汉俘虏。
蔡天文得知了噶尔丹的命令,这才悻悻地带人返回。
噶尔丹对于蔡天文擅自攻击并杀害中汉使臣的行为非常愤怒,扬言要杀了蔡天文以向中汉国交代。
蔡天文为了活命,被迫脱去上衣,一路跪行到噶尔丹的主帐,拼命地解释“联俄抗中”的必要性。
此时噶尔丹的心腹大臣格雷沽英也认为事已至此,以“杀害国使的行为根本无法向中汉国交代”为由,认为不如索性断绝同中汉国的交流,联合沙俄一起东侵中汉,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够“入主中原”,从而恢复“大元”的统治。
噶尔丹被格雷沽英说服,心里也不忍杀掉“智谋超绝”的蔡天文,便将蔡天文的封地削减,将蔡天文领有的附属牧民从三千帐减少到一千帐,以示惩戒,将其继续留在身边参谋军事;
同时下令将中汉俘虏两百余人贬为奴隶,发配天山南麓耕地。
噶尔丹的做法激怒了艾尔肯伯克,艾尔肯伯克当面顶撞道:
“大汗,蔡天文连自己的国家和家人都能背叛,他怎么会真心对我准噶尔?”
“蔡天文他知道错了,你就不要追着不放了。”
“大汗,不是我追着不放,是现在唯有杀掉蔡天文,并派人向中汉国解释清楚,才能稍微减少中汉国百姓对我们准噶尔的憎恨。”
“不要再说了,本汗的决定不容改变。”
“大汗,你对中汉国的严重挑衅,必将给我们准噶尔汗国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噶尔丹被“恢复大元故土”的远景迷惑,对于艾尔肯伯克的直言顶撞非常不满,下令将艾尔肯伯克改任“山南可汗”,负责天山以南土地的垦荒和管理工作。
没有了艾尔肯伯克的战略规划,准噶尔汗国很快便和沙俄的使臣公爵费多尔.普希金达成了“同盟条约”,双方约定由沙俄向准噶尔出售火枪和火炮,准噶尔用牛、羊和兽皮进行抵账,双方共同应对中汉国的进攻。
为了执行对沙俄政府做出的承诺,噶尔丹下令部下将领阿不都.拉赫曼率领准、回联军五万人再次东进喀尔喀,明确要求消灭喀尔喀和车臣后,继续向南进攻中汉国的本土。
而被发配到天山南部的艾尔肯伯克,本来就对中汉国使臣团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对中汉俘虏的看管并不严格,反而给予了足够的礼遇。
中汉国使臣团内的成员,年轻的马佳.马儿赛,没有忘记使团正使巴勒临死前的叮嘱,率领养好伤的中汉士兵,在一天深夜从看管地逃离,一路向东想要回到中汉国报告具体情况。
只是此时的西域之地气候环境非常恶劣,不仅有大量的马帮土匪和狼群,还有狂吼不止的沙尘暴,东逃的中汉将士们一路风餐露宿,等到了中汉国的边境嘉峪关,只剩下了马尔赛一人。
中汉嘉峪关守将张云翼听闻了马尔塞的陈述,也是义愤填膺,将马尔赛安顿在嘉峪关城内休养,让马尔赛将事情经过详情写成了奏报,派人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传递到南京城。
收到报告的中汉国皇帝张鹿安是怒发冲冠,沉静下来后,下令将前方的报告略作修改,分别在《中国日报》和《长江旬报》上发表,从而激起了广大爱国青年的极大愤慨。
中汉国虽然连年征战,但是多以胜利而告终,使得全体国民的心中有着巨大的优越感,士气高昂。
如今遭到“敌国杀使之辱”,整个中汉国的舆论顿时沸腾起来。
再也没有人叫嚷中汉朝廷“穷兵黩武”,广大青年踊跃参军,纷纷要求攻打准噶尔汗国,为死去的中汉使臣报仇雪恨。
在这样的舆论氛围之中,中汉朝廷不顾保守派的反对,在张鹿安的要求下,以准噶尔悍然杀害中汉使者为借口,正式宣布对准噶尔汗国宣战。
(本章完)